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兄，我们可不一样。你俗事缠身，武功未曾退步就已经是进步了。我就不同了，一身实力就是我生活的全部。与人斗太过无趣，与天斗才会其乐无穷，若是不能舍弃一切，哪里有资格跟它斗上一斗。”

许世安云淡风轻，面露笑意，似有回忆之色。

“与天有甚好斗的，它又不可能下来，与你做过一场，人力也不可能击破苍穹。”乔峰听着，觉得许世安像是在打哑谜，但又猜不出其中之意，只能正色说道。

“人活着，天生就站在了它对面。我们一直都在跟它斗，只是现在它又挡了我的路，上不去了，自然要斗一斗。”

修炼之路为什么这么难，许世安一直在想，到底是谁设置了这么多瓶颈。

乔峰也在想着这些年来得境遇，执掌丐帮多年，内忧外患，心力憔悴。

最意外的是自己还可能是契丹人，又被冤枉杀父杀母杀师，第一次有了一种“天意难违”的感觉，心想:或许这就是许兄说与天斗吧，我又何尝不是在与天争斗。

“乔兄，你们此行先去一趟雁门关，看看那些留字。若是遇到高手，不要动手，听听就可以。无论是带头大哥，还是当年包藏祸心的报信人，又或是冤枉你的人，都会很快水落石出，你等着看戏就行。”许世安也不想多说，听得再多，也没有自己亲身经历来得可信。

乔峰听得许世安这话，知道他了解的可能比自己多得多。想开口询问，几次张口欲说，最终都没有出声。

“乔兄，有些事不是我有意瞒你，而是不说比说了更好。反正距离谜底揭晓的日子也不远了，秋后的蚂蚱也蹦跶不了多久，你且看着便是。”

说得太多引发的后续变化，许世安没法判定好坏，还不如不说。

乔峰的路，还需要他自己去走。动物园里养不出万兽之王，这种道理他都不明白的话，也不配执掌丐帮这么多年。

“珍珑棋局”还没开始，聪辩先生也没向天下武林派发邀请。

但是许世安猜测，以无崖子的状态，不可能随时转移住地，现在正在擂鼓山的概率高达九成九。直接去看看就知道了，就算不在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

河南，擂鼓山。

植被茂盛，森柏参天的擂鼓山。若非有条大路，许世安肯定不会贸然进山，回去抓个向导都比自己独自进山要保险。

天然断裂出的石壁下，一方平台被人工开凿的痕迹明显易见。此时的石壁上并没有所谓的“珍珑棋局”，光秃秃的。

许世安走向右侧的茅庐，他感应到了里面有活人。嗯……还是个弱鸡，也就堪堪慕容复的程度，不到先天。

果然，这头白发都不用许世安询问，定是聪辩无疑。

“薛慕华说你在这里，果然是没骗我。我来找无崖子有些事，你带我去找他！”

说完，许世安又等了片刻，仍是不见他回答。他也不强求，这傻子别的本事没有，装聋作哑第一流。

天龙原著早就被他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进入无崖子石室的通道，好像和石壁有关。他也只能全力运转北冥神功，搜寻整个石壁的异常。来回三五次，还是一无所获。

“不应该呀！怎么会没有？只要石壁存在通道，若我敲击石壁，肯定会在通道中产生回声，但我现在却完全没有听到这种声音。”

冥思苦想的许世安，眉头时皱时舒。

“咦！这块石壁也太安静了些！”许世安右掌按像石壁，劲力一震。周围石块脱落下细小沙粒，灰尘散落。

只有右掌左侧，一块方圆一尺地方，外表好无异常，但却没有普通其他地方一样，掉落沙粒和灰尘。

“不太对劲，这什么东西？卧槽……卧…槽！”

许世安手掌按上去的时候，没有任何反应。当他运起内力准备震碎那里时，平平无奇的石壁突然爆发吸力。

北冥神功都没有反应过来，奇经八脉顿时内力一空，连肉身的坐忘功力都被吸取一半。

石壁停止吸取内力后，他才发现整个世界万物都在极速变大，那块石壁直接消失，化为一个漆黑的洞，洞口直径大概有他两人高。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在什么地方见过？”

许世安伸手没入黑漆漆的洞口，没有任何异常，随后抬腿进入。

“没想到里面又是另一番天地，虽然也是黑色，但居然层次分明。整个通道好像在伸缩，我分明没有走动，但却像是在走动。如果不是我在走，那就是这条通道在走。”

一步踏入黑色通道的许世安，进入后一步没动，但却能感觉到整个通道在往后移动。没法估算速度，因为片刻后，前方已经出现亮光。越来越强，然后笼罩整个他能感受到的世界。

亮光散尽，视觉恢复正常。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类似于无量山下的石室，前方石台上，一位老者披头散发，垂首盘坐。

“想不到，想不到，着实了不得，从未听聪辩说起，武林中还有你这样的后起之秀！”那人开口，嘶哑之声听得许世安头皮发麻，像是听到钢刀在陶瓷上划过的声音。

“无崖子前辈更是了得，恐怕已经突破了那层界限吧！”许世安从没见过，内力深厚，气息磅礴到这种程度的人。

他自己已经站在了宗师的巅峰，早就知道再怎么修炼，也只能增加内力的纯粹性，总量是不可能再增加了的。

许世安以北冥神功感受到的东西，吓了他一大跳。无崖子内力强过他多少根本没法估算，质量太纯粹，已经影响了他的判断。

只觉得像是一颗黑洞，他只能感知到外面环绕的云吸盘。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不会以为这里有个人，只会认为这就是一团无根无萍的内力。

“不错，小兄弟见识了得，想来你也触摸到那层界限了吧！按理来说，以你的实力，应该是可以突破那层界限的。”

无崖子说完也是沉思起来，似乎有些想不通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