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神征途」

第二百三十九节 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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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灵堡前,田光远正带领着三营和工兵一营的侍卫们收殓战殁同袍的遗体。本来,在整编第一军抵达后,厢军的军官曾经表示他们会负责打扫战场,让这些苦战多日的侍卫们休息一下。但此时木灵堡守军的指挥官田光远却执意要亲自带领两营官兵装殓牺牲的战友们,而在他的坚持下厢军军官最终还是妥协了。直到战后木灵堡守军们才发觉三营和工兵一营的军官已是所剩无几,两个营所有的连长和指导员全都先后倒在了战场上,就连接替倪元良指挥的张高杰也是身负重伤。即便是排长、班长这样的底层军官也是死得七七八八,没有剩下几个。造成这种情况的主因自然是这些军官在战斗最险恶的时候身先士卒上到第一线跟敌军拼杀。可是如果当时他们没有在关键时刻冲上去稳定战局的话,田光远不知道己方能否取得此战的最终胜利。

“报告代理营长。”这时身边一个声音响起:“伤员已经全部安全送上运兵船。”

田光远转头向来者点头示意,然后说:“你们先休息一会儿,然后继续打扫战场。”

“不必休息了。”来者道:“六班可以立刻归队。”

田光远顿了片刻然后发话:“也好,大家一起动手也能快一些。窦坤贤,看到你能活下来我很高兴。”

听他这么讲窦坤贤立刻回道:“我不是懦夫。”他的语声中明显透着愤怒。

田光远则回应他:“我从来没有那样认为,当初你和谷排长的决定才是正确的,才是真正对六班和三营负责。而我那时在战场上的行为却是完全出于个人的冲动,没有考虑到我们这个集体的安危和需要。为此我希望能当面向你为我的行为道歉,对不起。”说完他面向窦坤贤恭敬地敬了一个军礼。

稍晚一些时候,在明尘卫甲星小天城的断壁残垣外,陈伟和许达天一起主持了祭奠仪式。礼毕之后许达天向陈伟躬身行礼道:“多谢王上,当年被袁朝海害死的震字营弟兄和百姓们终于可以瞑目了。”

陈伟伸手扶起许达天说:“我并没有做什么,这些都是你们做到的,不要忘记就连袁朝海本人也是死在绣娘手下。”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又转向了此时站在二人身后一百多人的身上然后接着说:“再说,我来这里祭奠当年的死难者更多是为了活人。”

许达天也转过头来面对这些当年小天城之战中幸存的震字营老兄弟们说:“我们等待这一天已经超过了五十个年头,今天终于如愿以偿。大伙还记得当初我们离开时,就在这里面对着小天城沥血起誓发下的那两个心愿吧?那时候我们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实现它们,而且如果没有王上只怕永远也做不到。但今天,那第一个心愿已经完成,而宗室会议和神器营很快也要为我们圆上另一个梦想。”

听到此话这些侍卫们都面带崇敬之色向陈伟躬身行礼同声道:“谢王上。”

看到这一幕陈伟先是有些惊讶,但他随即明白了过来:“原来你们指的是从新殖民明尘卫甲,重建小天城。”接下来陈伟把目光转向了小天城残破的城墙说:“这里是你们用鲜血和生命保卫的地方,你们当然不愿意看到我们就这样放弃她。神器营和医学院的研究人员已经发现了魔蜥族制造废星的机理,同时他们还找出了恢复和改造类地星球生态的办法。所以我们很快就会开始收复明尘卫甲的工作,而且小天城将是我们重返明尘卫甲的第一个据点。”

闻言震字营的老侍卫们的激动溢于言表,他们纷纷对陈伟讲出感谢的话语脸上也泛出喜悦和感激的神情。这时陈伟继续道:“假如我们成功了,这不仅仅是我们青山人的胜利,也是我们人类的胜利。你们都是久经沙场的战士,其中许多人都早就过了退役的许可年龄。可是这么多年来你们当中却没有人自愿退出侍卫军,只有倒在战场上英雄。无论是面对什么样的敌人,遇到多大的危险和压力,你们都没有退缩过,只是继续咬牙坚持战斗。没有你们的奋战,青山国不可能存活至今,这一点我们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为此我要向你们表示感谢,每一个青山人也会为此感谢你们。我知道,你们所期望的无非是胜利的希望,哪怕她是那样的渺茫,那样的遥不可及。但是今天我要告诉大家,这里将是整个人类对魔蜥族发起反攻的第一个战场,而且我们一定会胜利。虽然这将是一个长期的战斗,我们当中没有人敢说一定会见到胜利的那一天。但从今天起胜利就在我们的视线之内,并且将会不断地向我们接近。”

