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从药膳坊拿了些疗伤圣品，芷菡便匆匆去了绝黛山的山洞，来到山洞后，发现叠萧正在打坐，她远远地坐在旁边静观，不敢作声，生怕又像上次那样让他动了真气。

仔细瞧去，他那长又浓密的睫毛像两弯月牙，煞是好看，脸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衬托得越发迷人。说实在的，他的眼睛是最好看的，只可惜现在闭着，无法窥见全部。

在芷菡心中，叠萧确实生的好看，令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只是却给人一种疏远感。

正想着，见他缓缓睁开双眼，她赶紧走过去，关切道：“觉得怎么样？”

他没有说话，脸色有些惨白，显然还未完全恢复。

芷菡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块方巾，再小心翼翼地打开层层包裹，取出一颗白色丹药，“这是我从药膳坊取来的，你试试。”

叠萧瞥了一眼白色物事，缓缓地摇了摇头，“没用了，我的经脉受损，五脏六腑也已经开始溃烂。”

“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因为我这两日没来送药，耽误了病情？”芷菡急道，内心有些愧疚。

他依旧摇头，半晌后，才艰难地说道：“我的伤太严重，跟你没关系。”说着，他深情款款地望着眼前的人，“谢谢你这段时间陪着我！”只见他突然握起芷菡的手。

这一举动吓得芷菡打了个哆嗦，赶紧抽回手，在她心目中，叠萧虽然有些放浪形骸，但也一身正气，更何况还有老师这层身份，她怎么也想象不到，他会如此不知轻重，登时，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大打折扣。

她看向别处，避免与他眼神相撞，“您是我的老师，救您是应该的，更何况我根本没帮上什么忙。”

或许意识到行为不妥，叠萧也有些慌张，半天没说话，静默之中，他突然吐出一口血，让人猝不及防，急得芷菡赶紧喊道：“叠讲席！”她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后，他的声音再次传来，“芷菡，我怕是要死了。”

“你不要说这些丧气话，我这就去找人来救你！”等回过神后，芷菡想到了求援。

“等等！”叠萧赶紧叫住她，神色哀伤地说，“有件事情藏在我心底，一直没跟你说。”

“都这个时候了，先保命要紧，就别说了。”芷菡有些心急。

“如果我现在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叠萧开始无休止的咳嗽，大半天后才缓过来，“其实，其实，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姑娘，我……”他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无法连成整句。

虽然大大咧咧的，但听到这样的话，芷菡难免羞涩，满脸涨的通红，用极低的声音回复，“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得赶紧想办法救你……”

叠萧长叹了口气，眉宇间有遗憾之色，“如果这次我大难不死，我再也不会顾忌那么多了，我会好好爱护你，让你不再受人欺负，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

奇怪的是，听到这一番话，芷菡的反应有些不寻常，不但没有感动，反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难堪到了极点。

正在这时，叠萧又咳嗽了几声，几乎要虚脱而死，芷菡不得不将他扶稳，“叠讲席，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我们不合适……”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你的那颗心，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像我这样如此在乎你了！”叠萧打断了对方的话，秋水眸子紧紧地盯着她，穷尽词语讨好，“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倾尽所有来满足你，包括财富，地位，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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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里，芷菡越来越觉得瘆的慌，心里琢磨着，“他应该是一个将女子的心理揣摩得极为透彻的人吧！”

“其实叠讲席不说这些，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只要我能办到。”她意识到对方或许在故意讨好自己，心机未免太深了，但在生命面前她也不打算计较这些，疑问道，“你说吧，怎样才可以救你？”

沉默半晌后，叠萧摇了摇头，“办法是有，但是太危险了，说什么，我都不可能为了活命让你去冒险。”

“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快说吧，只要能救你，我一定会竭尽全力。”见对方磨磨唧唧的，芷菡有些急躁。

“有一种叫驻心丸的丹药能治我身上的伤。”

闻言，芷菡大喜，“何处有驻心丸？”

“琉璃境！”

“什么？”芷菡大惊失色，心里嘀咕着，“我与赫连禹本就不对付，他定不会将此等丹药拱手相让，除非去偷，偷盗并非君子所为，但是人命关天……”望着叠萧越发苍白的脸，她于心不忍。

见她一副犯难的模样，叠萧又干咳了几声，像是即刻就要一命呜呼了，“你不必为我去犯险，只要在临死之前还能看着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话真是太酸了，芷菡听得有些不适，连忙制止住对方，“你心里想的我都知道，不用说了，我这就去取驻心丸。”

事不宜迟，芷菡匆忙离开绝黛山，御剑往琉璃境的方向飞去，虽然不请自来，但是赫连禹还是答应见她。

走在前往朝夕殿的路上，芷菡心中竟然有一丝欣喜，数日不见赫连禹，今日有机会见上一面，还真是兴奋，她幻想着他英俊的脸庞和挺拔的身姿，不禁浮想联翩。

来过琉璃境好几次，也是熟门熟路，殿宇林立，白雾萦绕，浓郁的仙气迎面而来，一边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一边琢磨着如何盗取驻心丸，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朝夕殿。

