「没有人比我更擅长发糖[快穿]」

第 65 章 江山为聘(9)

上一章 简介 下一章

顾芸秋同样抬头,恰巧与那长身玉立的少年对视,顿时怔住。

段洵风毫无异样,朝不远处的两人颔首示意,笑容温和。

他将白玉腰牌挂在侧襟腰带上,步履平稳,再没有回头,只余一道颀长影子,缓缓融进朱红色宫门中。

顾芸秋双眸失焦,额角渗出冷汗,语声有些飘忽。

“他是……”

血泊成河的小院子里,假状元身边站着的那个一尘不染、以扇掩面的人。

表面温和有礼,实为一丘之貉。

宫道上倏忽卷起凛冽冷风,明明是初夏时节,冷意却无孔不入,从头顶渗透到她全身各处,激得她打了个寒颤,面色苍白如纸。

此前场景又在她眼前回放。

那么温柔沉静的一双眸子,面对眼前人间炼狱似的惨景,竟然分外冷静,不近人情。

甚至仍在微笑,就像方才那样。

这样表里不一的人,也值得被守城士卒赞誉,值得被邀请参宴吗?

江葵察觉到顾芸秋的手心霎时冰冷,心下不解,又抬眼看了看宫门方向。

毫无异样。宫门再度闭合,只留下两个面孔普通的守城士卒。

“不要看。”顾芸秋侧身将她视线遮住,声音有些颤抖,“他不好,你……不要与他有牵连。”

江葵叹一口气,在心中对031道:“三幺,这次是顾芸秋对男主有ptsd了,可不怪我。”

她掏出帕子,踮脚拭去顾芸秋额角冷汗,柔声问:“为何?”

虽然是问句,可江葵却大致推测出了背后原因。

这憨实的小傻子将军实难与他人结仇,若真有……便是傻书生与假状元那件事了。

鼻息间围绕着熟悉的馨香气息,贴近她的那道躯体传递来温热触感。顾芸秋回过神,睫毛微颤,紧紧按住她的手,再次重复:

“小竹,不要与他牵扯上关系,好不好?”

恶人无法得到惩治,仍然逍遥自在,春风得意,暗地里酝酿着下一场惨剧。

可恨她孱弱无力,难以挑破真相,只能尽力护住身边的人而已。

“只信我一人。”顾芸秋扣住江葵的手,用了几分力气,“我会保护你,一直。”

她眸中藏着执拗,丝毫不顾话中歧义,只是看着江葵。

江葵怔了怔,旋即微微笑了,“我……自然只信你。”

这是她的女主。虽然经历被篡改,可她亲手埋植角色深处的那些美好性格不会变,她怎能不信任。

“还有,只接受你的庇护怎么行。”她伏在顾芸秋耳边,声音带着笑意。

“我也同样能保护你,就像那个雪夜一样。

顾芸秋怔然,眸光微闪。她应声而笑,牵起缰绳,紧紧握住江葵的手。

“好。”

是夜,御花园。

皇后生辰宴在御湖旁举办,大殿四面通风,七色丝绸缀满横梁,灯火通明,映在如镜湖面上,皱起五光十色的波纹。

这宴名为“百花宴”,借赏花由头,邀请后宫妃嫔与官员女眷、才子名妓对酒赏花,吟诗风流,为皇后庆生,表面风光万两,实则只是宫中惯例罢了。

皇后身披隆重华美宫服,坐在上位,只偏着头与一旁的贴身侍女交谈,眉目恹恹。

“今年陛下也未驾临。”有位女眷衣袖掩面,悄声道。

“可不是,倒苦了皇后娘娘。”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叹口气,“赵修容前些日子又重封贵妃,陛下啊,恐怕正与她花前月下呢。”

“可不敢胡说。”女眷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宴席还未开始,周边已是一片嘈杂声音,两个人的谈论逐渐埋没。

忽然,不远处传来突兀的呜咽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瘪着嘴,埋在身边妇人怀里,身子一抽一抽,委屈地擤着鼻涕。

“娘!香囊……小香囊丢了……呜呜……”

“婉儿乖。”妇人轻轻拍着小女孩的背,“待回到府中,娘再教你绣新的,好不好?”