稍晚一些时候,在建好不久的青都城侍卫军医院里,林珊儿对刚刚赶到的周慧月说:“张营长的伤不要紧,很快就能全部恢复,不会留下任何功能上的残疾。只是……”

周慧月平静地问:“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珊儿妹妹把我找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林珊儿回答:“张营长脸上受伤很重,虽然不影响吃饭和说话,但破相了。可是他却不愿意接受整容手术,说这是他们家族的传统。小妹知道周姐姐跟张营长很熟,希望您能劝劝他。”

听完这些周慧月点头答应道:“这好办,张高杰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很快俩人便来到了张高杰的病房,看到他的模样后饶是事先有准备周慧月还是吓了一跳。他的左脸还好,只有几个不大的伤疤,看样子是被神火剑刺穿动甲时飞溅的炙热碎片灼烧的。但张高杰的右脸完全被骇人的疤痕组织所覆盖,这些都是被神火剑剑刃直接烧坏的。也就是因为他是金甲侍卫才能在受到这种伤害后存活下来,要是普通人受到这样的伤害只怕大脑早就被烧毁了。看到张高杰此时已经穿好了军服,林珊儿气急败坏地嚷道:“张营长,你的伤还没有好,给我立刻回到床上继续休养。而且我们还要做整形手术的准备,你要服从我们的安排。”

张高杰只是平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服,然后淡然地回复她:“我身上的伤已经不碍事了,就算不再接受医治再过一两天也会自行恢复。现在我需要立刻去疏密阁面见诸位理事,我有紧急事情向他们禀报。”

这时周慧月突然插嘴:“张营长,您不觉得应该先处理一下自己脸上的伤痕吗?林医官发明的这套整容手术很有效,而且有神医盒配合,手术几个小时便能做完。”

闻言张高杰摇头拒绝道:“小时候爷爷曾经教诲我们,永远不要憎恶自己身上的伤痕,特别是那些在战场上得到的那些。这些伤疤既是记忆也是荣耀,它们标志着我们自己和战友付出的代价,没有这些付出就没有胜利,只有牢牢记住这些付出才能真正体会到胜利的荣耀。对我来说这些伤疤远比宗室会议新近发出的那些勋章更能代表军人的光荣,我永远不会掩盖它们,更不会去用任何手段消除它们。”

“可你这样一副鬼样子,将来哪有姑娘敢嫁给你?”周慧月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把正在准备帮腔的林珊儿震得说不出话来。她显然没有想到周慧月居然会用这样的理由来说服对方,更想不到她会如此直接说出来。

只不过更让林珊儿吃惊的则是张高杰的回答:“在下本来就不是什么美男子,肯嫁给我的姑娘自然不是贪图我的容貌,而那些只在乎皮相之貌的女人不要也罢。”www.九九^九)xs(.co^m

但周慧月似乎并没有对这些话表现出诧异,她只是用有些异样的眼光看向张高杰。这样古怪的沉默持续了几个呼吸之后,周慧月冷不丁问了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啥?”张高杰脸上的表情在这一刻定格,他张口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对方。

而林珊儿则是一脸困惑之色问她:“周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周慧月只是理所当然地答道:“张营长忠义勇敢,待人至诚,这样的人当然是托付终身的佳选。”

“可,可……”张高杰结结巴巴地说,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该问对方些什么。

周慧月问他:“莫非张营长觉得娥人长得很丑?”

张高杰赶紧回答:“周侍宫国色天香,是难得的美人。”

听他这么说周慧月又问:“莫非张营长觉得我很蠢笨配不上您。”

张高杰苦笑道:“周侍宫是世上少有的智慧之人,您若还是蠢笨这人世间哪里还有聪明人。”

周慧月又追问道:“难道张营长觉得娥人的家世不好,攀不上您这样的世家子弟。”

“哪有。”张高杰忙解释道:“在下不过是出身于一个偏远州县的小世家,我的爷爷当年入伍前更是一个乡下白丁,哪里比得上周侍宫出身累世富商之家。我只是觉得您样样都是上上之选,是高杰实在配不上周侍宫。”

周慧月微微一笑问道:“也就是说你本人并不讨厌我喽?”

