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子死的猝不及防, 带来的阒寂，却让整个巫战场的人哗然。

多少修士和魔修们停止了打斗，连被贺兰图拉着去找玉无涯的雨归、巫展眉等巫人, 也在片错『乱』仓促中, 强忍不住地抬头, 去看那高高在上的永秋君——

仙人永寿，长生久视。

这是骗局么？！

这是持续了万年的骗局吗？

那这么多年，整个修真界……到底是在被个什么样的人镇守着？修真界的最厉害魁首，难道是个堕仙吗？

这真是……天下最大的话了！

多少修士因此而道心失衡, 差点要守不住自己的道。他们不敢相信他们仰望了那么久的仙人是假的，他们本能脱口而出：

“不, 这是魔子的谎言！是魔子要坏我们的道，魔子要我们自相残杀。”

“对，定是这样的……仙人怎么可能是假的？”

“哈哈是，堕仙也算入魔者吧？永秋君可是至高无上的仙人，从来没有杀过无辜之人啊……”

修士们自我安抚着，说着这是假的，但是他们手心捏了汗，后背被汗浸透。他们说着不相信, 神识却忍不住紧绷, 道又道法张开。明明知道自己看不透永秋君的修为, 但是他们还是想试探——

他真的是堕仙么？

他真的……没有杀过无辜之人吗？www.vmatch.net 时空小说网

堕仙和堕魔有区别？堕仙算是魔道，要精修此道，必然要以人命去填。像魔子那样, 像姜采那样，堕魔必要开杀戒，必要杀无止境杀无止息, 以杀来成修为……

永秋君是这样吗？

永秋君可是活了万年的人啊。他若是堕仙，那他必然要杀掉不少人……但是众人并未见过他开杀戒的。他少有的出手，是针对魔，而对修士来说，杀魔并不算开杀戒……

永秋君可以活这么久，修为必然没有题，他必然没有道心入魔。

魔子是哄骗他们，是让他们惧怕，是要让修真界难以心……修士们人人这样想，他们对面为敌的魔修们却不这么干了。

战斗中的魔南王，以及和魔南王配合的盛知微陷入『迷』惘。盛知微表情甚至在瞬间变得空白，她苍白着脸看向半空中龙女的白衣，她不敢相信魔子会这样死。

那是魔子！

魔子怎么会死！

谁关心永秋君是什么玩意儿，盛知微只恐惧，魔子死了，谁帮她复活江临……

谢春山仍跪坐在原地，身上的血被风沙吹『乱』，他抬起眸，目光泠泠地看向那个仙人，看向周围的修士、魔修——

他是有怨的。

前世今生，他不可能没有怨。

谢春山握紧手中青伞站起来，身上战意腾起时，魔修们也从发愣中回过了神。

魔子当着他们的面消失，让魔修们惶然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今看到永秋君被人猜忌，魔修们巴不得浑水『摸』鱼：

“哈哈哈到了吧？我们魔子说了，你们的魁首和我们是样的人！他根本不是真仙。”

“你们修真界被骗了万年咯，万年来，你们相信的是个谎言。”

连跟着姜采的那些魔修，此时也忍不住幸灾乐祸。比瑟狐牙尖嘴利：

“东王，魔子存在了那么久，她说的话是真的吧？我们魔子可是说不二从不撒谎的人……她说永秋君是堕仙，那肯定是真的。”

“我们魔子可从来没骗过我们，和你们的堕仙不样呢。”

瑟狐还要添油加醋，珠『乱』转心肝砰砰。魔子死了，是他们尊主上位的机会，他要成为大功臣了！他还要再说几句，道水光自半空中向他袭来，无声无息却杀意不减。

瑟狐惊惧转身要跑，身子被定住动弹不得，离他最近的同伴们反应不过来。瑟狐心里大喊“我命休矣”时，道剑光自天边落下，姜采紫衣洌冽，站在了他身前，抬剑挡住了那杀气。

姜采身形已经狼狈，握剑的手几分颤抖。但她抬向上，微微撩半空中的永秋君，微：

“阁下难道要杀光这里的有人吗？”

巫外，开阵炼剑骨的玉无涯，也受到魔子临死前的影响，到了永秋君被质疑为堕仙的声音。玉无涯心神在骤然间受到冲击，道心不稳差点有走火入魔之兆。她愕然想抬头看，想怎么可能……但她硬生生忍住，强『逼』着自己屏蔽外界声音，告诉自己那不重要。

她要先救徒儿！

其余战后再也不迟！

半空中永秋君的声音漫然响起：“尔等便要信魔子临死前的之言，坐任魔修作『乱』？”

