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可能有多少人格。

若晓晓站在她自己的意识里面，看着无数的“她”，那些“她”可能只是某一天品尝到美食的幸福感，也可以是一段微小的回忆，甚至有夜深人静时仰望星空的样子。

“小可爱，这是你吗？”若晓晓这样问道。

在类似意识空间的地方，这里广阔无垠，而若晓晓看见了系统。

那是一个，或者可以说是一颗星辰，它非常的小，比起那些能够用天文望远镜看见的存在，这一颗星辰的存在没有比起一个鸡蛋更大，但是它确实散发着光芒，并且这些光足够美丽。

——这是一颗星辰。

若晓晓心里的声音这样告诉她，那怕小可爱比起她学到的知识中的那些星星们而言，小可爱过于渺小。

如果对于人类而言，星辰庞大到不可思议的话，小可爱这种体型的星辰，在人类角度也小的不可思议——在小可爱身为星辰的基础上。

若晓晓记忆里面，最小的星星是一种据说非常恐怖的存在，因为它的质量被浓缩到了一种极端恐怖的程度，这种星星被称呼为中子星。

但是小可爱实在是太小了一点，如果不是心里的声音清楚的告诉她这是星辰，若晓晓更愿意将小可爱当成星辰碎片。

小可爱飘飘荡荡的降落到若晓晓手掌之中，认真道:“我是星辰，但不是正常意义的星辰，一定要说的话我诞生于宿主心目中星辰的样子，我是宿主的星星。”

若晓晓眼中的星星是什么样子的呢？星星几乎寄托了若晓晓所有的梦幻，不同于长大后了解的到的各种令人恐惧的星星们，若晓晓心目中的星星就是小时候仰望星空，看见的那种模样。

那样遥远的挂在夜幕之上，一闪一闪的样子，看起来小小的也分外可爱。

如果说小可爱脱胎于她对于星星的幻想的话，也难怪若晓晓看见小可爱的第一反应就武断的认定一件事情，关于小可爱是星辰的概念。

若晓晓没有忘记她一开始的目的，她需要一个人格，一个可以维持“可怜”这个身份的人格。

这样的人格具体需要什么样子呢……首先，“他”需要不排斥跳舞，然后，“他”需要努力刷任务，最后，“他”是一个温和好学的人。

若晓晓拟定好一些事情，至于人格会不会造反，几乎本能一般的感觉，在创造出这个人格的时候，若晓晓便微妙的感觉到，不存在这个可能性。

因为她只爱自己，只信任自己，同样只放心自己。

于是，人格同理，“他”也爱着她。这是一诞生便本能存在的事物，她和“他”因为彼此的存在感到安心，并且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以及幸福。

一定要说的话，这种感觉相当的奇特。

若晓晓几乎是用着惊异的态度见证这一个人格的诞生，刚诞生的人格是一个软绵绵和棉花一样的形象，“他”兴高采烈的蹭了蹭若晓晓的之间，然后一整团的包裹住若晓晓使劲蹭蹭，用以表达“他”的开心。

然后明白自己的意义，在恋恋不舍的用着软乎乎的云团依依不舍的蹭着若晓晓的手指，接着投入了那一具属于“他”的身体，然后正式导入了属于“可怜”的身份。

本该在沉睡的“可怜”从沉眠中醒过来，带着好奇的笑意走出了属于他的房间，却在迈开脚步的时候停了下来，他还记得“她”的要求，他是个好学温和的人。

而在属于这个身份的房间里面，有着书籍。

“她”没有兴趣的，不喜欢的事情就交给他来好了，他会学习一切在这个世界的知识，因为凡是他知晓的事情，主体全部都会知晓。

如果“她”认为这些是枯燥乏味的事情也没有关系，他可以将这些枯燥乏味的事情都解决掉，这些事情便是他存在的意义。

可怜翻开书本，将那些句子逐字逐句的记下来。

并不困难，这些东西对于可怜而言，毕竟他这具身体本身上就很优秀，加上他是一个先天。

主体可能并不明白先天的意义，先天不是日夜颠倒，而是先天基本上可以用打坐代替睡眠，可怜更是可以一边修炼内息，一边吸收知识。

若晓晓不能理解的事情在可怜看来都是有着疑点的，比如为什么香魂的三弟子没有修习香魂的心法，香魂的二弟子现在修为只有后天九重和大师姐的差距如此之大。

是的，差距。

那些若晓晓埋在心里面的困惑，在可怜的心中逐渐成为一个脉络，然后渐渐推测出各种线索。

只要是主体有的疑问，他会为了主体而解答出来的。

现在还在翻阅着书籍的可怜这样嘴角蓄着温和的笑意，慢慢在心目中一步步探索着计划着接下来的形式。

可怜也没有忘记近在咫尺的任务，为主体刷经验和推进任务进度。

而在若晓晓的另外一边，若晓晓终于从床上爬起来了。

若晓晓整个人都有点亢奋，捏一个人格出来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说真的，若晓晓本人都已经迫不及待的在捏一个了，然而主线任务的进度卡主了。

