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洛尼亚大陆传奇」

第十五章 证词与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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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已入深夜,希瓦德夫人还是命仆人替阿莱克斯准备了热水澡。

壁炉里的火苗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涌出一阵阵暖流,使得居室内温暖明亮起来,精致环形吊顶油灯下,一男一女安静地对视着。

“从舞会回来之后,我担心你们,辗转反侧睡不着,反而倒是清醒着等到你们回来。”希瓦德夫人靠在阿莱克斯耳边轻声说道。

他打了个喷嚏,明知故问道:“孩子已经睡着了?”

希瓦德夫人点点头,默契地替他递上一杯热酒。

“蒂亚戈呢?”阿莱克斯吸了吸鼻子,再次问道。

“他太疲倦了,他说他需要充足的睡眠来消化今天的所见所闻。”

阿莱克斯将温热的酒一口饮尽,转向希瓦德夫人,替她往酒杯里斟上酒,接着再给自己续上一杯。他问道:“希瓦德夫人,最近过得怎么样。”

希瓦德夫人含情脉脉地盯着他,柔声说道:“生活还是照旧,但我感觉自己活得有希望了些,花圃里花朵更鲜艳,天气也更加的明媚了,连和那些贵妇们起了争执,我现在都会报以一笑。”

“安娜,如果我能为你做点什么的话……”他接着挑逗道。

美丽的妇人怎么会不知道眼前这个有趣的年轻人在不断地对自己做出试探?她继续啜饮着杯中酒。

“假如下午在花园里,假如晚上在凉亭内,假如无人打扰我们探索真相……”

“别说了……”希瓦德夫人脸色浮起红晕,眼神也迷离起来,年轻人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在触动她的敏感点。

“安娜,现在只剩下我们俩了……”

“是的。”希瓦德夫人羞怯地点了点头。

阿莱克斯突然起身,吸了吸鼻子说道:“我今天倒霉极了,需要洗个澡。”他想起了自己在河边落汤鸡似的可笑模样。

希瓦德夫人抿了一口酒,点点头,脸颊上的红晕更加深了。

等阿莱克斯洗完澡来到居室,发现希瓦德夫人早已不见了踪影。他沿着楼梯蹑手蹑脚寻了上去,来到她的卧房,正欲敲门,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阿莱克斯轻轻推开门,希瓦德夫人早已长发披肩,躺在洁白的大床之上。她下身穿着蕾丝边内裤,而上半身只穿了件白色的衬衫,面料薄如丝网,连大腿根都遮盖不住。她将项链手饰全都取下,回归最自然的美丽。

“喔……”再多的言语都无法表达他内心的波涛汹涌,他用背脊缓缓关上门,坐上了床,两人面对着面,可以清晰地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宽敞安静的屋子里,只有沉重的喘息声以及衣裤掉落在地的声响。

在此刻,她的眼里只有他,而他的世界里也只有她,他们的身体严丝合缝、完美契合,他们最终水乳交融在一起,一同飞升到了天堂的云端……

……

新的一天,天空明媚,阿莱克斯内心亦是如此。

城堡议事厅内人头攒动,像是清晨赶集的市场一样,整个乌尔姆城的贵族以及公爵“挑选”的良好市民,能来的应该都来了,阿莱克斯对此深以为然。

梅尔潘·勒芒站在高台上,即将要在此向乌尔姆城宣扬标榜他的最新政绩——乌尔姆室内抢劫谋杀案,在一个月的期限内终获告破。站在公爵身后的是他的夫人,芮塞娜夫人。她的鼻尖微微上翘,碧蓝的双眸闪烁着亮光。她的金发系着蓝色丝带,梳理得极具艺术美感。她的领口开着,其上绣着密集且精致的玫瑰花图案。一条黑曜石色的项链装饰在她光滑雪白的脖颈上,菱形状钻石链坠恰到好处地落在她那被胸衣裹住的胸脯之间。她绝对是自己活到现在见过的女人之中最明艳动人的了,阿莱克斯不得不这么承认,但也仅此而已,阿莱克斯看着她,犹如在看着一个高及人身的美丽花瓶。

除此之外,贵族们则各自站在两边,公爵的封臣们悉数到场,有乌尔姆的瓦尔德男爵、狄克森男爵以及凯尔索子爵,有来自维尔德的塔利伯爵,还有来自泰格镇的鲍德温子爵……城内的一些贵族妇人、千金们也齐聚于此,她们其实不太关心公爵要宣布的到底是什么,相比之下,在场的某个英俊且年轻有为的爵士反而对她们更加有吸引力。