“不要……!”小娃娃眼角还挂着豆大泪珠,大声抗议:“我、我今晚还要送给段哥哥做定情信物的……呜呜……”

哭喊声很快引起皇后的注意,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抬手,叫大太监去瞧瞧情况。

“段哥哥?定情信物?”江葵挑眉。

叮咚。

耳边传来提示音,江葵腰间发沉,一枚绣工潦草的墨绿色香囊竟凭空出现在她身上。

031提示:“已到达重要剧情分歧点,请做出您的选择。一:使用香囊道具,哄丞相之女破涕为笑;二:不作为。”

“三幺,你什么时候又加入了rpg选项功能?”江葵啧啧,“还学会了变戏法。”

031:“……”

它干巴巴地再度重复:“一切只为任务服务,请做出您的选择。”

“啧……三幺,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总结过古早宫斗文的套路?”江葵睫毛半垂,盯着那个滑稽的香囊。

“若我选择不作为,这东西挂在身上是个烫手山芋,可此地人多眼杂,香囊也实难处理掉……这不是迟早出事?”

“我合理怀疑你是故意的。”她叹口气,“选择一。”

选项即刻生效。

说完,她被系统控制身体,将香囊攥在手心,不由自主地朝嘈杂声源处走去。

小女孩娇蛮任性,又依仗声势,哭声愈发大了,愁得大太监面色煞黄,急得团团转,不知该如何交代。

江葵立在人群外围,轻轻拍了拍太监的肩膀。

“公公,这香囊是我在殿前拾得,不知是否……”她柔和一笑,随即展开手掌。

一枚绣着吉祥花纹的墨绿色香囊。

小女孩哭声噎回肚子里,又惊又喜地从妇人怀里跳出来,一把抢去,“就是……就是这个!”

她蹦跳着回到坐席,反复把玩着那只香囊,脸上又洋溢稚气笑容。过了一会,她抬头看江葵一眼,装作大人语气,“赏!”

太监喜笑颜开,赞赏地看了江葵一眼,喜气洋洋地回去复命。妇人也松了口气,朝她宽慰一笑。

江葵微笑着行了礼,趁乱躲进人群之中,回到原处站定。

“去哪里了?”顾芸秋转头看她,眸中隐含担忧。

“无事。”江葵眉眼弯弯,“学雷锋做好事罢了。”

顾芸秋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被江葵笑着用几句话搪塞过去之后,也就不追问了,笑着递给她一块点心。

江葵唇边还留着笑意,张嘴咬了口点心,余光一撇,却突然察觉到身旁探究的目光。

顾尧之打量她几眼,又瞟了瞟顾芸秋,勾起一抹微笑,很快移开视线。

忽地,大殿中央传来几道沉沉鼓声,皇后身边的女官高声宣布开宴。

丝竹管弦声顿起,舞女身姿窈窕,随乐曲入场,翩然起舞。觥筹交错,丰盛佳肴传上矮桌,香气扑鼻。

酒过三巡,皇后支着额头,神色倦怠。她容颜未老,年岁看上去只二十出头,却失了寻常女子该有的意气,神态如龙钟老人。

突然,殿外有人高声唱喏,“陛下驾到”

皇后睁大眼,唇边勾勒笑意,随即走下台阶,却在望见来人的瞬间身子微顿,眸子霎时黯淡下来,敛起笑容,规矩行礼。

只因来者有两人。

皇帝满脸倦怠之相,虚浮她一把,便甩了甩袖,携身旁的女子坐至上位。

那女子不轻不重地行了个礼,垂眸轻蔑一笑,与皇后擦肩而过。

“是赵贵妃……”有人小声念叨。

帝后貌合神离,敷衍客套几句便不言不语。只余赵贵妃坐在皇帝身侧,与他眉目传情不断,不时手剥虾肉递于碗中,亲昵无间。

皇帝头发黄白,力有不逮,却执意饮酒行令,投壶作乐,喝得脸颊通红,一副醉醺醺模样。

“陛下,臣妾的小侄儿今日也受邀来为姐姐祝寿呢,不若,请他为皇后姐姐吟诗一首?”赵贵妃笑着提议。

段洵风起身行礼,只在从坐席到殿中的十几步之内便想出一首七言律诗。再加上他仪容不凡,笑容和煦,年岁虽不及弱冠,却独有一番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在,叫不少女眷看痴了眼。

“中书舍人之子文质彬彬,日后可担大任。”顾尧之同身边人赞叹。

“哦?顾卿也来了,真是难得……”皇帝闻声逡巡,瞧见下位端坐的顾尧之,有些讶然。

“是。”顾尧之起身,“舍妹芸秋在外漂泊十数年,近日才认亲归家,此次携她为娘娘祝寿,也算增长一番见识。”

顾芸秋起身作揖。

“不错,不错!这是桩好事……”皇帝一挥手,“赏!”

