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千个响头

“咳咳，还以为会死掉的。”程俊材辛苦地从水里爬出来。

他刚把葵花宝典从水中起出，就被一个人偷袭，一掌差点要了他的命。若不是那个黑衣人目标是他手上的卷轴，收拾他只是顺便，他毫不怀疑刚刚会死在水里。

吐完水，一抬头刚好见到惊人的一幕，厂公一掌击飞了水车。威力之大，让人赞叹，这掌力若真的打实，人真的都会被打成肉酱。只是…

厂公眼见徒劳无功，当下追着那个黑衣人出去了。双方隔空一交手，水车被作为道具，当场打个稀烂，双方也各自被对方掌力击飞。

“我草，能这样打，为何要隔空呢？”程俊材揉着胸口，喘着大气。一边不忘鄙视这些人的智商。

掌力惊人，但是打不中就等于零。另外那个黑衣人也是，武功这么高，又刚好在这里，谁都知道你是岳不群，蒙面有用吗？

为什么要做这种脱裤子放屁的事？

知道刚刚是岳不群打了他一掌，厂公在旁边见死不救，他就很想报仇。可是打是打不赢，只能吐槽他们的智商。话说，进入这个世界后，他几乎都在挨打，不然就是吐槽了。

双方打得远了，程俊材一个屁股坐在地上，努力平复一下胸口的伤势，待感觉差不多了，才缓缓起身。不过，他在半路看到一个人。

一个被锦衣卫逮住的人。

整个锦衣卫临时落脚院落，此刻已经灯火通明，所有番子都起身着装，弯弓佩剑，明火执仗的四处巡逻。

可是，这个时候就有一个人，偷偷摸摸的牵了马，想要半夜离开。结果被当场人赃俱获！

“他干什么了？叫我表少爷。”程俊材勾了勾手指，悄悄叫过一个番子，问什么情况。番子一拱手，就要说话。程俊材连忙提醒他。

番子醒悟，拱手道：“回表少爷，我们逮住他半夜想要离开。身上还搜出这个东西。”

程俊材接过一看，有点蒙，居然又是一本葵花宝典？

打开来一看，果然是“葵花宝典”。

程俊材心下了然，这本一定是岳不群拿给陆大友，让他连夜离开，大概是返回华山吧。

只是，这岳不群也太天真了。这人难道是傻子吗？闹到这样，还能轻易放人离开，真当东厂都是死光了？

还是…

另有目的呢？

当下，程俊材拿着东西让人押解着陆大友，跟他进去向“舅舅”禀告。

“小师弟，平之，我是陆大友阿。快让他们放了我。”看到林平之，陆大友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兴奋，可惜双手被压制着，不能摆动。只能拼命扭动身体，希望林平之放了他。

“对不起阿，师兄。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别看人家叫我一声表少爷，其实他们不听我的。”程俊材拍了拍陆大友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担心，“我会向舅舅求情的，我想这一定不是你的意思。”

陆大友，不说话了。

他现在只担心，师父交给他事关华山安危的任务办砸了。希望还有挽回的机会。他暗恨自己没用，也气小师弟不近人情。

可是，他又不敢说出来。因为师父说，不能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情。

当程俊材押解着陆大友进来以后，看到的就是刚刚那一幕，听到岳不群说起什么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的时候，程俊材差点笑出来。

你一个江湖草莽，跟我们锦衣卫说国法？

这不是在乔教主面前谈智能机吗？

程俊材看向厂公，发觉厂公兴奋的像是要跟绝世美女办那件事一样，不要问太监没有烦恼根，怎么办事？用道具不总可以吧。

“好，你要讲国法，我们就讲国法。张标、李怡”“属下在”“换上官服，立刻升堂。”“遵命！”

番子的动作很快，显然大家也是憋了很久，都有一股气在。他们锦衣卫什么时候这么怂过？

向来都是横冲直撞。

他们害怕的人不少，一怕那些言官、清流，这些人屁大本事没有，就是一张嘴皮子很厉害。很多时候，连皇帝都要对他们礼敬三分。

二怕东厂，因为那是有皇上诏命的顶头上司。除此之外，他们怕谁来着？

结果被一个江湖草莽这般戏耍，还有气发不出，众多番子早就怒火丛生。现在，听到厂公有令可以换回身份，那动作之快…

反正不过一会，所有人都换下了家丁服，一身官服衬的每个人都威风凛凛。厂公独坐大堂正中，身旁是两列头带红樱帽，穿披红氅，一身淡黄色绣花战袄的锦衣卫，手扶绣春刀，更是神气不已。