托斯唐·德利走在前头,他的士兵们领着三个嫌疑犯来到了大厅,其中两人被踢倒在公爵跟前,他们的手上都戴着镣铐,头发乱成一团,衣服上血迹斑斑,显然是经过了一夜的拷问。另外一人就更可怜了,他被绑在椅子上抬了进来,他暂时不能落地行走,两条小腿肿胀着,阿莱克斯看到之后,以他的经验来判断,他断言这人的双腿全都已经骨折了,短期内不对小腿加以治疗的话可能会落得终身残疾。

“罪犯经过一个凌晨的正义审判,已经全部供认不讳。”公爵骄傲地对大众笑道,其神情就好似这一切全部出自他个人的功劳。

“在我的领导下,以及在托斯唐·德利爵士指挥的治安队协力工作下,我们将这一系列的室内抢劫谋杀案破获,抓住了真凶,这是一次彻底的属于正义的胜利,属于我个人的胜利,同样也是属于整个乌尔姆城的胜利!”公爵开始煽动在场所有人的情绪。

大厅里的欢呼声开始此起彼伏。

托斯唐·德利将审讯报告递给公爵,他瞥了一眼,挠了挠自己臃肿的腹股沟,又嫌弃地将两页写满了黑字的白纸递回给托斯唐爵士。

托斯唐爵士心领神会,开始代他宣读:“尊贵无比的公爵大人,在下谦卑地向您禀报,名为罗格·德里亚安、佩莱·安提吉、范·德罗索、亨得利·佩涅罗的四位罪犯,其中亨得利·佩涅罗在畏罪逃跑过程中溺水身亡,其余三人均被抓获。四人罪名为入室抢劫罪、强奸罪以及故意杀人罪,业已伏罪坦白,作出了以下证词。在今年十月五日凌晨,他们一行四人,包括已畏罪投河身亡的德·佩涅罗,参加完化装舞会后,手持凶器入室抢劫了穆里尔一家,共劫取金币三枚,银币十二枚,项链首饰若干,折合为莫索币约为七百八十,此外,并无伤及无辜;同月八日入夜后,他们又合伙抢劫了兰崔斯一家,共劫取银币十八枚,项链首饰以及金器若干,折合为莫索币约为八百整,此外也并无伤及无辜;同月十三日夜,他们入侵多特瑞家,轮奸莉安·多特瑞,不过有个细节,需禀告大人。”

他停顿下来向公爵请示,再得到许可后继续说道:“此次多特瑞家并无财产损失,佩莱·安提吉主动承认,他们本想和前两次一样,只索取钱财,但被受害者姿色吸引,忍不住动了色欲。”

“羞耻!”台下有人高喊道。

“羞耻!”随即又有人喊道。

托斯唐爵士对零星的声音并没有做出回应,他继续陈述:“同月十七日凌晨,犯罪团伙前往哈伦家作案,他们在贝瑞·哈伦卧榻上对其实行强暴行为,贝瑞·哈伦因为不断抵抗,利器伤及其脖颈,因而失血过多身亡。”

台下开始悉悉索索地议论起来。“肃静!”托斯唐爵士终于忍不住高喊了一声。“除上以外,罗格·德里亚安等三人还提供以下证词:同月二十九日,他们喝了很多酒,想再次利用化装舞会的机会作案,被公爵大人提前布设好的埋伏网当场缉拿。”他顿了顿。“鉴于确保证词的严谨和有效性,我们采用了对三人进行独立的隔离式审判,通过比对证词确保三人并无互相串通编织谎言以混淆视听,才得到以上证词以及审讯报告,请公爵大人过目。以上消息将做成审讯报告,由记录员誊写完成,经我核实完毕后,送至大人手中。”托斯唐爵士突然转向公爵,谦卑地问道:“公爵大人,关于对罪犯的处置问题……”

“你问我?你真是个蠢货!”梅尔潘·勒芒小声咒骂道。

托斯唐爵士眼睛突然一亮,他转向众人,大声说道:“公爵大人对这三人的罪行已有定论,但想要先听听你们群众的声音。”

“有罪!他们有罪!”越来越多的人呼喊道。

“绞刑!”

“羞耻!绞刑!”

……

“羞耻!羞耻!他们必须接受绞刑!”

公爵听到此起彼伏的发声,张开双臂,扬声高喊道:“肃静!”台下再次回归平静。他继续说:“鉴于现在是秋收季节,按照惯例不宜对罪犯用刑,这三人的刑罚将延期到入冬后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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