“令妹飒爽之姿,只望一眼便知非池中之物。”赵贵妃掩唇一笑,“恭喜将军。”

“只是不知,芸秋妹妹有无意中人?若无……我家小侄儿倒是良人,你们年纪又相合……”她美目流转,话中意味不言而喻。

顾芸秋脸色苍白,迅速垂下眼帘,敛住眸中厌恶,不言不语。

“好!”皇帝眯着醉眼,笑着开口,“爱妃所言甚是,一将门之女,一书香子弟,这两人的确般配。”

顾尧之蹙眉,沉声道:“家妹一心报国,自请几日后去燕云边关历练,护大澜国土安定,时间仓促,怕是不能与段公子定下良缘。”

顾芸秋攥紧手指,勉力使声线平静下来,“小女只是粗人,与段家公子……实难相配。”

江葵眸中闪过难辨情绪。

这是书中的原情节,青梅竹马的两人因此定下终身大事,互相扶持。

可是现在,不提段洵风为人究竟如何,顾芸秋早已对他有了ptsd,原故事线已经发生很大变动,无法回归原样了。

“选项一:帮助丞相女儿寻找丢失的香囊,相关剧情已解锁。”

“呜呜……!段哥哥……不许结亲!”耳边突然响起小孩子聒噪的哭声,引众人侧目。

丞相夫人仓惶地看了上面一眼,脸色苍白如纸,可无奈怎么柔声哄劝,怀里的小娃娃都丝毫不理。

女孩抽噎了几声,紧咬贝齿,攥着滑稽香囊从母亲怀里跳出来,绕出席位,一把扑进段洵风怀里。

“段哥哥,这、这是我绣的香囊……你收下好不好……”

段洵风一脸菜色,望了望沾满鼻涕泡泡的衣袖,对着这撒娇打滚的丞相女儿推也不是抱也不是,只好求助地看向赵贵妃。

赵贵妃同样困扰。她本想借这个机会拉拢顾家势力,暗中在兵权上分一杯羹,却未曾想到丞相女儿会突然跳出来,将局面搅成一锅粥。

身旁皇帝却是抚掌大笑,“好一个风风火火的小丫头。也罢,朕便许了这门婚事,待你行了及笄礼,便与段洵风成婚。”

赵贵妃眸光微沉,不能违抗旨意,只好朝段洵风略一颔首。

“多谢圣上赐婚。”段洵风抱着小女孩,面上辨不出什么多余情绪,叩首谢恩。

顾芸秋这才松了口气,坐回原处,背上已是一片冷汗。

“选项一的剧情,宿主还满意吗?”031询问。

江葵皮笑肉不笑,“三幺,你安排的明明白白,我满不满意不清楚,我倒是觉得……你挺满意的。”

皇帝又赏了顾家一些东西,以示他点鸳鸯不成的补偿。

顾尧之再谢,可领了赏后,却未回到原处,而是径直走到殿中,单膝跪地。

“陛下,臣有要事禀报,此事关乎边陲安定……”

皇帝沉溺声色犬马之中,正因促成一对良缘而喜不自胜,听闻顾尧之提及燕云边关之事,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这种事情,是该在皇后生辰宴上提及的吗?”他摆摆手,“置后再议,不必多言了。”

“陛下。”顾尧之取出一片玉简,搁在地上,轻轻推过去。

“顾卿这是何意?”皇帝未曾预料到他这般举动,面色微沉。

“容末将斗胆,请陛下收回顾家兵符。”顾尧之语声平静。

“大胆!”皇帝重重拍案,“顾家护大澜百年安稳,岂是你一句话便能推卸的!军政之事岂可儿戏?”

江葵抿了抿唇,随大流跪下。

一事未平,一事又起。这顾尧之究竟在谋划什么?

赵贵妃忙乱地站起身,狠狠剜了殿中跪着的人一眼,慌忙捧来茶水,“陛下切勿动怒,茶……”

皇帝正在盛怒之中,重重拂袖,茶杯应声摔碎,温热茶水泼了一地。

碎瓷片滚到顾尧之膝边,可他依旧跪着,身子笔挺。

“边关粮草紧缺,战事吃紧一事,因军情阻断,朝廷浑然不知。前日朝间,竟还有大臣口出狂言,污蔑顾家拥兵自立……”

“若顾家世代忠心被怀疑到如此地步,这兵符,上交也未尝不可。”

“你!”皇帝脸色青黑,咳了几声,“愚钝透顶!”

