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向阳说到这里的时候，薄欢发现他的指尖居然在轻轻地颤抖。

这让薄欢想起了他手臂之上的伤口。

“战寒琛的母亲死了，他也被接到了离秋园，在外界人的眼中，战震扬几乎是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我，但是你知道吗？事实不是这样的。”

战向阳将薄欢不曾调查到的事情娓娓的道来，用极为平静的声音说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语。

“因为他后来就渐渐地意识到，他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但是他却将过错归结到了我和我的母亲身上，谩骂虐待，这些后来都成了我和母亲的家常便饭。”

这一次在战向阳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底的目光是薄欢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

那双原本极为漂亮的眼睛，如今却如同枯井一般，其中却好像浮现出了一个漩涡，要将所注视到的一切全部吞噬。

“我六岁生日那年，战震扬他送了我一个，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的生日礼物。”

薄欢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她有些不太想听战向阳说出接下来的话了。

“他将我和我的母亲关在了密室里，那么长的鞭子直接就扫在了我母亲的身上，那个向来柔弱善良的女人，几乎被战震扬打得半死。”

战向阳将自己的手掌摊开在了桌面之上，他的指节处带着一枚蓝宝石的戒指，在餐厅的灯光之下折射出了细碎的光芒。

他低着头轻轻地转动着戒指，也终于让薄欢注意到了宝石上有一条细碎的裂痕。

“我很小的时候，一个人被战震扬送去了米国，所有人都说战震扬这么偏爱他的小儿子，但是又有谁知道，那个孩子其实是被人推进了无边无际的深渊之中呢？”

战向阳的话，让薄欢陷入了沉思。

她之前还在想，既然战震扬那么宠爱战向阳，为什么没有把战家集团的管理权交到他的手上，甚至战向阳前去米国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了。

薄欢不由得紧了紧自己的掌心。

其实在战寒琛发现她暗中调查了战家之后，薄欢就已经停手，对于这些事情，她自然不知晓。

那么战寒琛呢？

只是薄欢此时的心中所想，下一秒，她面前的战向阳就给出了答案。

“这些事情，我从来都没有和任何人提到过，我想……战寒琛应该不知道吧。”

战向阳微微垂着自己的头，细碎的长发遮住了他的眉眼。

然而，若有所思的薄欢自然也没有注意到，此时战向阳眼里划过的那一抹笑意。

“那为什么和我说这些？”薄欢声音平缓地开口。

她可不觉得战向阳和自己说出这些话，是觉得她是一个比较适合倾诉的人。

看到薄欢这样平淡的反应，战向阳的身子微微后靠，他似乎寻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才扬起下颚对着薄欢幽幽开口:

“不知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薄欢偏头，却发现战向阳的嘴角，缓缓地舒展开了一抹笑容。

“你长得很像我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