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宁问，鬼母也不敢忽悠。

随后，她就一五一十将自己所知道的小秘密全部抖露了出来，至于会不会对其他妖怪造成致命的打击，她才不管。

老娘的精魄没了，百年道行被打回原形，

你们还想好？

这样一想，她还觉得有点刺激，若是白宁多杀点大妖怪，她心里才平衡。

“像她们这样的只能称之为‘精怪’。”

鬼母指了指小狐狸几人，又说到自己：“而我这样的才能称之为‘妖’，凝聚出妖丹的那就是‘妖王’，这样的妖王皆是一方霸主，陆地鬼神一般的存在，越是往大城镇，其中的水就越深……”

“例如？”

“我曾经是京城郊外的一颗普通树，由于常年有人将尸体埋在我身前，我才能吸收阴气修炼成鬼树。在京城就有一只妖王蛰伏，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将京城附近的妖全部杀光了，就剩他一个。我吓得连夜拔起本体逃离，一路逃到了青城。”

鬼母回忆着当年的事情，眉宇间有些后怕，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

“我想起来了，当年我经过金华城的时候，感应到那里有一位远亲，那位远亲也是个妖王。”

“远亲？”

金华城？

白宁皱了皱眉，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有点想不起来。

鬼母点了点头，苦笑着说道：“她也是草木成精，但道行比我深的多，我不喜欢寄人篱下，所以并没有去投靠她。若非如此，现在也未必会这么惨，

哦，她还有给外号，叫树精姥姥。”

白宁紧锁的眉宇舒展开来，终于想起在哪里听说过‘金华城’这个地方了，

金华城，

兰若寺，

倩女幽魂啊。

难怪精怪这么多，原来是在聊斋世界啊。

“公子，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鬼母说完看着自己的精魄，恋恋不舍。

精魄没了，她毕生道行也就没了，只能呆在这地方苟活，想东山再起怕是难了。她本想给自己干女儿报个仇，取个精魄，谁知道遇到个不要脸的。

这么高的道行，躲在一个江湖草莽身后装普通人？

此刻，鬼母也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能说欲哭无泪吧。

白宁点了点头，收回‘天问’，走之前不忘看了一眼婴宁。

这小狐狸，

算了，

不强求。

等白宁离开，鬼母颓废的坐在位置上，凄然笑道：“我现在没了道行，你们也不必为我去取精魄了，都散了吧。”

“母亲。”

“多谢母亲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鬼母话语落下，洞窟里的女儿们一个接一个离去，小狐狸站在角落，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最终，大厅里的精怪们都离去了，只留下角落里的小狐狸。

见状，鬼母心中有些欣慰，空荡荡的心里稍稍得到了一点填充。毕竟是因为这小狐狸，她的道行才被拿走的。

“婴宁，你还站着干什么，你也走吧。”

“我……我想陪着母亲。”

鬼母冷笑道：“十几年前我将你捡回来，直至今日都是在利你，你也不过是我收取精魄的一颗棋子。”

“嗯。”

小狐狸应了一声，默默的站着。

鬼母微微一叹：“我打算离开这里，并不打算带上你，念在你有这份孝心的份上，母亲我教你一招，你的美色连老娘我都心动，别说男人了。男人呐都好色，别说你是妖，但渴的时候，谁管你是不是妖呢？

感情是通过时间磨练出来的，去找那个男人吧。”

“可是，”

“想去就去吧，没什么可是的。”

“妖虽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人心，你这么单纯，跟着他也安全。那小子并非那种一根筋的道士，何况往青楼里跑的男人，心脏的很，舍不得你这幅皮囊的。”

望着婴宁的背影，鬼母摇了摇头：“女儿向外，我还不懂吗？”

?…

烈阳高照，碧空如洗。

独自一人行走在山道上，白宁感觉缺了点什么，仔细一想，他知道少了些什么了，

少了个陪他说话的人，

“不管人或者妖，独自一人待的久了，总会感到寂寞的，寂寞人当然想找个人陪自己说说话，你说是吧？”

白宁脚步顿住，瞥了眼树杆后的身影。

雪绒绒的尾巴暴露在空气中，两只爪子抱着树杆，偷偷的探出头，狗狗祟祟的模样看上去傻乎乎的，乌黑的大眼睛转呀转，挺可爱。

就你，

还去吸人家精魄？

“吱。”

婴宁应了一声，保持着距离跟在白宁身后。

你吱什么？

我听不懂。

白宁嘴角抽搐了几下，同时脸色有些古怪：“其实你变成人的样子好一点，这样我看着才不会变扭……”

每当想到昨晚，自己把一只狐狸压在身下，

咳！

“是嘛，太阳就要下山了，你饿吗？”

说话的同时，妖力涌动，小狐狸就变成一只亭亭玉立的白裙少女。

“不是很饿。”

婴宁细眉垂下，有些失落。

白宁笑了笑：“不过我有吃饭的习惯，也喜欢喝酒。”

“那我去抓。”

说着，她就蹦蹦跳跳的走了。几分钟后去而复返，手里抓着两只肥硕的田鼠，这荒郊野外的，野味倒时很多。

“只有田鼠，没有酒，你吃吗？”

“吃啊。”

白宁升起火，婴宁将田鼠剥了皮，去掉内脏，串着架在火堆上，两人心照不宣的坐下。

在火光的映照下，她脸红彤彤的，清丽中又增添了一丝美艳。

“怎么跑出来了？”

婴宁一愣：“母亲将手下都散了，也把我赶出来了，我没地方可去。”

“其实一直待在山洞里也没意思，城里好玩。”

白宁又说道：“我觉得吧，我们两个挺有缘的，你看我名字里有个宁，你名字里也有个宁，是吧。我们两个呢都是寂寞人儿，不如结个伴。”

“嗯。”

“田鼠可以吃了。”

说着，白宁在袖子里掏了掏，掏出一坛酒：“昨晚，你在酒楼想取我的精魄吧？”

婴宁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经常做这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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