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谨言保释出来白岩，车开得风驰电掣般，直接飙到医院。

在路上，白岩总算弄清楚了来龙去脉，慕证受伤失血过多，现在急需输血。为了救儿子，只要白岩去输血，过去的事，慕谨言既往不咎。

可是，他压根就不是什么熊猫血啊！白岩现在竟然有种想在拘留室继续呆着的愿望。

“听说近亲不能献血。”白岩难免坐立难安。

慕谨言看了他一眼，紧急停住车，下车前对他道，“医生已经跟我说过了，通过辐照技术，近亲献血也是可以的。”

这个时候，或许只有少爷可以帮自己了，他赶紧给卿南辰打电话，但是一直没有打通。

两个人拉拉扯扯来到手术室门口。

“谨言你回来了。”周姐一直在手术室门口等着，看到慕谨言和一个男的一起走了过来，几步迎上去，打眼看了看白岩，“这位是？”

“周姐，小证证怎么样了？”慕谨言快步向前，握住周姐的手，着急问。

“还在手术，医生出来一拨，又进去一拨，出来的人说在抢救，让我们不要着急。”周姐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她。“这位是？”

“小证证的生父，白岩。”

话音未落，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卿南辰走了出来，显然他听到了慕谨言的话，意味深长地看了白岩一眼，“病人家属是吗？借一步说话。”

听到卿南辰的话，慕谨言的脸色瞬间苍白，踉跄后退几步，“证证的伤很严重？我要见孩子，求求你卿医生，让我见见他。”

“不行。”卿南辰冷酷地拒绝。虽然他很理解家属的心情，但是为了孩子考虑，他只能这么说，“病人现在高烧不止，体征很不稳定。所以，关于病人的病史，我需要和家属再核实一遍。”

“卿医生，我和你去。”白岩叫了一句，“我也是家……”

被卿南辰冷冷瞟了一眼，惭愧地低了头，想说的话便硬生生咽了回去，站在旁边闭口不言。

实习教师道，“慕证妈妈你和医生去吧，我们在这守着慕证出来，我们园的领导应该也快到了。”

周姐拍拍慕谨言的手，将她的不安焦虑全都看在眼里，“谨言，你去吧。这里放心就好，我在。”

别人听不懂卿南辰的话，慕谨言却是很明白，小证异于常人的事还是被人发现了。

来到医生办公室，卿南辰还算谨慎遣走了所有人，开门见山道，“慕证是腊月初一生的？”

这跟慕证的病情有关系吗？看着卿南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慕谨言虽疑惑但仍点点头，她没有说谎。

“我调了孩子的所有病例，包括妊娠记录，但是有残缺。记载说这孩子的孕期十个多月才临盆？”

慕谨言仍旧是点点头。

“孩子从妊娠就异于旁人。”卿南辰陈述事实。

“不是的，慕证很正常。”慕谨言坚决回答，曾经的主治医生的话在脑中来回转悠，绝对不能把孩子异于常人的地方告诉别人。

卿南辰推测他可能问不出来，慕谨言多次慌张和拒绝沟通的举动告诉他，慕证确实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

但他不能放弃，因为孩子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异样的，这点对他接下来的诊断很重要。当然，对他也很重要。

“孩子的出生地在荷兰？”卿南辰问这句话的时候，带着颤抖的尾音，只是他控制得很好，不仔细听的话听不出来什么。

“有什么问题吗，卿医生？”

越听，慕谨言越感觉到不对劲，这些问题跟儿子的病情好像没有关系吧。不禁提高了警惕，“我儿子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卿南辰靠近她，仔细观察着她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慕证现在虽然出血止住了，但是仍旧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不仅如此，而且他的各项体征全部居高不下。从医学上，根本解释不通他现在的状况。”

慕谨言脸色苍白，“卿医生，我求求你，让我见见孩子。”慕谨言拉着卿南辰的白大褂，“求你，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人是我。”

回忆孩子快要满月时的那场大病，慕谨言的身体不寒而栗。

“现在几乎所有的药物对他一点作用都没有。你知道他现在有多痛苦吗？高烧达到四十九度，这是一个正常人的体温吗？”卿南辰明白，慕证和他一样，都是异常人、特种人或者说是变异人。

为了救孩子，也为了隐藏他身为异常人的事实，他必须要弄清楚，这个孩子为什么会这样。

有一个想法在脑中逐渐形成，但是他不敢肯定，所以他只能找慕谨言来确定这件事。不，不仅仅这一件，还有其他的很多很多。

“怎么会这样？”慕谨言无助地蹲到地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现在孩子虽然有呼吸，但是仍旧非常微弱，呼吸困难，高烧不退，你知道这样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吗？是脑瘫啊！”

为了让慕谨言尽快开口，卿南辰继续道:“孩子小小年纪正在跟命运进行殊死搏斗，可是他的母亲呢，却对他的病历病史闭口不谈。你觉得你现在真的是在保护他吗？是在害他啊，他的痛苦你能代替吗？如果因为你的忌讳，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未来孩子成了脑瘫，你就是罪人凶手。”

最后一句话，彻底击垮了慕谨言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我说，我都说。”

“孩子第一次异样是什么时候？”卿南辰也蹲了下来，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想以这种方式给她力量。

“在他还没有满月的时候，有一次发高烧医生宣布了死亡后，第二天他又坚强地活了过来，从那以后，孩子的体温就高于常人。”慕谨言回答。“但是这么多年来，除了那次高烧，证证从来没有生过病。他是一个特别省心的孩子。”

“除了平常体温高于常人外，孩子还有其他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卿南辰又问，“比如力气特别大，速度特别快等等。”

虽然早已经和慕证约好了，不能将他力气大踢飞了足球的事告诉慕谨言，但这个时候，卿南辰觉得他有必要了解一下，慕谨言到底对慕证的情况了解多少。

“证证很聪明，我曾偷偷帮孩子测试过智商，很高。其他的，孩子没有什么异样。”慕谨言将她知道的，告诉卿南辰。

“包括妊娠期吗？怀孕的时候，孩子有什么不一样吗？”

慕谨言想了想，“好像那个时候力气很大，有时候他踢我，很疼。”

“有多疼？”卿南辰问。

慕谨言回想了怀孕时的情形，那个疼不好形容，但是后果很严重，“有几次把我疼得晕了过去。”

听到慕谨言的描述，卿南辰倒吸一口冷气，宝宝在肚子里踢孕妈妈一脚，让孕妇疼得晕了过去，这力气得有多大，对慕谨言的同情油然而生，“这孩子……”

“也可能是我怕疼的缘故。”慕谨言不想让别人说孩子下脚狠，忙解释。

“孩子的父亲呢？他是不是也异于常人，或者说是外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