修士们耳边纷纷响起他的声音，微言大义，振聋发聩，这是仙者的本事。虽然他们现在已经弄不懂，那人到底是不是真的仙……

永秋君赫赫傲然之声震慑众修：“万千年来，本君心除魔，若有违此言，天道杀之！天道不杀我，当认我除魔之心！这世间被魔物祸害，魔子更心想灭整个玄真界……尔等相信魔子的话，也不认我除魔之心？”

修士们纷纷醒悟，开始不安羞愧：

“是……永秋君确带领着我们直在除魔，我们不该怀疑永秋君的。”

“永秋君为修真界作出这么大贡献，他身为仙，本可以逍遥自在游历三界，却直留于我界为我界除魔，我们怎能怀疑他的真心？”

“魔子的话不可信！我在此发誓，算永秋君是堕仙，我也要追随永秋君！”

魔修们：“呵呵。”

他们倒没勇气当着永秋君的面骂永秋君，但是魔修们的白已经翻上了天。像魔东王和魔西王这样的高手，甚至在魔子死后，他们开始脑筋动起，偷偷打量起永秋君：这个人是堕仙的话，该不会是跑修真界搅浑水，其是向着他们的吧？

这么说来也有道理。

毕竟姜采这样的天修士堕魔，永秋君放任不管。果从这个角度看的话，永秋君岂不是故意坐视姜采堕魔？他是不是想修真界的天们全堕魔，全成为魔域的人啊？嘿嘿，这么想的话，永秋君对魔域很不错嘛。

心里这么胡『乱』琢磨的魔西王定睛，看到永秋君的目光，盯上了他们的尊主，姜采！

魔西王大喊：“尊主当心——”

姜采比他看到的反应更快。

当永秋君凝视向姜采的时候，姜采已经拔身跃身而走。剑气纵横，毫不恋战。永秋君没什么表情，但是身形倏地消失原地，化光而走，追杀姜采，恢宏蓝『色』水光道法，这次朝着的方向不再是魔子，而是姜采。

辛追没有跟随自己的师父，她怔怔地自半空中落了地，看向自己空了的怀抱。她手颤了颤，低下头出神的片刻时间，周遭的修士和魔修们继续战了起来！

雨归拉住看这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的巫展眉，带着巫子弟们摆脱战争，跑向外面的玉无涯助阵：“妹妹，走！”

巫展眉不情不愿：“再看会儿嘛……”

——她喜欢看这种自相残杀的戏码了！

但是不等巫展眉多看几，半空中战斗的轰然炸开，让整片巫地段受到冲击，地面轰轰，有地龙苏醒。他们抬头看，见姜采被永秋君瞬击飞，吐血跌向后方的蒲涞海面。

永秋君的战力！

半空中，姜采身形勉强凝，剑稳住自己的身形。她分外不确定地看永秋君，便选择近身而战。浑厚的道法、符咒自永秋君手中发出，二人近身交战，身子在空中快速交替变化。

下方的人看便头痛欲裂，低下头敛神不敢多看。

半空中战斗似乎比方迎战魔子时更为剧烈！

姜采手中剑出，身前永秋君瞬间消失。他出现于她身后，探手对她虚虚指，她身形便对定住，身上灵气、修为无法控制地向下跌落。姜采眉目间魔气涌出，她运起魔气打断身后人的法术，身子转横剑后扫，永秋君冷喝声，姜采竟被他的再道法术激得向后直退。

姜采手中捏诀，不断变换稳住身形。她立在离海面很近的半空中，凝着眉抬脸，看向那位仙人。

她擦掉唇角血，再次持剑，苍白的脸映着黑漆漆的瞳：“阁下好魄力，好手段！”

永秋君垂看她时，中无欲无求，甚至几多慈悲，倒真像个真的仙人。

姜采想他若是堕仙伪装真仙的话，那这么多年，他伪装的真的很好啊。

永秋君淡漠：“姜采，你身堕魔。虽则此，亦因故情而情有可原，可网开面。这样，你随我入长阳观禁足，我保你命。”

姜采挑高眉。

她幽幽地看着高处的永秋君。

她突然想起来，其前世的时候，她被整个修真界追杀，长阳观的要求，也从来不是杀死她，而是要带走她。他们那时候的说法是要将她关起来看押，除掉她身上的魔气。

姜采死，只是因为她自己平衡不住魔疫的冲击、天下修士们的追杀。然而永秋君从来没有想过她死。

而这世——

永秋君依然说要带走她，而不是杀了她。

姜采又想起了更多的事：前世，她死前，说谢春山失踪，巫长夜失踪，自己师父死后小师弟贺兰图也不知去向……这些人，真的只是普通的失踪吗？

魔子说有人希望她堕魔。

魔子说永秋君是个小偷，骗了有人。

那永秋君要做的，不是杀她，却是什么呢？！

姜采美目闪烁，缓缓开口，试探道：“永秋君杀我，似乎比对魔子要上心些。怎么，难道我比魔子，更加重要，更加值得对付吗？”