若晓晓不由得有些低落，小可爱对于若晓晓盯着属性面板碎碎念的样子，安慰道:“宿主，其实只是能量的需求而已，虽然主线推进度是为了晚上身份，但是如果宿主需要的话——也是有一些地方可以不需要身份的。”

小可爱这样建议道，然而若晓晓拒绝了。

“那样的地方也一定是非常危险的吧。”若晓晓这样说道:“ta们可都是我呀，我也不希望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比如投入身份没有多久ta们就出事情了，那毕竟是我，何况刚诞生的ta们非常的单纯，我想要尽力给他们一个良好的环境。”

在若晓晓看来，可怜虽然名字奇葩了一点，过程猎奇了一点，但是香魂掌门三弟子的身份，依旧是一块金字招牌。

何况祢天本来就是说一不二的个性，可怜就算是一个挂名的三弟子，祢天也绝对不容许有人冒犯可怜，那在祢天看来，打她亲传弟子的脸就是在冒犯她本人。

若晓晓在现实世界见过祢天这样类似的人，她们普遍都是天子骄子，本身就有着常人不可企及的骄傲，以及拥有骄傲的资本。

就算这个世界应该算得上中武或者高武那一款的世界，若晓晓依旧知道祢天的实力绝对属于中上流的一波，更别说对方还足够的年轻，祢天的潜力还没有到极限。

想也知道，一个武侠世界的结构，必然是越往上层，拥有这份实力的存在人数越少，于是见到祢天属性面板的那一刻若晓晓的毫无反抗的接受了祢天。

对方不仅现在是金大腿，甚至还是一个潜力股，就算一时半儿没有想好如何分配身体的问题，若晓晓依旧主动的蹭上了这个金大腿。

虽然从小可爱系统那里听来，这件事情显然不怎么单纯。

——于是若晓晓决定尽快完成任务，多分几个人格出来。

是的，若晓晓认为她这个人比较费，脑子也一直属于直线思维，于是只能切几个比较会的人格了。

这样一来，也可以让可怜不在孤单嘛。

若晓晓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然后开启了愉快的一天，就算月思琪妹子意思黑化都没有让若晓晓背后一寒了。

是的，月思琪。

若晓晓最近的工作就和月思琪有关系，别看当初连前辈说着“现在”就带着若晓晓上了，实际上连前辈和月氏在剿灭连家寨的情况可谓是非常充分了。

基本上动员的月氏人数和连家寨土匪势力不相上下，如果不是有着若晓晓这个推土机aoe的话，伤亡可能更加惨重一点。

是的，伤亡。

即使人多了就会变成一串空白的数字，然而这场战役其实不大，若晓晓很难将这些当成数字。

再次之前，她甚至还记得有些月氏弟子被她拽着切磋了那么几回。

若晓晓这个时候才发现她确实有些迟钝，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那是一场战争……她那时候是怎么回事呢？因为系统的存在，于是坚信自己不会死亡。

是的，若晓晓并不为此感到难过，她甚至因为她能够活着而感觉到由衷的庆幸。

真好啊，活下来站在阳光下的感觉。

若晓晓没有发现她没有资格说月思琪有些黑化的问题，实际上她本人也出现了心理问题，

遗忘死亡，渴求生存，这是一个合理的面对惨烈景象的反应。或者说人体为了保护自身，便会主动遗忘一些足够惨烈的事情。

但是不是若晓晓这样，若晓晓对于生存的渴望达到了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程度。而这一点其实也非常正常，在这个世界靠着“悟”突破的先天们，无一不是某一种思想成为了一种执念。

若晓晓只是求生而已，比起李阿婆的报仇，连正月的多年追寻亲缘，月思琪的看不清执念，可爱的抗拒变强，若晓晓甚至有些纯天然无污染。

——生命本就在拥有“生”的概念的那一刻，抗拒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