看到这场面，岳不群后悔自己嘴欠。大家好端端的，你装你的林家亲戚，我当我的江湖大侠，不是很好吗？

他为什么要说什么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呢？

“华山派掌门人岳不群，跪下接旨。”厂公抑扬顿挫的声音响起，唤醒懊悔中的岳不群。

岳不群犹豫了一会，就一小会，衣袍下摆一扫，就跪了下来。厂公点点头，方继续说道：“朝廷用人之际，我现在收你作我的都护院，副便参随。以后听我吩咐办事。”

“岳不群只是一个山野村夫，恐怕能力不足。”“混帐。”厂公一拍扶手，喝道：“你不肯做，就是对朝廷不满，想造反阿？”

岳不群面色不豫，是抗旨还是接了？岳不群进退两难，麻爪了。

抗旨？大明朝好歹也持续的两百年，威严方面自是早就深入人心。不要看很多江湖人士不屑朝廷，其实只是羡慕、忌妒、恨罢了。

羡慕官府的威风。随便一个县令，就足够让一家灭门。在朝廷面前，江湖没什么份量。一些游侠，居无定所，整日以天为被、地为床，可以不朝廷放在眼里。

可是，他们这种有家有业的，哪能真的不甩朝廷。

接了？那他一生还有华山派的声名就毁了。江湖人不管内心多羡慕，表面上一定是不屑的，骂声朝廷鹰犬都是轻的。

多年前，他好不容易才杀光那些反对者，不管是气宗还是剑宗的，当上华山掌门。之后苦心经营多年，才有现在这样的成就。一朝尽丧，他可不甘心。

“呵呵，你现在是气如流水之不定，还是高山不动阿。”厂公坐在椅子上，看面色变换不定的岳不群。还有心思调侃。

这两句是华山派修炼的诀窍，华山派弟子打坐炼气，都会以此为口诀，提醒自己。现在被厂公拿来调侃岳不群。

“怎么，岳掌门还没决定？是要华山举派上下，都因为抗旨被杀。还是接旨呢？”岳不群满头冷汗，最后一咬牙道：“以后请厂公，多加照顾。”

“好说，谁对我忠心还是有二意，我都心里有数。以后尽心办事，自是不会亏待你。”厂公看似满意的点点头，旋即话锋一转“岳参随，以后你作我的部属，不按我的话办事，就是对我不忠，就是叛逆，那可是要砍头的。”

“属下明白。”岳不群忍气吞声，跪着拱手回道。

“那么，有个程序要走。朝廷授予优差，是有规矩的。你要给我叩一千个响头。”厂公端起刚刚手上送上的新茶，美吱吱的品着，只觉得今天的茶特别好喝，回去的时候要多带点。

“开始叩头。”　“快点叩头，一千个响头。”　一旁看热闹的锦衣卫，纷纷大声呼喝。准备看这个江湖大侠出丑。

看得一旁的程俊材摇头。心想，我就知道会这样。

刚刚两个番子就要把陆大友押解上去，可是被他拦住了。他才不想这个时候不开眼的，去扫厂公的兴。招募岳不群，那绝对不是厂公的目的。

果然，被他料中了。前面说得那些都是假的，厂公步步为营，目的就是为了让岳不群叩头，把刚刚厂公叩的头，都叩回来。

不仅叩回来，还要加倍，加倍，再加倍。

前面先用各种手段威吓岳不群，让他知道厉害。看似招揽，只是为了让岳不群屈服、让步。

退了一步，就会退第二步、第三步。等到现在嘛…

果然，岳不群犹豫了一下。开始叩首了。

一叩首，二叩首。

这一叩，让华山派弟子都激动起来。

“平之，你也是东厂的？”“厄…”陆大友很激动，他到现在还没觉悟，他是被他师父利用了，只想到自己没能完成师父所托，很是失望。

现在看到师父被迫叩头，非常生气！

更让他生气的是，这个林平之居然是东厂的？

这个回答让程俊材为难了。

说实话？那他还学不学功夫了。不说？现在这场景又该怎么办。

早知道，他就该装死。不要回来，也不会面对这样的场面。

程俊材为难，陆大友却激动起来。这一激动，就让他醒目起来。厂公、岳不群，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这里。

这下，程俊材再也无法装聋作哑，只能让人将路大有押上。不过，他自己悄悄后退了半步，尽量不让人注意到。

番子上前禀告一番，厂公面色一变。

“岳参随，我看你怎样解释这件事。”厂公冷冷丢下这一句。场面瞬间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