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个密封的罐子里有无数高速旋转的铁珠子一样，这些铁珠子之间互相碰撞，消耗着彼此的动能，只要还能动弹，这些铁珠子就会拼命地互相碰撞，至死方休，而司马越和苟晞就是我大晋这个罐子里剩下的最后两颗铁珠子，这样的铁珠子之前还有八颗，随着八王之乱的落幕，这时就只剩这两颗了，原本以为这两颗铁珠子能让我大晋多喘几口气，现在看来真是有些多心了，这剩下的最后两颗铁珠子也要拼个你死我活。

更加让人担心的是，这罐子旁边还站了两个人，一个是前赵的刘聪，一个是石勒，他们都在等着这两个珠子停下来之后好瓜分这个罐子，外有强敌环俟，内部又众叛亲离，就连晋怀帝都对自己恨之入骨，于是，在内忧外患之下，司马越又是忧又是惧，身体每况愈下，终于在永嘉五年（公元311年）病死在逃亡的途中（据记载，司马越是想回到自己的封地东海郡）。

司马越病死后，众人推举太尉王衍为主帅，奉送司马越的灵柩到东海国安葬。

王衍出身琅琊王氏。外表清明俊秀，风姿安详文雅，笃好老庄学说，颇有时名。步入仕途后，历任黄门侍郎、中领军、尚书令、尚书仆射等朝廷要职。

王衍才华横溢，容貌俊雅，聪明敏锐有如神人，常把自己比作子贡，再加上他的声誉名气很大，为世人所倾慕。他精通擅长玄理，专门谈论《老子》、《庄子》。无论朝廷高官，还是在野人士，都很仰慕他，称他为“一世龙门”。王衍接连担任显要职务，很多年轻求仕的人，没有不仿效他的。凡被朝廷进用的官员，都认为他应该做士族的首领。

这么优秀的人才此时此刻当然被推举为大军的主帅，虽然他再三推辞，可他的名气实在太大，几番推辞不下，王衍这才勉为其难地当起了大军的主帅。

王衍推脱不就也是有原因的，他只会空谈玄理，对于领兵打仗的事，他又哪里知晓半分呢？

于是，王衍就带着大军盲目地一直向东进军，既没有安排斥候进行侦查，也没有加强对周边的戒备。

王衍哪里知道，石勒早就紧紧地尾随在他的身后，在暗中窥视着他，随时准备出击。

没过多久，石勒就察觉到这只部队纪律松散，既无斥候，也无戒备，几乎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为了加快速度，石勒率轻骑追上王衍军。

王衍派将军钱端迎战石勒，被石勒击败，钱端战死。王衍军大败，石勒分兵包围并猛射王衍军，王衍军死伤的堆积如山，无一人幸免。在兵荒马乱中，石勒活捉了王衍以及襄阳王司马范、任城王司马济（司马懿弟弟司马陵的儿子）、西河王司马喜、梁怀王司马禧（司马澹儿子）、齐王司马超（司马冏儿子）、吏部尚书刘望、豫州刺史刘乔、太傅长史庾顗（读音同以）等人，让他们坐在帷幕下，问他们晋朝过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