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看了两个人一眼，趾高气昂的哼了一声，“青儿姑娘从今日起就好好伺候太上皇吧，无事不要外出。”

程岚撇了他一眼，没作声。

李安呵斥小李子，“狗奴才，你算什么玩意儿？这永寿宫还轮不到你做主。”

他本就恨小李子的忘恩负义，加上他在太上皇跟前侍奉多年，十分熟悉太上皇的一举一动，因此他学着太上皇的样子发火，看起来倒没有什么破绽。

小李子有些惶恐的跪在地上磕头请罪。

李安闭着眼冷哼：“滚出去。”

小李子暗暗瞪了程岚一眼，转身出去了。

殿内只剩下了程岚和李安两个人，程岚揉了下肚子，缓缓走到李安跟前，压低了声音道：“您别紧张，刚才做得很好。”

李安拭了下额头的细汗，小声咕哝：“咱家刚才汗都出来了，幸好有你配的药，不然只声音这关，咱家就过不了。”

虽然太上皇对外宣称嘴里起了泡说话不利索，这样李安舌头刚接好说话含糊不清就不会引起别人怀疑，但李安是个太监，他的声音尖利，太上皇的声音浑厚，幸好有程岚配制的改变声音的药。

程岚苦笑，“接下来咱们俩只怕药吃苦了。”

楚景夜已经杀进城，永丰帝一旦发现了她和李安的真实身份，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李安慢吞吞的坐起来，他的身体亏损的太厉害，尽管程岚用了各种方法，但也只是能让他身体好受一些。

“太孙妃，真到了那一步，咱家知道你可以自保，到时候你不必顾忌咱家，只要有机会就杀出宫去。”

程岚皱眉，“李公公，咱们要走一起走。”

李安苦笑，“咱家这一把老骨头，伺候了太上皇一辈子，临老了，如果能死在这宫里，为太上皇他老人家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程岚看他神色安详，言辞坚定，知道他打定了主意，并没有再劝她，只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想办法带李安一起出去。

......

楚景逸赶到奉安殿的时候，殿内已经有些嘈杂，永丰帝临时召集了几位重要大臣进宫商议。

他快步上前，沉声问道：“现在外面情形如何？”

回答他的是宁雪欢的父亲吏部尚书宁大人，“就在半个时辰前，楚景夜突然发出檄文，说陛下矫诏登记，登基圣旨上根本没有加印玉玺，还说......”

他撇了一眼龙案后脸色阴沉的永丰帝，接着说：“还说陛下勾结北齐，毒害太上皇，陷害同胞手足，软禁宗族亲人等等，共罗列了六条罪状，他要......”

永丰帝愤怒的一拍桌子，打断了宁大人的话，“简直一派胡言。”

楚景逸眉头紧皱，“如今形势如何？”

禁卫军统领上前答话：“楚景夜已经带人攻下了医院，救出了柔嘉长公主，成王等人，如今正带兵往皇宫而来。”

楚景逸当机立断，“其他事稍后再议，立刻召集禁卫军，午门外迎敌。”

他带着禁卫军亲自上了高高的午门。

楚景夜已经带兵杀到了午门城外，楚景逸站在墙头，看着下面的楚景夜，“没想到我们兄弟之间终有沙场对峙的一天。”

楚景夜骑在马上，面容冷峻，“楚景逸，你们父子为了皇位不择手段，竟然勾结北齐，出卖我大梁河西十一州，你可知道有多少边境子民都死在了北齐人的屠刀之下，河西整整六座城池都成了空城。”

“那些都是大梁的子民，他们都有父母兄弟妻儿，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说到此处，楚景夜仰头看着午门上站立的禁卫军，朗声道：“各位兄弟，我不知道你们当中是否有人来自河西十一州，那里刚刚经过惨烈的战斗，北齐人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很多像我们一样的年轻人死在了和北齐人的对峙中，更有幼稚的孩童，柔弱的妇女被残忍的杀害。”

他愤慨的拔出长剑，指向楚景逸，“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楚景逸和他的父亲，两个人为了皇位，勾结北齐，他们今天这么对待边境的子民，焉知他们有一天不会这么对待你们？”

宫门外的护卫以及禁卫军们都纷纷色变。

楚景逸见状，立刻高声打断了楚景夜的话，“不要听他胡说，护卫军，给我守好宫门，其他人随本宫出去杀敌，取楚景夜首级者，赏黄金万两以及爵位世袭。”

所谓财帛动人心，他的话音一落，立刻人群中就起了骚动，宫门一开，不少人身先士卒的冲出宫去。

一场恶战顿时展开。

宫外进行大战的时候，永丰帝正在和宁大人，兵部几个主事商量应战之策。

永丰帝磨牙道：“没想到楚景夜竟然不声不响的就控制了两个城门，如今咱们若想出城调派京郊大营的兵进来，只怕很难。”

一想到这里，永丰帝内心就恨不得将楚景夜捏死，明明他也暗中派了人盯着楚景夜，可还是没有防住，让楚景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了京城两门。

兵部原来归楚景夜管，现在的兵部尚书和几位主事都是永丰帝登基后换上来的自己人，对兵部的运作和情况才刚上手，面对突发的状况，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宁大人道：“楚景夜攻占了南门和西门，咱们派人从西门出去，去京郊大营调兵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不知道如今京郊大营的情况，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已经被楚景夜收买了。”

永丰帝一时有些犹疑。

兵部主事道：“不管怎么样，总要派兵去试试。”

永丰帝想了想，咬牙道：“那就派禁卫军带圣旨出宫去京郊大营，如果他们派兵勤王便罢了，如果不能，就地格杀京郊大营的将领。”

......

永寿宫里，小李子和小虎子一直守在门外，不让程岚和李安出去。

春水接着送饭进来的机会，将外面的情形说给程岚听，“....如今太孙在外面拖着他们，现在是咱们想办法出去的最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