闻言张高杰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得妻如周侍宫,此生无憾。只愿你不嫌弃我这样的粗鲁汉子就好。只是我家有家训……”

此时周慧月脸上微微一红低声说:“我知道,这事我有办法,既然规矩是人立的自然人也可以改,我保证能让老爷子回心转意。还有,以后不许你再称呼我周侍宫,叫我慧月,月儿,小月都行。”

张高杰乖乖地点头应道:“是,周侍……,嗯,慧月,月妹。”

听到他改口周慧月显得很高兴,她问:“高杰,你想立刻去疏密阁跟理事们面谈是不是为了三营和工兵一营?这次木灵堡的战斗你们两个营都是损失惨重,不但侍卫折损了大半,就连军官也是所剩无几。若是依照王廷的惯例只怕是要取消这两个营的番号。”

张高杰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我们的损失何止是大半,哪怕是算上那些可以治愈的伤兵,两个营加起来还能再上战场的人也不足一百了。超过九成的战损,只怕宗室会议是不肯再留下这两个番号了。这两个营虽然成立的时间都不长,但我和倪大哥都各自在其中倾注了一番心血,我实在是不忍心看他们就这样散掉。”

周慧月劝慰道:“高杰哥你放心,我一定能让两个营保留下来,你放心在这里休养吧。”然后她转头对林珊儿说:“珊儿妹妹,请你好好照顾张营长,姐姐我去把这两件事情搞定就回来。”说完她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直到这时林珊儿才转过神来,她喃喃地嘀咕:“我的天哪,周姐姐这闹得是哪一出,莫非这就是王上所说的女王范?”

张高杰则是在旁边有些失神落魄地问:“林侍宫,你这里有氧气吗?我须要吸一点儿。”

在青山王宫的泊船场上,陈伟刚刚下船就看到正在等候自己周慧月。知道这些研究人员的时间都很紧,来这里等自己必定是有缘故,于是他微微点头示意之后便问:“慧月,是有急事吗?”

“正是。”周慧月答道:“一件是公事,还有一件私事。奴婢先说公事吧,婢子觉得这次木灵堡之战远征军第一集团军三营和工兵一营功勋卓众,应该视为侍卫军之表率。所以还请王上说服宗室会议将这两个营的番号保留下来,并且抽调精锐迅速补齐两营的编制。”讲到这里她看了一眼陪同陈伟走出飞船的许达天接着说:“这也是效仿当年先王对死守小天城的震字营先例。”

陈伟看了看身边的许达天然后有些奇怪地问:“慧月,你向来不关心王廷的军政大事,更何况具体的军队管理和人事了。你这是替别人做说客吧,莫非是为了张高杰他们?这两个营都曾经在雁山试验场驻扎过不短的时间,他们也曾经帮助你们进行新式武器的测试,你们交情不错也是在情理之中。不过你并没有权限过问这些,自然不该来试图左右我的决定。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也是这么想的,也会向宗室会议提出类似的建议,不过最终还是会服从他们的决定。好了,公事说完了,讲一下你的私事吧。不会是你看上了那位俊杰打算出嫁了吧,那样的话实验所可是损失惨重。”陈伟有些调笑地说。

“王上睿智。”周慧月躬身回答:“奴婢打算嫁给张高杰营长,还望王上应允。”

听到这个消息陈伟和许达天都是满脸怪异之色,陈伟忍不住试探地问她:“慧月你不是开玩笑吧?还有张高杰知道这事情吗,难道这傻小子对你做过什么?”

周慧月理所当然地回道:“奴婢自然是认真的,而且高杰哥也答应了。张营长忠厚宽容,又踏实肯干,是难得的好男儿,乃是托付终身的上好选择。”

看到对方的样子不似作伪,陈伟点头答应:“这自然可以,我当然不会反对,而且还会送一份符合你身份的嫁妆,祝福你们了。”

周慧月躬身谢道:“多谢王上,不过还有一件事情奴婢要麻烦您。高杰哥的祖父曾立下家规……”接下来她把张高杰家中的特殊情况讲了一遍。

陈伟听完思索了片刻然后答应道:“这个事情好办,我可以亲自帮你们去跟张家老爷子说道,就算是为你们当红娘了。我会好好跟他交涉,实在不行还可以用宗室会议的名义硬压他。但我猜测他老人家应该是个通情达理的好人,不然当初也不会定下这样的规矩,想来说服他应该不难。不过这件事要等几天,我得先处理好王廷里的事项,还要解决一些跟其他王廷的外交上的事情。所以还请慧月你们多等待一阵子……”