“请陛下收回兵符。”顾尧之再次重复。

皇帝气得背过身去,掩嘴重重咳嗽,深色血迹点点蔓延在明黄色龙袍之上,触目惊心。

“陛下,保重身体……”皇后抬起头,眸中含着担忧之意。

“查……”他声音虚弱,“究竟是哪个朕的好臣子,胆敢污蔑顾家,乱嚼舌根,想必性命也不想要了。”

“若是查到,便直接斩了罢。”

皇帝呵了一声,肺部如破风箱一样发出声响,目光阴沉,“至于顾尧之,你握着兵符久了,竟敢与朕叫板……也该清醒清醒,去大理狱好好思过一阵子。”

“既然不想留着兵符,就如你所言,兵符由你妹妹带去燕北,交给顾陵之保管,总比你这闲人带着要好。”

说完,皇帝冷哼一声,挥袖离去。

“谨遵陛下旨意。”顾尧之垂着头,沉声应道。

谁也不知,他唇角勾起,抬眼瞥了那道离开的孱弱背影一眼,眸中俱是嘲弄。

百花宴因这场变故不欢而散。天色已晚,参宴众人只得在宫中暂时歇下。

江葵注意到顾芸秋面色苍白,问她是不是不舒服,提议去荷池边散散风。

初夏时节,荷花未开几朵,荷叶却层层叠叠,遮人视线。淡粉色花苞随风摇曳,浸润柔和月光,亭亭玉立,有清远遗风之姿。

“方才圣上所说……遣你押送兵符至燕云一事。”江葵抿抿唇,“到达之后,你便不再回京,在那苦寒之地长久历练么?”

顾芸秋轻轻应了一声,“早该与你说的,只是我优柔寡断,不知该如何开口。”

“所以才把那些物什都一一还回来,想要与我撇清关系?”江葵戏谑问她。

“不、不是的……”顾芸秋涨红脸,慌忙辩解:“只是想报答你的恩情……”

江葵叹一声,“小傻子。”

两人安静望着荷花,都不再多言。

夜晚凉风习习,花苞簌簌摇晃,幽香徐徐。荷池对岸,隐约有小女孩的嬉笑声传来。

“姐姐,你喜欢这花吗?”一道活泼的小女孩声音,听着年岁不大。

“喜欢。”另一人柔柔笑了。

“我去为你摘来!”

说完,只听噗通一声,似乎有东西掉进池子里。伴随着哗啦啦的划水声,池中开得最大的那朵荷花,就在两个人眼皮子底下被摘走了。

池对岸,那道温柔声音心疼数落道:“快上来,该着凉了。”

“才不会着凉!但我……还以为姐姐会开心。”摘花小贼委委屈屈。

“我很开心,但是你病了,我就不开心了。”

“嘿嘿,但我不一样,只要姐姐笑了,我就开心!”

“小滑头。”

“我才不是……我入太子府、全都是为了姐姐!”说着,偷花贼似乎是瘪起了嘴,小奶音哭哭啼啼。

“太子府?对面的两个人是?”江葵在心中询问。

“曾在您书中主线出场的人物,日后,傀儡小昏君的皇后安平娴与妖妃萧聆。”

江葵回想起来剧情,缓慢地眨了眨眼,“可她们,不应该是相杀的对头关系吗?”

031:“或许之后,会有事件,让她们之间的关系改变。”

江葵正暗自思索,却听闻身边之人轻声笑了笑。

“不知荷池对面又是哪两位贵人。”顾芸秋弯了弯唇,“可荷花象征高洁品行,此举未免有些焚琴煮鹤,大煞风景。”

她抚了抚身边的小黄花,轻声说了句抱歉,摘下一朵,别在江葵耳后。

“真好看。”顾芸秋眸光微闪,望着江葵,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她脸颊泛红,“若小竹也能像这花一样,总能呆在我身边,随时可见,该多好。”

可惜,燕北漠寒,花是新奇物事。

顾芸秋想到此,眸子霎时暗淡下来。

怀里还紧紧贴着顾尧之移交给她的兵符,不过几日之后,便要启程赶往燕云,再不能见到她了。

“你喜欢这花吗?”江葵问。

顾芸秋心中失落难言,只低低嗯了一声。

“花虽清新秀丽,却不及人来得称心如意。”

江葵抚了抚耳边的小花,朝顾芸秋歪头一笑,“既如此,我便代替这无名小花,做你身边的称心之人,如何?”

萤火点点,映亮她一双透亮眸子,微风拂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在此刻悄然静止。

顾芸秋眸光微颤,一瞬间心中悸动不止。

“你当真么?燕云苦寒凄凉,本不必……”

“当真。”

顾芸秋怔然,望着江葵,久久说不出话来。良久,她弯唇笑了,眉眼温柔,其中只倒映着一个纤弱影子。

“你愿意,同我一起去燕云么?”