永秋君的回答，是道法结印，衣袂纵扬，再次向她袭来。他恢宏法术当面，面对仙人境界的碾压。姜采的神魂欲炸，生起难以阻挡的战栗感。而她体内的魔疫们跟着疯狂叫嚣，配合永秋君同碾杀她。

只是数招，姜采便连连战败，向后跌落。

面对仙人力，再高修为，竟也是惘然！

姜采稳住身形，再次定神。永秋君淡声：“你只要与我回长阳观修行便好，你是天下少有的修行天，死于此时，不觉得可惜吗？”

姜采反：“可惜吗？”

她漫声：“但我对探索秘密，更加有兴趣啊——”

长剑虹，撑着仙人俯视的碾压，姜采强忍心神动摇，硬生生要与永秋君为敌，要从永秋君手下逃出生天：

“我不会跟你走的。永秋君对付我的法术，似乎比对魔子时更加磅礴……我在，有幸得君此重视啊！”

轰然巨响中，剑光对上道法，天边二人交战处，炸出片浓云，刺破天际。

修罗场中的修士和魔修们的战斗没有因为魔子的消失而停下，反而随着姜采和永秋君的开战，而更加剧烈。包括那些跟随魔子来杀修士的魔修们，魔子已死，他们失去了领袖，他们更加要为自己而战，只有战，有活下去的希望。

可是，肉可见，姜采不是永秋君的对手。

那是自然的，凡人怎敢妄图战胜仙人？仙人要你死，你能活？

盛知微从个修士的纠缠中脱身，拂去身上血，冷冷对旁边的魔南王说：“不能这样下去了。再这么打下去，我们全要折在这里了。”

魔南王因为和江临是同族魔修，对这位自修真界堕落到魔域的女修其有好感。他抽空：“你想？魔子已死，我们失去了庇护，算是姜采当魔尊，也不会饶过我们吧？”

盛知微盯着半空中的战斗，摇头道：“若落在姜采手中，我们还有活命的希望；落到永秋君手中，我们是必死结局。永秋君仇视天下魔修，认为天下魔物皆该死，难道你没有见吗？我并不怕死，但魔子答应我的事还没有做到，我不能折在这里。

“我们要帮姜采。”

魔南王抬头看，便被那毁天灭地般的战斗场面震得心神欲裂，神识不稳。他不敢多看，杀掉自己身边修士，咬牙：“你也看到了，永秋君不管是堕仙还是真仙，是寻常人仰望的存在！没有人能够战胜仙人……我们帮姜采只会找死。”

盛知微微微勾唇。

她缓缓道：“我们帮不了姜采，有个人能帮得了姜采。”

她和魔南王对视。

她吐出个名字：“张也宁。”

——永秋君最喜欢的爱徒。

这天下最受仙人器重、最有成仙希望的个人，却爱慕着个魔头。

魔南王恍然，然后『露』出幸灾乐祸的。他瞬间答应帮盛知微脱身，让盛知微去威胁巫人进入梦境，将张也宁带出来。待张也宁出来，永秋君和姜采之间的杀局，更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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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知微随意找上巫子弟，直接武力威胁对方开启梦境，要进入张也宁的梦境。这种法术般巫子弟很难维持，盛知微便直接开杀戒去威胁。她个个杀过去，总算遇上了个能开启梦境让她进入织梦术的人。

那人盘腿坐于个护心阵中，缓解着自己的伤势。盛知微提着巫子弟威胁到他面前，他抬头幽幽看她。

在他的相助下，盛知微要进入梦境时，到他在背后低声：“盛少主，你此行为，心堕魔，造下杀戮，你可对得起当年江公子护你之心？”

盛知微猛地回头，织梦术的法术已经要将她吸入梦境，她半个身抽回去看向那说话的人。好半天，她辨认出来：

“原来是巫主……当年的那个带着我们族圣女离开的男人。”

此人身形狼狈，无言看着她，目『露』悲怆。

自是巫子清。

盛知微似非：“明秀还活着吗？明秀和你还恩爱吗？你们有没有子嗣呀？你们的孩子是男是女啊？是女孩的话，会不会有‘无生皮’的血脉啊？这辈子还能嫁人吗？”

而这些答案，盛知微是心知肚明的。

以她每句，巫子清面『色』白分。他体内的魔疫趁他心神不稳而要强夺他神识，他闭上目压制，面『色』更加颓然。

盛知微冷：“管好你自己！”