几个小时之后,在青山王宫的文德殿上,陈伟向众位持言者做关于跟荣亲王廷交战的最后总结:“总体来说,我们这次跟荣亲王廷的大战可以算得上是大获全胜,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再威胁到我们。同时这次亲王大战也告一段落,我们眼下并没有迫在眉睫的外来敌人。成亲王廷要应对亲王的继任问题,短时间不会有精力和意愿来入侵我们。而且我们跟泉王陈闰还有商贸往来,利润也很可观。特别是军火一项,虽然在这方面比不上跟其他王廷的类似交易,但却是很不错的广告。而福亲王廷和睿亲王廷如今都是实力大损,接下来他们应该是进入一段休养生息的日子,不会轻动刀兵。至于荣亲王廷,哼哼,”陈伟忍不住冷哼两声:“他们马上就要进入一段很长时间的内战了,而且我希望在不影响我们发展的情况下尽力把这个时间再延长一些。”

听他这么说陈安问:“王上的意思是不是我们应该略微帮陈卿仁一把,毕竟比起陈彰邗他如今是更为弱势的一方。没想到陈彰邗区区一个王廷长老居然有这么大的号召力,居然可以纠结起这么多星主发动政变。”

陈任隆摇头反驳道:“并非如此,这里面只怕是另有缘故。我此次出使荣亲王廷时曾见过这个陈彰邗,他虽然颇有几分心机但并非王廷的实权长老。而且荣亲王廷的政体结构跟律亲王廷很类似,王廷中不会有真正的重权长老出现。他能发动这次政变只怕是另有缘故,或许是有外来的援助也说不定。”

“多半是子鼠帝廷。”陈伟此时截过了话头:“父王之前就有过猜测,子鼠帝廷只怕容不下一个实力日渐增长的荣亲王廷。一个像成亲王廷那样穷兵黩武的势力并不可怕。他们的内政管理问题重重,虽然表面上战无不胜但其实并没有维持长期战争的能力,完全没有实力跟帝廷一级的超级势力较量的本事。睿亲王廷、福亲王廷那样的亲王廷战力低下,更是不足为虑。但像荣亲王廷这样内部管理还说的过去,又有一定战斗力的亲王廷就不免遭到子鼠帝廷的猜忌了。虽然这些都是先王的猜测,但只怕距离真实情况并不远。我建议此事应该让暗部去好好打探一番,如今我们有必要了解一下子鼠帝廷对下属的各亲王廷的打算。”

众位持言者对此事进行了讨论,最终达成协议为青山国暗部拨下更多的资源用以收集更多关于子鼠帝廷的情报。这件决议结束之后陈常欣理事提出了一个新的议题,下一步该如何约束私掠商会的活动。陈常欣的话声落后,所有的持言者都闭上了嘴并一齐把目光转向了陈伟,大家显然是有默契也都清楚陈伟在建立私掠商会中的作用。看到这个场景陈伟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说:“当初本藩起意构建这个私掠商会时,最主要的动机是想给这些亡命之徒建立一个组织,以最小的代价清除这些青山国内的不安定因素。顺便还可以给我们的敌人制造一些麻烦,说不定还能给王廷增加一些收益。不过他们成长的速度超过了我当初的预计,如今他们手中掌握的武力已经不可小觑。并且东林袁家等大世家会派出大批子弟组建各自的私掠兵团也是始料不及。这些人当中有大批百战老兵,假以时日这些私掠兵团的战斗力只怕不会弱于我们的厢军。这样一支武装力量如果任其发展下去对青山国来说祸福难料。”

听到这里陈国源问:“这么说王上是打算略微打压一下私掠商会了,我们该从什么方向下手呢?”

陈伟有些踌躇地嘀咕道:“可是那样做也有些不妥,在这次青薇星保卫战中私掠商会立功甚伟,哪怕只是暗中打压都怕会寒了这些人的心。只要我们还打算让这些私掠兵团为青山国出力,就必须奖赏他们并且要重赏。所以我们真正要面对的问题并非该不该打压私掠兵团,而是我们还需不需要让他们为我们出力。另外就是要衡量一下,如果我们干出卸磨杀驴的事情,要付出的政治代价有多大?”