话虽如此,可顾芸秋却早已知晓了答案。她与身边之人目光交接,又极迅速地移开视线,脸颊可疑地泛红。

江葵浅浅一笑,没有半分犹豫,“自然。”

“顾小将军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此时,蘅衣宅邸处。

屋中灯火微弱,青袍女人伏在桌案上,笔尖蘸墨,正在雪白宣纸上书写着什么。

“芸秋贴身侍女,已试探,暂安。”

“芸秋两月内携兵符抵达燕云,是顾尧之示意,目的不明。”

她眸子沉静,写完这几句话后,仔细吹干墨痕,放在做工精巧的密匣之中,吹哨唤来信鸽。

白色鸽子咕咕叫了几声,扇动翅膀,悄无声息地融入深色夜空中,只剩女人伫立窗边,沉吟不语。

几日后,车马备齐,浩浩荡荡,从京城出发,前往燕云。

“此行车马劳顿,动辄两三月光景,芸秋,你要照顾好自己啊。”老管事眼中含泪,有些不舍。

“会的。”顾芸秋撩起轿帘,朝他宽慰一笑。

“磨磨叽叽。”蘅衣白了顾芸秋一眼,驾马从她眼前经过,“堂堂顾小将军,竟还需要坐轿子,啧啧。”

顾芸秋知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朝她没脾气地笑了笑,放下帘子钻回轿中。

“小竹,路上若是累了,便倚在我这里睡一会。”她朝江葵笑了笑,故意大声道。

“你这小屁孩。”蘅衣果然听见了,气急败坏道:“有人陪着了不起啊……”

江葵前些日子听惯了两人斗嘴,但笑不语。

行程遥遥,实在难熬。好在车队时不时便听从顾芸秋授意,常在途中休息整顿,因此江葵并未察觉到明显的劳顿之感。

轿外景致换了又换,由和煦明媚的青山绿水逐渐转为黄沙漫天的干燥冷寂,两月后,车队行至边陲小镇,轿子实在不便,只好租借马匹,日夜兼程。

燕云周边是一片荒芜沙漠,杂草难生,人烟稀少。中原已是初夏时节,此处却仍然冷风割脸,有薄雪覆盖。

又过几日车马兼程,车队总算到达燕云最内围的一道关卡。

小城内居民不多,大部分都是将领士卒的家眷,因边陲终年严寒,平日除了采购和日常巡逻外,大多都闭门不出。可这一日却不知因何原因,都聚集在城关之前,从远处望去黑压压一片,霎是壮观。

蘅衣不明所以,驾马先行探路,可还未等反应过来,就被百姓们认出来,团团围住。

“蘅姑娘回来了!”一小子咋咋呼呼。

蘅衣没好气地道:“臭小子,该叫蘅衣先生。”

“欢迎回来。”顾陵之身着轻甲,站在人群之中,朝她微笑着挥手示意。

蘅衣眸光微颤,却仍旧佯装镇定,玩世不恭地弯了弯唇,“好久不见,顾二。”

“不过,此次来的可不止我一人,你再朝后看看?”

话音方落,顾芸秋便骑着马,从蘅衣身后行来。她勒住缰绳,面对着百姓们的热切眼神,有些局促不安。

“这小丫头片子是谁,莫非又是蘅衣先生的新媳妇?”有人大咧咧调笑。

“哎,别瞎说!你看这姑娘腰上挂的是啥?和顾二将军的那个坠子挺像啊……”

“姑娘生得也好看。”有人回过头,悄悄比量顾陵之,“和顾二将军长得有几分相似呢。”

顾陵之收到蘅衣密信,早已知晓此事。他忽略百姓们热火朝天的猜测,孤身走到芸秋马下,伸出手掌,微笑着示意,“来。”

“顾二将军!”顾芸秋望见他,又惊又喜,犹豫着擦了擦手心的汗,才抓住那只宽厚的手掌,翻身下马。

“你这小丫头还真讲究。”顾陵之摇了摇头,笑道:“现在该叫我什么?”

顾芸秋害羞垂眼,纠结了许久,才憋出蚊子似的一声。

“兄、兄长?”

蘅衣在旁不屑地一哼,“闷炮仗,三把火放不出一个屁。”

顾陵之哈哈一笑,揉了揉她的脑袋,挥手示意身后的车马进关。

“顾家车马,随我入营!”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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