——连自己的妻女顾不上的人，凭什么管她要作恶？

她是作恶多端，是跟着魔子条路走到黑。她是彻底堕魔者，和姜采那种人不样。

可那又？

江临失望的话，让江临活过来骂她啊！他自己个魔物，凭什么责备她！

盛知微消失于原地，巫子清睁开时，痴痴看着虚空半晌，再次闭了。外面战事连连，巫半壁江山要被他们的打斗毁了。他是无能，竟然无法阻拦……

他确有脸面劝说盛那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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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知微进入织梦术，没花多少力气，寻到了张也宁。

她落在蒲涞海边，踩在沙石上。明明是带着恶意而来，但当她踏足此地，天上皓月相照，她看到那结界后的白衣青年，依然失神了片刻。

月下飞雪，清之贵之。

皓月之下，他盘腿坐于结界内修行疗伤，虽脸『色』微颓，神『色』带倦，却依然是清风朗月般的存在。

盛知微想：外界多少纷争，好像与他无关样。这是姜采想保护的男人吗？姜采自己宁愿死，也要将他护在织梦术中的男人吗？

偏偏，这尘世不可能愿。

盛知微毫不犹豫地向前走，道术法重重拍在了结界上。结界上浮起金白『色』的裂痕，这是姜采的剑光划下的阵。盛知微此破坏此界，界内的男子依然低垂着脸，并未感知到。

盛知微手中法术加强，再次拍在结界上。当结界上有裂缝转瞬即逝时，她抓紧时间装出惊慌的样子：

“张道友，快醒醒！姜姑娘出了事，她快要死了，她需要你救她！

“张道友，张也宁！张也宁你今天必须出界……”

重重道法，伴随着女子渐渐暴躁的怒骂。结界上的裂缝越来越多，越来越难以迅速恢复，在这般持续不断的扰『乱』下，结界中的男子睫『毛』微微颤抖，眉头轻轻蹙起。

见他有被唤醒之兆，盛知微惊喜，自然更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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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之上，姜采四面八方皆被道法困住，逃脱不得。

她心中觉得可，难以想象永秋君对她的封锁，要比对魔子远远厉害。甚至他对魔子时，也未曾展现出这般力。对待她……她到底是哪里值得永秋君这么在意？

姜采再次向下跌飞，这次玉皇剑摇摇欲碎，在永秋君的攻杀下出现了裂痕。早已碎过次、至今没有完全淬炼好的玉皇剑铮鸣声，飞回了姜采的神识中。

永秋君再次道法袭杀而来时，姜采只能咬牙硬上，掐诀召阵来挡。

金白『色』的道光呈半弧状，与压下来的水蓝『色』道法撞上。金白『色』道光被点点向后压，姜采面『色』越点点失去血『色』……她噗嗤声，身子在半空中旋，向后疾退。

永秋君叹声：“跟我走便好，必此？”

姜采忍着伤痛而：“那我也与您商量下，我带着魔修们自封魔域，绝不登上修真界次。此，可以放过我吗？我不会干涉修真界啊。”

她这般说时，只是为转移永秋君的注意力。在他垂眸时，她再次召出玉皇，向永秋君迎身杀去。

她与玉皇咬牙：“坚持！若我今日死了，你也落不到好处。你的裂缝日后会修补，今日你要是不战，你我主仆全要交代在这里了——”

流星般明耀粲然的剑光包围永秋君，永秋君不紧不慢地格挡并反击。姜采战而走，永秋君抬手阵法锁住这片天地，让姜采遁无可遁。

他微微勾唇，只巨手幻形于半空，向下方海面上的姜采碾下去。

永秋君的赫然漫声响彻这片天地：“果然魔物不可信。”

姜采苦苦抵挡，身前重重剑气破开，那道法洪水般席卷向她，碾杀向她，刺得她周身剧痛，法力难以维持。她咬紧牙关，艰难地手持剑，手捏了个诀。

道虚幻的身影留在原地，而她真身艰涩地从永秋君的杀阵笼罩下逃开。姜采根本走不出去，她向勇往直前，脱身便直接挥出剑光。在她看来，以战止战，永远比逃亡有。

永秋君不在意姜采，法术再次压去。

时间越长，他心中开始焦虑。他下了狠手，厉声：“阻拦吾的，皆该杀——”

但是这次，法术要包裹住难以抵抗的姜采的时候，道清光自姜采身后迅捷运起，向上挡住道法的压迫。

皓月凛凛，在海面上徐徐升起。

道人影在半空中幻形而出，白衣浩然，眉目冷然。他运起道法与姜采抵肩而立，青『色』的道光与金白『色』的剑光重叠，道法之光照着他清隽面容，清黑瞳。

姜采咳嗽吐血，头也不回：“你还是来了。”

与她抵肩的青年雪白发带飞扬间，托着乌黑发丝拂在面容上。皓月当空，他身形清渺，至远至近：“阻拦您的，皆该杀。师父，那我呢？”

——您也要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