斟酌了许久的陈永南此时发话:“本人认为我们不应该对私掠商会进行任何形式的打压,反而要大力扶植他们。”见包括陈伟在内的诸人都露出惊讶的神情陈永南解释道:“我觉得大家都把这个事情想岔了,我们都觉得私掠兵团的力量膨胀太过迅速,但事实真是这样吗?如今这些私掠兵团大多是原先的海盗和走私商人,这些人的人数并没有变得更多,反倒是这次青薇星系保卫战让其中不少兵团损失惨重。要是单论人数的话,他们比之前还少了不少,而且这样的损失还不是那样容易补充,起码是不像厢军那样可以快速补齐。假如我们不给他们足够的援助,恐怕他们就是想让实力恢复到开战之前都不是那么容易。但接下来的几年,有许多事情都最好是由私掠商会为我们做。比如说让荣亲王廷的内战持续下去,还有就是逼迫睿亲王廷和福亲王廷答应一些我们的条件。就连维持跟律亲王系的贸易也需要一支特殊的武装力量的帮助,谁知道陈夏那个家伙会不会突然跟我们翻脸?”

陈伟听得连连点头:“不错,以我们的情况确实是需要一支能为我们干黑活的队伍。并且如果我们是要同时对三个亲王廷下手的话,这个私掠商会还得进一步扩张才行。只是我们该给他们什么样的帮助呢,是武器、战舰、玄金、人员训练或是别的什么?”

陈永南说:“这个只怕是私掠商会本身更清楚一些,到时候我们直接问他们就好了。那些私掠兵团现在正在推举商会会长,听说最热门的人选是罗安,算是王上的老相识。”

陈伟听的一乐说:“如果是由罗安当这个会长,许多事情办起来倒是能容易不少。另外拨给私掠商会一批贡献点作为这次帮我们守卫青薇星系的奖励,尽量多给一些,这样各个兵团扩充实力时也能容易一些。另外,我觉得这次战斗中所有战殁的私掠兵的家人都应该领到一份青山王廷发下的抚恤金,也包括那些在荣亲王系内作战的兵团。同时还要根据各兵团的战果再发下一笔佣金,具体该给多少用什么方式支付还要大家商量一下。我们可以通过这样的手段同时拉拢这些私掠兵团和他们下属的私掠兵。”

听完这个建议后众位理事都是暗暗点头,看样子在宗室会议通过这个决议不会有任何阻碍。见是这种情况陈伟转到了下一个议题:“还有一件事,就是该如何处理死守木灵堡的三营和工兵一营。此战这两个营的战损都超过了九成,而且大多数军官也都战死。按照王廷惯例,这两个营的番号都会被取消,剩余的侍卫则会被填入其他的部队。当然咱们王廷中也有其它的先例,比如说当年死守小天城的震字营。那一场仗震字营官兵十不存一,但先王和宗室会议为鼓舞官兵士气,同时也是勉励誓死为国的侍卫们,硬是从新建起了震字营。”

“王上所说在理。”陈永南表示赞同:“如果当时倪元良听从兵部最初的命令,带领两个营回归青山,这两个营虽然不会遭到如此的伤亡,但我们的部署也会变得非常被动。虽然陈宏擎手下的那三十万侍卫绝无法攻入青山国,但攻下赤岗国却不是什么问题。若是那样,我们就不得不在青鸾星上跟他们打一场攻防战。我们的舰队也会被迫在青鸾星附近跟他们纠缠,未必有机会去夺下星系堡垒的控制权。再说正是由于敌军迟迟无法彻底封锁住木镜星,给陈卿仁提供一个安全的补给地点,我们才能逼迫他们跟我们谈判。不然的话,就算他们打不过我们,得到补给之后逃跑还是能做到的。木灵堡的战斗是此次青薇星系保卫战的关键,若没有这两营侍卫的牺牲,我们就算是能最终得胜也没有如今这样的战果。假如我们因为他们伤亡大了一些便取消这两个营的番号,只怕以后就不会再有部队肯去执行这样危险的任务了,也会寒了不少人的心。”

陈任隆也提议:“但我觉得这还不够,两营将士不过一千人出头,哪怕是算上山云团也不过是两千多人。他们先后跟六十万敌军交战,并且击溃了其中的三十万人最后还守住了木灵堡。这样的战绩放眼整个天国历史也是绝无仅有,不重赏无法服人心。我提议,给守军所有侍卫记特等功一次,其中战功卓越者再授予青山卓越勋章,另外给倪元良、张高杰和洪大刀三人赐予功勋碑以示嘉奖。”

陈安显得有些犹豫:“一战给出三块功勋碑,这似乎太多了一些。”

