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举是想做什么？”赵琬凝不解。

“不管她想做什么，一切都跟我无关。”

老田急忙上前道:“王爷，家……云姑娘，我们不一同前去吗？”

“你们跟他们留在此处，有更要紧的事情等你们做。”

封云卿看向顾郗绍，思忖着他有何打算。

余光瞥见陆子行从府中出来，顿了一下，深深看向身边的男人。

石秦跟老田仍旧困惑，她开口道:“原本的确人手不够，不过如今他们三人既然来了，你们便留下来跟琬凝他们，一同保护陆先生。”

陆子行步子一顿:“你们打算几时过去？”

“越早越好。”

封云卿还没答话，便被人抢了先。

她瞥了眼身边人，撇了撇嘴:“明日一早便动身，估摸着到冰原边界时，刚好是晌午。”

“嗯……”陆子行点了点头，“你虽研究多时，但冰原里头情况未知，遇事还是小心为上。”

封云卿一笑:“这点不劳陆先生费心，有人比你更担心我的安危。”

“咳咳。”顾郗绍咳了两声，错开视线看向一旁。

“白衣，带路。”

白衣拱手应下，一行人往临近城门的一栋宅子走去。

见到几人，赵越先拱了拱手。

“见过平川王，封家主。”

“门主客气了。”封云卿一面摘下帽子和面具，一面笑着回道，“如今该叫赵家主才是了。”

“这些都是虚名罢了。”说起这事，赵越语气有了一瞬的低落。

赵琬凝抬步上前:“见过父亲，万叔。”

赵越朝她点了点头，万叔打量了她一圈道:“这几日没睡好吗？怎么消瘦了许多？”

“这事怨我，北境风沙大，气候又干冷，琬凝一时有些不适应，跟着我喝了几天白粥，消减了这些。”

“封家主。”万叔看向她，朝她拱了拱手。

“阁下是？”

“您唤我万叔就可以了。”

封云卿点点头，赵琬凝问道:“万叔，那些事情可都办妥了？”

“哼。”万叔轻哼了声，搓了搓手指，“现在这北境北区余下的都只是些酒囊饭袋，惯会见风使舵。我们把引子埋了下去，只用等着时机到来，便可见成效。”

封云卿笑道:“有您老人家亲自操手此事，晚辈很是安心。”

万叔满脸讶异:“封家主听说过老奴？”

“翻阅家中书房时，偶然读到过南国的一些事情，方才见您说话时无意流露的小动作，便确认了您的身份。”

万叔怔了一怔，随即叹了口气。

赵越道:“封家主不仅见多识广，还慧眼识人。此次计划定然也早做好了万全的打算。”

封云卿笑笑不语。

世上哪有什么万全的打算，所有所谓完美的策划，都是应势而动罢了。

她即将前往冰原，眼下这个局，跟她也将不再有半分关系。

顾郗绍背手站在一旁，听着几人说话。

赵越看了他一眼，转向封云卿:“封家主，可要到里头详谈？”

封云卿注意到他的视线，沉吟了下，点了点头。

北苏到前头带路，顾郗绍几人站在院中。

白衣问道:“爷，您不去吗？”

“她故意这么做，我怎能不体谅她的用心？”

“只怕您体谅了，她未必体谅。”

剑生话落，便立刻闭上了嘴。

顾郗绍收回视线，白衣接过话解释道:“此事爷若插手，你觉得陛下那边要如何交代？”

剑生身子一僵，很快便也明白过来，只是心中仍由不顺，瞪着封云卿离开的方向不语。

到了屋中，关上房门，赵越开门见山道:“家主吩咐的事情我们早已办妥，只是二王爷那边还没有消息过来。”

“且先等等。前几日顾子云才带兵到达西区，那边也该花时间准备准备，这边的事情发酵也还需要几天的功夫……你们可有拿到那些佣兵的凭信？”

万叔笑道:“没有这个，又怎敢来跟你复命？”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堆腰牌。

封云卿见过，眸子闪了闪，拱手抱拳道:“此去冰原前路未知，买通佣兵的花费，还要劳烦几位到时凭信物到封家去取。”

赵琬凝托住她:“我们此番帮忙，全是因着当日砚山告别时许给你的承诺。何况这点钱财，对如今的赵家而言，不足挂齿。”

“这是两码事。”封云卿正色说完，将离恨门的堂主令退还回去。

赵越跟万叔互看了一眼。

万叔道:“历来只有钱货两讫了，生意才能做得长久。封家主这是要做明白人。”

封云卿淡笑了下:“只怕也做不了多久的明白人了。”

几人听了心里惊了一下，却不敢多问。

只得又将话题扯回正事上。

“这是寻人蜂，配合特殊的药粉，能够连续追踪人一月有余。”

封云卿取出白色瓷瓶，用月幽火一照，透出瓶中嗡嗡振翅的寻人蜂。

在场的除了赵琬凝，皆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火焰，忍不住惊异了一番。

封云卿扫过他们的神情，收起火焰，淡淡道:“之前在通抚山脉历练时，顾清钰便是用这东西来追踪我们的。”

“你之前放走王闻他们，便是为了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

“不错。”封云卿又拿出一个瓶子。

“你们在那几个佣兵团长身上撒上这些药粉，也可防止他们叛变。”

“还是你想得周全。”赵越接过看了看，又交给万叔。

“老奴若没看错，这是清越皇家禁军专门用来寻人的秘方，封家主怎会有这个？”

他说着看了眼门外。

“万叔恐怕只记得我闹出的那些笑话，忘了我还学过炼药了。”

“原来如此，是老奴失礼了。”

“这些都不打紧，只是事情要劳烦几位了。”

“你不必客套，我们也没做什么麻烦事情。”

赵琬凝说着，给自己父亲递了个眼色。

赵越几人起身告辞。

屋中只留下两人，连同小雯一并离开。

“我至今没想明白，王爷为何要带了陆先生过来。”

没了旁人，她终于忍不住吐露出自己一直以来忧心之事。

“他是炼药师，他把他带过来，还能是为了什么事呢？”

封云卿睨着她，语气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