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

这回是聂源率先开口：“丁克对女生而言是极其不安全的，一丝一毫的退路都没有，现在的我可以跟你保证任何事情，但是你知道的，这种保证本身是无意义的。”

齐苳转头看向聂源，问：“那么……你会吗？”

聂源坐直身体，看着齐苳，回答：“现在说不会，没有意义。”

齐苳又问了一遍：“你会吗？”

聂源咬了咬牙，点头肯定道：“不会。”

齐苳的眼神重新明亮起来，发动汽车，说：“那就没问题了，权当是赌一局啦。”

聂源想起了给端木赐转账的自己，赌狗，只不过齐苳的赌注比自己大多了。

谁说婚姻必须要双方性格互补，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也可以过得幸福。

聂源想到了那句经典话，张口要说出来：“骗人……”

齐苳接道：“骗人的鬼？”

聂源没说前一句，但是齐苳接得很流畅。

聂源长出了一口气，问：“好吧，你明白就好，事情就先这样吧。”

“哈！哈！”齐苳憨笑两声，重新发动汽车。

医院离家不远，两个人很快就上楼了。

齐苳在收拾床单，聂源在旁边看着，大小姐不许他上手。

看见齐苳翻出一只颇为精致的盒子，然后将床单装了进去，聂源哭笑不得，说：“蓄谋已久啊，而且你这是……要留着？”

齐苳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开始往盒子里放包括但不仅限于香薰之类的东西，说：“嗯！纪念吗？”

聂源原本是打算回来的时候洗一下的，问：“但是放久了，不会有味吗？”

齐苳显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撇了撇嘴，说：“不会……吧？”

聂源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说：“我个人的意见还是不建议你留着这个作为纪念，毕竟血刺呼啦的。”

齐苳的脸上露出了好看的笑容，摇头道：“你说的也对，但是我不接受你的建议。”

收拾房间，按时吃药，做饭吃饭。

除了上线之外，一切都好像是回到了正轨。

跌宕起伏的一天就这样过去，聂源松了一口气。

其实今天只发生了一件事，但却好像是给这段时间的生活都画上了一个句号。

次日，清晨，手麻。

聂源发誓过一阵子一定要跟齐苳好好聊聊“枕胳膊睡觉”这件事。

否则用不了几年，自己肩周炎，大小姐颈椎病，绝对是没跑的。

大小姐这觉睡得是真深沉，一旦睡着，雷打不动。

聂源将手臂从她的头下抽出来，又帮她垫上枕头，这一系列操作下来她都没有醒。

聂小缘准时准点地跳上床，瞟了一眼正在穿衣服的聂源，又伸出小肉爪推了推熟睡的齐苳，大小姐还是没醒。

聂源给聂小缘添粮铲屎之后，自己又洗漱了一下，她老人家还没醒。

按理说平时聂源跑完一圈回来的时候，齐苳已经收拾整齐等着吃饭了，可今天聂源回来的时候，齐苳仍旧没醒。

聂源走进卧室喊了一嗓子：“天亮啦！太阳晒屁股啦！”

齐苳搂着被子翻了个身，将后脑勺留给聂源，说：“你那么早起床干嘛？让我再睡会儿。”

聂源也不多劝，转身吃饭去了，结果等聂源吃完早饭再回来的时候，齐苳反而睡得更香了。

将齐苳的那一份被放在了一只保温口袋里，聂源收拾干净屋子，准备上线。

齐苳的睡颜真的称不上是好看，她原本就有些微胖，再加上睡得香甜，此时脸都扁了。

虽然没流口水，但眼角那两大坨淡黄色的眼屎清晰可见，模样实在是不好言明。

伸手捏了捏齐苳的脸，有点热，手感倒是不错，结果大小姐拽住他的手就往自己怀里揣，吓得他慌也似地将自己的手拽出来，惊道：“你干嘛？”

大小姐不乐意了，被子一裹，说：“有贼心没贼胆，少来烦我。”

聂源只能无奈地叮嘱道：“早点起来，记得吃饭，我上线了。”

这回齐苳干脆就连话都没有了，举起白得不似活人的手臂摆了摆，很明显是不耐烦。

聂源无奈苦笑，坐在椅子上，贴上神经连接器。

闪动平台，乾坤志。

经过了小半天加一整夜，席卷天地的飓风已然过去，天朗气清。

风雨应该是刚过去不久，或者干脆就是另外一波，反正现在的空气里充满臭氧的味道。

端木赐现在这积极的态度跟聂小缘有一拼，准时准点地就来烦人。

聂源正在给闪动模拟的富氧清新空气感知挑刺，通讯器就吵起来了。

端木赐开门见山地就是兴师问罪：“你怎么半天没上线？”

聂源怎么可能实话实说，敷衍道：“临时有点事儿。”

端木赐哪里肯罢休，刨根问底：“什么事儿？”

聂源再次敷衍：“你打听那么仔细干嘛？”

端木赐声音诡异地说：“我这不是关心你吗？”，宛若聂源是个渣男。

聂源皱起眉头，说：“好好的话，怎么让你说得那么恶心呢？”

端木赐反驳道：“你少废话，我这又接了一个大活儿，是……”

聂源打断了他的话，说：“打住！你上次那个大活搞得我在山顶被一群人围着让一个体修爆锤，这才一天，你又来一大活儿？”

“这回不一样。”

“来！来！来！你说说有什么不一样的？”

“这回事有人找你帮忙……”

“帮忙？上回帮忙我被将近一千人围攻，就是为了帮一个没长毛都比猴子精的大姐平事儿。”

端木赐不忿，开始耍赖：“那你闲着也是闲着……”

聂源不吃这套，怼道：“我闲着是我的事儿，我出门满世界转悠我乐意。”

端木赐继续耍赖：“就当是帮我的忙？你帮不帮？”

这回聂源没办法了。

端木赐看到有门，趁热打铁，继续劝：“你帮不帮吧？”

聂源深感自己遇人不淑，但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问：“你特么在哪呢？”

端木赐又换上那种诡异的声音，说：“嘿嘿，放心，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仿佛他自己也是个渣男。

唉？为什么要说“也”？

“滚犊子，趁我没改主意赶紧的。”

“我也在天魔的腾蛟城这边。”

“具体位置。”

“你现在径直往岸边飞，等你飞到了就能看见我。”

“直飞？”

“直飞。”

“行，我马上到。”

纵起剑光，劈波斩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