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多多像个疯子似的在沙发上打滚，听到有人敲门这才停下，站起来后又跌回沙发里。

她扶着头，不行，有些发晕。

“谁啊，别敲了！”

敲门的还挺着急，一下比一下急促，陶多多喊了声，扶着沙发扶手再次站起来，喝醉酒似的摸到门把手把门打开。

哎呦，这身熟悉的黄色外卖衣服，再往上看，是张流，找她有什么事。

张流发了几天传单，虽然没有多赚多少，但蚊子般的肉也是肉。

要看再过两天就是于洁生日，虽说自从他不是张高雄亲生儿子的事情曝光后，于洁就没有接过他的电话，可是他毕竟是她的亲生儿子，冒着危险生下他，在此之前也对他很好，这份生日礼物还是应该送的。

今早发完传单，中午两点半之后外卖订单就少的几乎没有了，他去商场转了一会儿，想买礼物，可是看来看去也不知道买什么合适。

想了想，硬着头皮来找陶多多。

先打量了下她乱成鸡窝的头发，也不知道她刚刚在屋子里搞什么能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然后用手支着鼻子，“哼、哼、哼”三声。

陶多多看东西不乱转了，但头还是有点晕，干脆把头一歪倚在门上。

“干嘛？”

咚咚咚敲门朝她哼三声，啥意思？

做这个动作，本就是张流再三考虑、做了半天心理建设，被她问起，有点羞恼的把头撇向一边，“不是你说的，谁找你帮忙谁就是猪。我来找你帮忙了，所以我是猪。”又用手支着鼻子小声的哼了声。

“哈哈哈！”

陶多多大笑，原来是这样，她就是气话说着玩罢了，张流怎么当真了，不仅当真，还切切实实的做了，怎么突然觉得他有点可爱？

见她笑的停不下来，张流也怀疑自己做的是不是有些傻，脸颊爬上层浅浅的红。

“你笑什么，不都是你说的……反正我学了猪叫，你必须帮我。”

“好好好、帮帮帮，只要我能帮肯定帮行不行？”陶多多捂着肚子，这哪是小二流，根本是个活宝吧，跟张流接触越深，她就越怀疑传言的真实性。

见她答应，张流咬咬嘴唇，这点丑倒是没有白出。

“你肯定能帮，我想送个礼物，但是不知道挑什么好，明天你帮我挑一下。”

陶多多打量了下他，虽说不是豪门少爷了，可是张流长得好，据说外卖小哥只要能吃苦，收入挺可观的，这么快又找到女朋友了？

“让我挑礼物你再送给女朋友，是不是不大好？”别被误会了。

“不是女朋友，是给我妈的，我妈快过生日了。”

哦，这样啊，可阮畅不是说他被赶出家门了吗？

就算他不是张高雄的亲生儿子，可妈是亲妈，偷偷保持联系倒是有可能。

“行吧，”她拿出手机，“要不加个好友，什么时候去明天你再告诉我，我都有空。”

中午送完外卖，张流就来花鸟鱼虫市场接陶多多了。

陶多多把店锁上，挂了个有事外出的牌子，接过粉色安全帽戴上，跨坐在摩托车上。

“你骑慢点，别再像上次那么快了，如果出了交通事故，哭都没地方哭去。”

张流嗯了声，上次他本就是故意的，这回确实慢下来。

渐渐的陶多多不害怕了，还有心情欣赏路边景色。

他首先带陶多多去的珠宝店，因为记得母亲于洁喜欢珠宝首饰，他也就只能想到买这个送她。

女人大多喜欢首饰、化妆品，送这个准没错，只是首饰也分很多，耳环、项链、手镯，材质分金银、玉、翡翠，更别说还有蜜蜡、珊瑚、玛瑙等等。

张流昨天来看直接挑花了眼，若是不尽心，随便买个就成，或者直接让店长拿店里最贵的出来，可他预算有限，反而不知道买什么好。

陶多多也喜欢珠宝，不过很少逛，因为她担心进去之后眼睛就拔不出来，再被销售小姐天花乱坠的一通吹，禁不住诱惑，出来之后荷包就扁了。

除了生活必需品，其他东西陶多多一概不买，更别说不能吃也不能喝的珠宝首饰。

别跟她说什么以后珠宝能升值，想升值怎么也要等不少年，万一买到假货，说不定还亏了。

钱，只有真真实实的钱票子才最有安全感，别的都是虚的。

这是家卖玉的店，看到柜台里打着灯光后尤其通透漂亮的各种玉制品，她艰难的移开目光问张流。

“你大概想买多少钱的礼物？”

陶多多以前很喜欢看一个叫《寻宝》的节目，节目组会到全国各地进行拍摄，当地或者附近的人听到消息，把家里疑似是老物件或者在拍卖会买的东西拿来请专家鉴定。

看到几万、几十万买来的东西被鉴定是赝品，钱直接打了水漂，陶多多心疼的想那些钱要是给她该多好！

看到花几块钱、或者干脆一毛钱不花就是家传的老物件被鉴定为真品，价值几十上百万，又眼红的琢磨着自家是不是也有老东西。

但想来想去，好像他们家最老的就是她爷爷了。

没吃过猪肉、只见过猪跑的陶多多知道，玉应该也分很多种，有的值钱、有的不值钱。

“四五千？”

陶多多差点咬了舌头。

花四五千买生日礼物？他可真舍得！

“你总共有多少钱？”难道是离开张家后，身上还有存款？

可是如果有存款，应该不至于跑去送外卖吧，她亲眼看到的，张流怕晒戴口罩，把自己搞成阴阳脸，不戴以后就疯狂的涂防晒霜，还祸祸掉她一瓶大宝。

张流摸摸鼻子，“呃，四五千。”

“所以你要花掉身上所有的钱给你妈买礼物？”陶多多不可置信。

张流点头，就这，他觉得还是委屈了他妈，毕竟花在那些女朋友身上的钱，是四五千的很多、很多倍。

每次看到月光族上了热搜，陶多多就不知道为什么世界上有人不知道存钱呢？

赚多少花多少，银行卡里有一毛钱余额都浑身难受，想办法花掉。

看着一串零的银行卡、和花呗或者借呗上面下个月待还的欠款，心里不难受吗？

反正她不行。

花呗不开、可有可无的东西不买，晚上躺在床上看着存款数字，就高兴的能做美梦。

如果坐公交车投币不小心多投了一块钱，幻想着可怜的一块钱在冰冷的投钱箱里空虚寂寞冷的嘤嘤哭泣想家，就翻来覆去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