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攻防战，说白了就是血性与勇气的较量。

以伤换伤，以命换命。

刘备看到手下的兵卒一个个中箭倒地，脸上丝毫未见慌乱，且眼神反而越来越冷静。

自从走出涿郡，至此已有十余年，刘备经历过的大小战斗不知凡几。

眼前这数千人之间的攻防战，在刘备眼中还算不得什么。

只见他不断行走在城墙上，对满天飞的流矢视若罔闻，不断指挥着将士们还击。

待城下的箭雨停歇后，城楼上的刘备士兵边开始在城垛间探出头，开始有条不紊的还击。

他们虽然做不到类似张鲁大军的万箭齐发，但不断射出的箭矢，也如同蝗虫一般，朝城墙下倾泻。

仅仅只三轮射击，张鲁攻城的士兵就死伤了数百之多。

这一波攻防战下来，相较于城墙上刘备士兵数十人的伤亡，张鲁一方则付出了十倍的代价。

这就是攻城战，防守的一方居高临下，往往较之进攻的一方更有优势。

想攻破敌方城池，如果没有五倍于对方兵力的话，你休想轻易攻下来。

噹噹噹……

忽然，张鲁的中军方向，传来了鸣金收兵的命令。

张鲁士兵听得收兵的命令，顿时如闻天籁，赶紧丢掉手中云梯，一窝蜂往回跑去。

这第一次的攻城战，以张鲁败退结束。

张鲁派出的四五千人前来攻城，最终逃回去的不过半数。

反观城墙的刘备军队，损失不过一两百人。

城外，张鲁的中军位置。

张鲁紧皱皱着眉头，目光森冷地凝望着南郑城。

方才的撤退命令是他下的。

当他看到城墙上有条不紊且强有力的还击后，他就隐隐感觉不妙，总觉得这城墙上的守军哪里有点不对劲。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到了手下士兵成批成批的倒下。

于是，他赶紧让鸣金收兵。

这时候，张修走了过来：“公祺，你搞什么鬼，为什么那么快就收兵不攻了？”

张修的军队在北侧跟南侧，方才南门跟北门的佯攻是由他负责，。

他这边的士兵还在攻城的时候，突然正面主攻的张鲁就撤兵了，这让他的士兵因为撤退不及，白白丢掉了几百条性命。

“子道，你有没有发现，今天这城楼上的守军好像不对劲。”

张鲁斜瞅了一眼张修后，皱眉说道。

自从进入汉中后，这张修仗着别部司马的身份，便一直对张鲁指手画脚，这让张鲁很是不爽。

要不是汉中现在还没拿下，张鲁估计早就翻脸了。

“有什么不对劲的，我佯攻的两个方向很正常啊，我在北门还看到了陈调那个讨厌的家伙。”

张修撇撇嘴，认为这是张鲁在为自己的进攻不利找借口。

“子道，你说你看到了陈调？”

张鲁闻言大吃一惊，忙问道。

“是啊，怎么了？”

张修点点头，诧异道。

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张鲁听说陈调会这么吃惊。

陈调乃苏固手下的从事，专司掌管兵马，他出现在城楼上这不是很正常吗。

“子道，陈调作为苏固手下最善战的武将，按道理说他应该在我主攻的西门才对，但是他既然出现在北门，这就很不正常了。”

张鲁轻捋额下长须，缓缓分析道。

“嗯！”

张修略一沉吟，马上明白了张鲁的意思，沉声道：“公祺，你的意思是说苏固请了援兵过来？”

“嗯，我估计错不了。”

张鲁面色一沉，眼中掠过一抹厉色：“究竟是谁，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插手我们川蜀内部的事，别让我抓到此人，否则的话，我要拿他点天灯祭道。”

“报……”

就在张鲁跟张修分析苏固的援兵是谁的时候，传令兵急匆匆走了进来。

“什么事，快讲。”

被打断了思路的张鲁，颇为不悦道。

“禀二位司马大人，方才后营中有人射进来一封羽信。”

传令兵双手拿着一支箭矢举过头顶，汇报道。

“哦，拿我看看。”

张鲁匆忙接过箭矢，然后将锋矢位置的信筒取了下来。

疑惑中，张鲁将书信缓缓打开，只见上面写了几行蝇头小字：

公祺将军知悉，南郑城中，除苏固兵马外，还有刘备所率一部兵马，约七千余，防守西门。

落款‘荆州客’。

“原来如此。”

张鲁看完书信上的内容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西门的守兵为什么不一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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