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一个月之后，云山正在他的石灰厂工地上检查工程进度呢，刘岩兴高采烈地来找他，一定要去县城喝一顿高等级的酒，还要不醉不归！

“副科定下来了？”

“嗯！云华和我！过几天我就要去相邻的龙岭公社报到！而云华去野猪谷公社！”

“野猪谷？红石涧那边的？”

“对！还没过去，云华就嚷嚷着要开发红石涧的鸡血玉天然宝藏！”

“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云山的石灰厂和水泥厂建设计划书批下来了，“清河镇云水集团”也正式挂牌成立了，暂时下辖“馨香草药厂”“山香罐头厂”“清河镇留白石灰厂”“清河镇永固水泥厂”。

在石灰厂和水泥厂建设开工奠基仪式上，公社最高领导都到场剪彩了，立即轰动了好几个公社，上百里方圆范围内。

石灰厂在清河镇公社的龙岭湾，在这里可以看到远方的大青山主峰上的雪，面前有龙溪经过这里丢下来的一个“蛋”——小荷塘，水对面就是草地，草地再向外就是森林。

这里的一切真像是刚从童话中搬出来的一样，清新的空气里有淡淡的甜味，连太阳都似乎小心翼翼，把它的光芒中最柔和、最美丽的一部分撒向这里。

水泥厂在清河镇公社的请河滩。两厂隔河相望，直线距离只有300米，但实际要走1000米，得绕弯儿，绕过一个大石岭。

就在两厂紧锣密鼓地建设中时，云山回头反思他的山香罐头厂。预测今年的水果将被新开的几家罐头厂给压低，云山再次甩出绝杀的一招：

在山香罐头厂门口打出告示，说由于罐头厂成本高、利润极低，山香罐头厂经营不下去了，今年将停止收购水果，除了将自家的水果加工成罐头外，将不再投人生产！

“山香罐头厂”要停产！这一布告一出，马上轰动了云松寨，特别是一些只要靠果园生活的人家，都想到了今年的水果价格会跌。就这么一下子，云山又成功地制造出一个对立面，那就是果农们与罐头厂老板！

云山宣布退出水果罐头生产行业的行为，让石磨、石碾哥俩和云家老兄弟无比地高兴，简直是欣喜若狂。即便是石汉也在心中暗暗盘算着如何放开手脚、甩开膀子大干一场，靠他们家的罐头厂赚他个盆满钵满！

没想到，在石红秀来家来时，兴高采烈的一家人向她一说，把她惊得一跃而起，把面前的一杯茶都弄撒在了身上。

“哈哈哈……小秀！你也太高兴了吧？你比我们还高兴！云山的罐头厂黄了，又少一个竞争对手，到时候再与云华家达成口头协议，把水果收购价压到最低……”

“笨蛋！脑袋都让驴给踢了！你们十个人也精明不过一个云山！更何况他身边还有那严格、古雅、晓蝶这些人精儿……

看不出来吗？云山在故意用释放出去的虚假商业信息来迷惑别人，一方面为他的新投资打掩护，另一方面用制造新的矛盾来转移乡亲们的敌对、甚至仇视的目光。

这叫商场上的‘声东击西’！不来这一出，都去投资石灰厂，他还能赚个啥钱？”

石磨还愣愣地继续在想，他想不明白，石碾和石汉老头已经明白了。

“散出去消息说自己要上马的是肉罐头厂，结果新建的是石灰厂和水泥厂。别人发疯一样地去建立起罐头厂时，他却急流勇退，关闭水果罐头厂，还关得如此地堂而皇之——本钱大、利润低，经营不下去了！

结果势必让别的罐头厂压低水果收购价格，这就轻而易举地激起了果农与罐头厂之间的矛盾，正好此时他抽身事外了，专心地去经营他的石料生意。

偶尔还能向乡亲们示好，收一些草药呀，治疗个病痛啊，哪一家哪一户能不受到过他云山两口子的恩惠？神仙般的智慧呀！最近几年内，恐怕都不可能有办石灰厂和水泥厂的，与他竞争是讨不了好的！”

石汉老头无限欣赏地赞美云山道。

“秀！你给哥出个应对的好主意！”石碾看着石红秀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说道。

石红秀也真不含糊，翻翻白眼说：“要想赚钱，别一年赚很多，细水长流！云山说他水果罐头厂不赚钱，那是说给外人听的，我是太大会计，会不知道实情吗？赚钱，还是很赚钱的！

所以，咱们今年水果收购不降价，肉类收购还要稍微地提点价，少赚钱了，但局面却能保证稳定下来！只要局面稳定，多做一年生意便什么损失都能捞回来了！”

石磨不同意，但石汉、石碾都赞同石红秀的做法，把石磨的意见当空气，没人过问他。这一下可把石磨给气坏了，他以为他是老大，厂里的事应该他说了算才对，但事实上不仅不是他说了算，还都是石碾说了算。

他不知道，石碾也大多是听从石红秀和石汉父女俩商量后的意见！

这样以来，石家也就没有与云华家达成协议共识的必要了！两家各自为政的局面就此形成！倒是史老三家，做了一件很聪明的事情，向云山暗暗地请教，他的水果罐头厂该走什么样收购与生产的路线？

由于古雅的面子，云山自然不能不真心相帮，那史天才毕竟是古雅的亲三舅！云山便神秘地告诉史天才，收购水果时只把水果分成上下两个等级，用高价收购上等水果，然后用非常低的价格收购下等水果。

这样收购来的水果制作出来的罐头一定质量不错，然后用他云山的“山香罐头”的商标、罐头盒，还有销路，只不过把“香”字改成“乡”字。

“云山！这样用你的品牌和客户资源，你真不收我的费用？”史天才还不敢完全相信地问云山说。

“呵呵呵……我是不想这么快就把我的罐头市场丢到了，你这样可以帮我维系着！我只有一个要求，请你对外多夸夸‘山香罐头’这个牌子的好，赚钱！”

“这算啥要求？事实上就是赚钱啊，赔钱谁干？”

“呵呵呵……重点说这个牌子赚钱多！”

“哦！明白！”

然后，云山把他“山香罐头厂”的工人都放假了，假期多长等通知，假期中间照样发放工资的60%，这个规定可是绝无仅有的，把他的工人们感动得都差点涕泪交流！

云山这到底是唱的是哪出戏？水香、云青、严格等人都在猜测，但没有猜到。水香终于没忍住，便向云山发出了讯问。

云山“呵呵呵”地笑着，从他一个旅行包里拿出了一沓印刷材料递给水香看。

“啊！蔬菜罐头？这……可是稀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