“但之前也从没有过两千人挡住六十万侍卫军进攻的情况。”陈常欣显然是支持陈任隆的意见:“既然是没有先例的胜利,那么我们就要给出没有先例的奖赏,这样才是公平。赏罚公平是维护统治最根本的要素,如果我们不保证做到这一点,就是在败坏我们自己的统治根基。”

听到这里陈伟问:“常欣理事这话是不是也在指通州的黄家和陶家,这次他们两家叛国,甚至还为敌人游说当地世家策动更多人加入叛乱。以我们当时的情况,国中出现这样的人并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危难之时永远会有投机家出现。可是如何惩治这样的人确实是个高超的技巧,不严惩那是在纵容潜在的贼子。但若是做过头了也是隐患,因为那样以后一旦有人决定叛变就必然不惜代价,过严厉的惩罚势必会让他们恐惧过度。尤其这通州陶家还是碧水国陶家的分支,我们如今跟碧水王廷刚刚展开全面合作,在这个关口灭掉碧水陶家的分支不免会影响到两国的关系。当然如果不严惩又会出现常欣理事之前所提到的那种情况。我想不出有什么万全的处理办法,不知道各位有什么想法。”

陈任隆提议:“我认为这件事最好还是让青山的司法机构全权处理为妙,宗室会议不要直接插手。王上当初让司法机构从传统官府中分割出去也是有类似的考虑吧?如此遇到这类情况时,宗室会议的回旋余地也能宽裕一些。而且只要按正规的法律流程走,这个处理时间也会加长,我们也可以趁此机会跟碧水陶家进行一些交涉。我相信最后大家总能找出一个各方都能接受的处理方案。”

听完这些陈伟想了一会儿之后答应:“既然如此就把这些事项都交给各位持言者办理,有劳诸位了。不过刚才又发生了一件非常古怪的事情,本藩须要去亲自处理一下。何敬之居然请求和我会面,他现在就在垂拱殿偏殿等候,也不知道是有何企图。他是现任的青鸾星小星主教,按说不该来跟我们直接交涉,更不需要在我们面前表现得如此客气。”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陈常欣满脸厌恶地品评道:“若是王上不愿意见他,在下去回绝掉他便好。”

陈伟摇头阻止道:“不必,还是我亲自去跟他交涉为好,而且我也挺好奇他究竟有什么打算。我已经启动了那个偏殿的监视系统,待会儿我跟他会晤的时候诸位可以旁观,也可以随时帮我出些主意。”

几分钟之后,在垂拱殿偏殿中陈伟笑眯眯地向何敬之拱手行礼道:“没想到何主教会来访,有失远迎,小王这里告罪。”

见状何敬之合十一礼道:“青山王何必如此,你我二人的关系并非融洽。见到我时,您心中也是厌恶居多吧?”

见他如此直率陈伟也摘下了假面具说:“本藩确实对何坛主没有多少好感,但也不至于非要跟你斗个你死我活不可。”

何敬之点头截过了话头:“鄙人毕竟是圣教的一名小星主教,殿下虽然不喜在下,但也不肯为了一己之感就跟整个神天教交恶。”

陈伟说:“何坛主倒也坦诚,不知道您今天造访青山国又是为了什么?”

听了这话何敬之呵呵一笑然后说:“首先是要祝贺青山王大破陈卿仁所率领的荣亲王廷舰队。再者就是想替圣教从青山国这里订一批军火,这个价格嘛,好说。”

得知对方来意后陈伟吃了一惊,他失声笑道:“何坛主应该知道小王跟霍大主教有交易吧?你来跟我谈生意不怕跟霍大主教交恶吗?再说小王也不愿意开罪一位神天教的大主教啊!”

何敬之淡淡地问:“霍大主教和殿下的交易中并没有限定不许青山国跟其他圣教支派有生意往来吧?他若是敢定下这样的条款,在下倒是能在教廷那里去告他一状的。”

陈伟承认:“确实没有,而且明面上青山国的交易都是要通过李香主来进行的。”

何敬之笑道:“自然是这样了,教廷当然不会允许有人彻底垄断圣教跟某些小王廷的各种交易。所以只要青山王小心这样的交易只会对青山国和您有利,而对圣教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至于青山王对在下有恶感我倒是并不在意,哪怕是您想置我于死地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您没有把我一下子打死,这以后的生意我们还是有的谈。”

听完何敬之的话陈伟不由得有些佩服起对方来了,这人能把脸皮练到这种厚度也真是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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