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阕」

第63章 嗜血还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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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自己劲儿小,天宝又使出浑身之力举锤敲下。

正值天狗将月盘全部吞入肚中、加之洞中灯火忽灭之时。黑暗的突袭以至他手中凿子滑出误伤了自己腕脉,顿时鲜血汩汩有声并沁入那陨石,天宝当即昏厥。

若随后救治本也不至危及性命。谁知此石原是嗜血之石,只等日月无光时便能吸吮鲜血。就在天宝昏厥洞中一片黑暗时,陨石狂吮他体内鲜血……

待到黑影慢慢褪去,天上残月一点点凸起,四周方才渐渐可视。而欧清风先前还在仰头观看这难得一见的奇景。良久不曾听得天宝出声,忙将洞中灯火点亮,这才发现人已瘫倒在陨石之下。

奇怪的是天宝全身已无血色身下又无血迹。只有那陨石之上尚有一丝血痕未及渗入。欧清风便想到祖师爷似曾说过嗜血之石的传说,但之前一直以为过于虚幻。如今想来不由惊出一身冷汗,他于是火速将天宝背下山去求玄天医治。

“此乃失血之症,仅凭输入真元是无法救治的。就算有奇珍妙药,也只好慢补生血。失血过多几近干涸,只能以他人之血输之。若不然,时辰一过,躯体与脏器便会无血而腐。而普天之下无人通晓此法,贫道更是无能为力。”

“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天宝死去吗?”听罢玄天之言,玉雪不免泪湿粉腮,而昨夜她们这对新婚夫妻不尽缠绵时,竟连天狗食月都不曾知道。

“不过……”似是想到什么却又摇头,欲言又止的玄天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想起一人,若有他在,或许还有些可能。”

众人异口同声,“此人是谁?”

“此人江湖人称侠医,姓常名无恙。接脉输血天下唯此一人。他是侠医不假,但性情古怪,请他医病需先为他做一事。且此人医病除了汤药多施以刀剪,医治时血肉模糊,因此常令患者望而却步。”

一时顿悟的一尘连连拍额,道:“居然是常兄,我怎么没有想到,他应该是会接脉输血的。只是神龙境一别,已不知常兄与小魔女崔瑛何去何从。如今贵在救急,哪里去找他?”

几人又陷入沉寂。一则心中火急,二则绞尽脑汁想办法。

还是一尘灵光一现,“我见宫中冰厨常用冷冰保鲜,上次师叔曾言这赤峰屿上尚有冰冷之泉,不如先用冰水养之。然后速寻常无恙……”

“嗯,不管行不行得通。此时已别无他法。事不宜迟多想无益,不如就照一尘所言或有一线生机。”

且不说病急乱投医,早已急得团团转的欧清风听罢一尘与玄天所言,二话不说转身便朝山上跑去。显然他是要去找那冰泉,却不曾想赤峰屿上泉眼无数,但多是温热之泉。一口冰泉还真不是他说找就能找到的。其实,也只需问问玄天便可。无奈这位欧大师本是个急性子,此时又在情急之中怕是早就昏了头,还将身后众人的呼喊当作了耳边一阵风声。

也不及追他回来,玄天忙令一尘背上天宝,道:“贫道知晓一处冰泉,速与我来。”

还是道长熟悉此地,很快众人便找到了一处冰泉。他们将天宝放入泉中轮番守候。

一个昼夜后,欧清风方从山上垂头丧气而归。见着玄天便大骂:“好你个老道,一派胡言,害我寻了一日一夜,哪有什么冰泉。白白浪费许多时间。”四下寻不见天宝他更是又急又怒地吼了起来,“天宝呢,难道你们将他葬了不成,你们,你们不去找冰泉也就罢了。竟然……”

没办法,也怪不得这莽汉,他这是真着急呀!

可见这个做叔叔的有多么疼爱自己的侄儿,一尘不得不上前安抚道:“你请稍安勿燥,天宝已被我们放入冰泉之中,且有玉雪一刻不离的守候。当时你去得太急,我们未及唤得你回。可是,你要寻冰泉为何不问过玄天师叔呀?”

