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存声却没有拒绝。

他骨子里有卑劣，有自负，也贪婪，更有对谢桑上瘾的迷恋，她在他面前缓缓蹲下时，他头皮都有些发麻。

可她的目的又明确，在眼睛里写明了。

又怕写得不清楚，还要用语言纠正，“申姨已经解释清楚了，她真的跟周望的死没有关系。”

周存声用最温情的一面跟她解释。

“桑桑，你相信她的话，但我跟孟诀不能全信，你明白吗？”

现在他倒成了理性的那个人。

谢桑无措的想哭，她一露出那样伤心的表情，周存声心窝子便疼，“她有什么罪，都有法律判定，你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不够。”谢桑百倍自责，将希望寄托在周存声身上，“她以前对你不好，经常打你，我知道，以后我在你身边，帮她赎罪好不好？”

窗外还是白昼。

房内却黑成浓稠的一片，空气也浑浊，交缠着他们。

周存声想答应她，理智那面却在不断地提醒他，不能留申嘉歆这个毒瘤在谢桑身边祸害下去，“你是要跟我在一起的，但不是为了他。”

“我也会帮你找父母的。”

她做这些，说这些，都是为了申嘉歆。

有那一刻，周存声是希望自己就是申嘉歆的孩子，这样他还能为了血缘，网开一面，可事实远比他们所想象的残忍，“我不需要什么父母，我就想要你在身边。”

“这跟放过申姨，不冲突。”

太冲突了。

周存声毫不怀疑，等他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申嘉歆发现他没死，还知道了身世的真相，一定会想要杀人灭口。

他们都知道，周存声对申嘉歆来说，是定时炸弹，他的存在是她的威胁。

这么多年她想尽办法想让他死，不是没有道理。

这在谢桑眼里还是能不能网开一面的问题，可对他们来说，是你死我活。

也是因此，孟诀才紧咬她不放。

“如果我不放过她，你要怎么样？”

微暗的环境，谢桑神态模糊。

周存声却能感觉得到，她手指有一僵，接着拿开了周存声放在腰上的手，独自转过方向，背对着他，呼吸很沉，答案显而易见。

可周存声不会放手。

他最近有个癖好，便是将残破的手放在谢桑的身体上。

哪里都好。

然后细细地观赏着，那时一种类似于毁灭的兴奋，又透着点凌虐、禁忌、反差。

他有时会觉得自己变态，可他这样肮脏的灵魂，都是被谢桑引诱出来的。

她就得承受。

周存声双手从后拥过去，谢桑不算矮，但对于他来说，是很娇小的一只。

他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我不帮她，你还要离开我不成吗？”

那只手爬到谢桑纤细的脖颈，好像她点个头，他就会立刻掐断她的脖子，她却知道，他舍不得。

“周存声，你可以试试。”

他小时候就惹得很多姑娘怕他，唯有谢桑不怕。

现在也一样。

她不怕他这一套。

推开周存声，谢桑迅速抽离，翻脸无情，穿好衣服就走，连冲澡都不想在这里。

周存声没有吭声，直勾勾地看着她光洁的脊背被衣物覆盖，然后关门走人。

摔门声让他的心情垮掉。

几分钟后才给谢桑信息，叫她路上小心，明天他再去看她。

她甩过两个字——去死。

看得出很生气，却让周存声笑了声，她还愿意跟他说话，就说明事情还有的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