刚进殿门，那个熟悉的身影便映入眼帘，如瀑布般的黑发，凝脂般白皙的脸庞，厚度适中的嘴唇……多日不见，却觉得眼前人竟比之前还要英俊几分。

他坐在案几旁，眸子低垂，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他总是如此勤勉，一有时间便会翻看卷轴，了解天下大事，或是修习法术。

“小女子参见圣君！”芷菡跪地作揖。

赫连禹原本还低头看书，余光瞥见来人跪地请安，不禁有些吃惊，“你何时如此重视礼节了？”

“只怕圣君对小女子有什么误会，小女子本就是懂礼之人。”

赫连禹轻斥道：“给你根杆子就往上爬了？”

“小女子不敢。”未等赫连禹发话，芷菡自己便站了起来，猫着腰走到对方身旁，一屁股坐在旁边的一条矮凳上，随即翘起二郎腿，还指着他拿着的卷轴指手画脚起来，“圣君读的可是天地经？”

此举被赫连禹看在眼里，只见他斜瞥着女子，眼神中流露的尽是嫌弃之色，芷菡会意，立马跳了起来，恭恭敬敬站在旁边，无处安放的双手昭示着此刻的尴尬，“对不起，习惯了。”与此同时，她用衣袖对刚才所坐之处擦了又擦。

“你读过天地经？”

“恩，恩……”终于有一次展示的机会，芷菡开始侃侃而谈……

不知讲得如何，赫连禹一直面无表情，正说得起劲，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圣君，早餐准备好了！”

“进来吧！”

见到一名仙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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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一个餐盘推门而入，芷菡灵机一动，忙不迭地从那人手中接过餐盘，连连说道，“小哥哥，让我来，让我来，你好生回去休息吧！”

接过餐盘后，她将其放在案几上，端起其中一碗羹汤，谄媚道：“圣君日理万机，这个时候还未进食，太辛苦了，让小女子伺候您吃早饭吧。”

她轻轻地舀起一勺，吹了吹热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拿到赫连禹的唇边，笑呵呵道：“圣君张嘴。”

“天底下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赫连禹盯着眼前这个女子，哭笑不得，白皙的脸颊竟然有些泛红。

“圣君，为何不吃？”芷菡皱起眉头，解释道，“放心，我已经洗过手了，干净得很！”说着还将手拿到赫连禹眼前晃了晃，手指白皙修长，好看得紧。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可见有多无耻，赫连禹鬼使神差地喝下那一勺羹汤，他完全可以拒绝，但却没有。

见对方没有拒绝，芷菡心中狂喜，一勺接着一勺地喂，全然将其当成丧失自理能力的成年人。羹汤只喝了一半，赫连禹便不想再喝了，芷菡觉得有些浪费，便将剩余的羹汤灌进肚腹中，末了还打了个饱嗝儿，“真好喝！”

用衣袖擦嘴之际，竟对上赫连禹那双深邃的眼眸，那双眼好看得令人沉醉，可是此时却只有嫌弃之色，他竟然开口说道：“没人会喜欢你这种女人！”兴许是再也看不下去了，才这样说。

“是啊，爹娘不疼我，外人欺负我，我真的很可怜！”芷菡的眼中泛着狡黠的光芒，笑呵呵说，“要不圣君就可怜可怜我，成为那个唯一……”

“住嘴！”还没说完，就被他给打断，“本君警告过你，不得对本君有非分之想，还有本君绝不会看上你这种人，除非灵霁霄重现，倾夜和倾染上神活过来……”或许意识到言词不妥，他又补充说，“没有除非！”

闻言，芷菡竟然嘟起樱桃小嘴，默默念叨，“开个玩笑，圣君干嘛当真？”

“你这般殷切不会只是一时兴起吧，说吧，有何事找本君？”赫连禹回过神问道。

“圣君说的什么话，小女子是琉璃境的子民，能伺候圣君是小女子的福分，哪有什么企图啊！”

赫连禹的嘴唇微微牵起，“既然无事，本君先走了。”说着，他起身往外走。

见状，芷菡急忙跃到男子前面，抓起他的衣袂，恳求道：“小女子确实有事。”

“放手！”见自己白净的衣角被牵着，赫连禹怒道，“有话就说，少动手动脚！”他有洁癖，见不得别人触碰他的衣物。

“小女子想留在圣君身边伺候圣君，好弥补之前的过失。”芷菡慌忙松手，却见对方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眼神中满是嫌弃。

“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你不是一直想在擢翾序修仙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赫连禹冷冷一笑，眼中尽是怀疑。

“我想通了，修仙有什么前途，还是跟着圣君有指望。”

“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伺候本君？”赫连禹上下打量一番眼前的人，只见她穿一身擢翾序弟子的道服，衣服有些老旧，显然是洗了无数次了，发饰普通，连首饰都没戴，一副小丫鬟的装扮。

闻言，芷菡做了一个手势，“小女子确实差那么一点点，但是打扫打扫房间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赫连禹根本不予理睬，径直朝殿外走去，芷菡在后面喊道，“圣君您这是答应了吗？”望着那个挺拔而隽秀的背影，她的脸上划过一丝笑容，像是阴谋得逞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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