“是啊,真该死,我怎么给忘了!”欧清风直拍脑袋,又睁大双眼满怀期待道:“那他有没有好些呀?”

眼前虽然算是找到了权宜之计,但玄天仍是忧心忡忡,“有没有用还得看天宝的造化。况且我觉得这也不是个办法,若能有什么物件能将天宝装下,又可防止冰水变暖才好。那我们就可以带着他去找寻常无恙啦。”

“你这不是废话吗!到哪去找这么个宝贝玩艺。”

虽然口中这么说,但急中有巧思,天意有奇缘,欧清风脑中却忽然明光闪过,想起一事,“昨日我于山中虽未找到冰泉,却于一线石穴中遇见一处极好的石矿,此石不仅光润且冷如冰霜。我当时还想若找不到冰泉,用这石头或许可将就……”

这么一说突然间玄天也有了主意,“等等……可用此石凿出一个石箱,内盛冰水,再将其封住。或许可以使冰水不暖。”

主意是有了,但实行起来却不易。他们去看了那一线洞穴,之所以说是一线洞穴,其实是岩壁上一道极窄的缝隙,像一块巨大的开了一线窗的冰玉原石,内中仅能容下一人侧身。寒石不假,且如冰般寒冷,还未近身已觉阴凉,但被坚硬的怪石包裹着很难采获,若用欧清风的金刚凿一点一点去凿,不知要凿到何年何月。

“若是有件一神兵利器能够开山劈石就好。”这不过是一尘随意一叹,谁知欧清风却道:“开山或不成,劈石倒可以。只是不知可否炼成。”

听欧大师之言似乎已找到了解开陨石之法。玄天的脸上立刻露出惊喜之色,倘若真是如此,无疑这天外陨星的故事又将添上一抹神奇色彩。

天宝——难道就是破开那陨石所谓的“引子”?!

很快揣摩出他话中的含义,当众人齐齐看向欧清风时,他们希冀的眼神只落在了大师的背影上,因为这个急性子已朝陨石洞穴奔出去很远了。

到了陨石洞中,他迅速从陨石下的岩缝中掏出一袋东西来。打开一看,却是一粒粒大小不一的银白色的石蛋。众皆纳闷,如果不是知道此时欧清风已是心急如焚断然不会开玩笑,其他人一定会以为,这位欧大师从哪里搞来了一袋子鹌鹑蛋。

将这袋石蛋放下,欧清风指着陨石颇为神秘地道:“据祖师爷所传,此石或许是嗜血之石,实乃神物所化,这东西那夜吸吮了天宝之血,便吐出这么些宝珠石蛋。准确说乃是先前如渗出珠泪落地后凝固而成。我欲将此物一试,且看运气如何。”

“哦,原是如此……”

宝珠石蛋……

嗜血还珠泪,冥冥幻化中。精灵和古怪,书外不能逢。宝珠也好石蛋也罢,显然一句“原来如此”玄天等人其实说得很含乎。

且不去论,几人齐心协力夜以继日只为锻造那石蛋。拼命地鼓风添炭,三天三夜的辛劳,欧大师就差没炼出三昧真火,结果炭火没有熔化石蛋,甚至连软蛋都没烤出一只来。众人不免大失所望,本指着死马且当活马医,现在看来这死马真的不能起死回生呀。

当夜欧清风守炉时,实在难奈劳困,便于炉旁睡去。

忽然,一双火龙从天而降直坠炉膛,“砰”一声腾起一团炽热光焰。欧清风大惊,以为熔炉要炸了。却听光焰中一位白发银须的仙翁朗声道:“吾特来助汝尔。”

欧大师大惊,此乃欧氏祖先欧冶子是也,遂俯首叩拜。再抬头时,却发现自己竟俯卧于地,刚才原是一场梦而已。

但那些磨人的宝珠石蛋总算是真的化了。欧清风喜出望外,看着冒烟的红色熔浆,他用脏手抹了把满头的大汗,然后长嘘一口气扑通跪地叩首长拜。

“多谢祖先,多谢祖师爷相助……老天有眼,老天有眼,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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