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素心里有气，脸上也挂不住，隔着老远又瞪了林碧玉一眼。

林碧玉也是一阵心虚、难堪和焦急。

她记得林月霜不会跳舞的啊，什么时候跳的这么好了！

她很是纳闷，但眼下还是得安抚好陈素素。

没能让陈素素见着林月霜出丑，这是她的失职，她得想办法弥补，哄得陈素素开心了，她才更有可能把林月霜踩在脚下！

林碧玉忙陪笑着用急切的眼神去安抚陈素素，并站起身笑道:“妹妹跳得真不错！天气寒冷，还请圣上准许妾身先带妹妹下去换一身暖和的衣裳。”

杜霆刚才看舞看得开心，便抬手笑道:“去吧，别冻着了。”

陆澈见状，忙要起身。

冷乐颜转身之间给了他一个好好坐着的眼神。

陆澈虽有担忧，但还是听话坐下了。

冷乐颜这才笑看林碧玉，“有劳姐姐了。”

林碧玉轻笑，暗自给了陈素素一个眼神。

陈素素心领神会，起身请命，“父皇，郭少夫人初来宫中，二夫人对宫内也多有不熟，儿臣想着陪同她们一道过去，正好也能帮帮忙。”

杜霆点头准许，三人这才行礼退了下去。

辗转走到换衣服的暖房，冷乐颜不甚在意的换下外衣，“怎么？二位这是没见着我出丑，失望至极，于是跟来此处想在给我的教训尝尝？”

林碧玉黑着脸，质问道:“林月霜！你分明不会跳舞的，你是几时学的，居然还如此阴险的隐瞒至今！”

冷乐颜笑道:“我从小就会跳舞啊，姐姐，这事儿你不是知道的吗？”

林碧玉厉声高喝，“你胡说！父亲从未给你请过跳舞师父！定是你自己偷摸着趁我跳舞的时候暗自偷学了！你当真卑鄙！”

冷乐颜冷笑，“你们二位联手想让我出丑，这就不卑鄙了？”

林碧玉一时语噎。

陈素素道:“本宫只是想给你个教训罢了，你真以为在郭家的事情翻篇了？你打本宫的账本宫还没跟你算呢！”

冷乐颜把换下的外衣往旁一丢，道:“哦？那娘娘今日打算怎么跟我算账？”

陈素素看了眼她丢在一侧的舞衣，正同她穿进宫里的常服挂在一处。

陈素素当即一步上前，劈手就把两身衣服都取了下来，而后丢给林碧玉，吩咐道:“把衣服烧了，我看她穿着这身中衣，还怎么有脸回去殿内！”

林碧玉了然，忙笑着抱着衣服，拿上烛火就出门烧衣了。

冷乐颜万万没想到，这深宫内苑的女子玩起复仇来居然是这么幼稚的！

这法子她自十岁以后就不玩了。

她心里满是鄙夷，陈素素还有几分洋洋得意，“今日吃年夜饭，你若不回殿内，就此出宫，便是对父皇的不敬，可你若穿着这身中衣回殿内，也是对父皇的不敬，伸头缩头都是死，林月霜，你想怎么死？”

冷乐颜无奈摇头，“陈素素，你还是太嫩了。”

……

屋外，林碧玉在组织丫鬟烧衣，突然听到屋内传来陈素素的一声惊叫。

她忙回头，只见一个人影掠过眼前，转眼就消失在了夜色中，她甚至都没看清来人是谁！

紧接着陈素素便发髻凌乱，捂着单薄中衣从屋内狼狈的跑出来。

她的外衣被冷乐颜尽数抢走了，她猩红着眼，厉声大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抓回来！”

追冷乐颜的都是内监和宫女，只是以她的轻功，完全足以把他们彻底甩开，但她就是不，她就是玩。

她一会儿慢下来，给人以就要抓到她的错觉，可待人真要碰到她了，她一个飞速，又躲开几米开外。

内监宫女们被她折腾的连连喘气，陈素素裹着林碧玉匀给她的外衣，越追越气，越气就越想追下去。

一群人就这样追红了眼，直到冷乐颜停下脚步，林碧玉惨白着脸拽了拽她的衣衫，陈素素才意识到他们如今到了何处。

她们竟然被重新引回了宫宴大殿！

堂堂东宫太子妃，衣衫凌乱，蓬头垢面，仪态全失的领着一众内监宫女来势冲冲的闯入殿内，杜霆、皇后和太子纷纷因此沉了脸。

皇后皱眉，着急又责备道:“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不是去换衣服吗？怎么闹成了这样！”

林碧玉在旁，眼珠一转，灵机一动，当即就带着哭腔开口，“圣上！娘娘！还请二位恕罪！实在是妾身教妹无方，才让月儿冒犯了太子妃娘娘。”

皇后看了冷乐颜一眼，认出她身上的衣服是陈素素的，便对林碧玉道:“此事你详细说说！”

林碧玉跪在地上，道:“月儿去暖房更衣，妾身与娘娘等在外头，过了一会儿，月儿出来说衣服不见了，妾身与娘娘要进去帮她找，她非但不让，还直接提出要穿娘娘的衣服，娘娘抵不过她，被她把衣服抢走了……”

皇后怒道:“什么？林月霜，你身为侯府二夫人，虽说不是正室，可怎么能连最基本的礼节都不顾？太子妃的衣服是你说抢就能抢走的吗？”

说着，她看向陆澈，问责道:“陆侯爷，你就是这么管教你家夫人的？”

陆澈还未起身，冷乐颜已经一步上前，看了一眼林碧玉，笑道:“姐姐，当着圣上与皇后娘娘的面，如此信口胡诌可不好，哪里是我抢了太子妃的衣裳，这分明是太子妃主动让给我穿的。”

林碧玉不可思议，“你胡说八道！”

冷乐颜满面无辜，“哪里是胡说？我更衣时的确遭遇了小贼偷衣服，当时姐姐与娘娘也在场，娘娘心善，知我是大臣女眷入宫，不便出宫更衣，故而将自己的衣裳给我应急，怎么到了姐姐口中，娘娘的善心却成了我的抢取？姐姐，你诬陷我可以，但是你这般无视太子妃娘娘的无私付出，恕我作为胞妹也实在看不下去！”

林碧玉彻底愣了。

谁能想到她会是这个措辞！

陈素素也是顿住了，一时脑子都没回过神来。

杜霆坐在高位，开口问道:“素素，月霜此言可是真的？”

如此一顶称赞的高帽扣下来，陈素素哪儿还能不接着？

她又怨恨又憋闷的点头，“回父皇，是真的。”

杜霆满意的点点头，冲她赞许的笑了笑。

陈素素面上应着，心里已经想哭了。

陆澈在旁起身，同杜霆行礼，道:“既然微臣夫人所言属实，太子妃娘娘也承认了，那微臣便想问一下郭少夫人，你说的本侯夫人抢娘娘衣裳一事，又当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