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阕」

第83章 孤岛蛮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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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蔷儿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树皮小屋里。

阳光透过屋顶缝隙落在她那几乎完全裸露的身体上,就像偷窥者贪婪而炙热的眼神,让她立刻蜷缩成一团。

一身衣裙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又短又小的兽皮,只能勉强将身上的紧要部位包裹住。闭上双眼不敢想象,是谁给自己换上的这身兽皮?!

且不去管这些,蔷儿意识到自己还活着已是万幸,却不知墨离怎样……

因为不用说四肢,就连肚脐和肩胛全都暴露在外,她现在也不敢轻易出门。

侧耳细听,外面有很多声音。远处有不知名的鸟儿在鸣叫,夹杂着野兽的吼叫声。近处有人在“叽哩咕噜”的说着话,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因为那语言对于她而言,无异于一群猴子在叫唤。

于是她用双臂护在胸前,弓着身子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

透过树皮门缝向外望去,只见一堆篝火旁围坐着十来个披头散发的人。和蔷儿一样这群人裸露着皮肤,身上的兽皮甚至比她自己的还要少。

这是一群长着深棕色皮肤的野人!

听闻大海之上常有与世隔绝的蛮荒之地,上面居住着尚未开化只知茹毛饮血甚至吃人的野蛮族类。想到这蔷儿不由心头一紧,再不敢看下去,只暗自祈祷菩萨保佑别是碰上了食人的部落。

一阵烤肉的焦香却随风飘来,让她的肚子不由地一阵经挛。忙用双手揉着肚皮,饥饿让她终于忍不住再次往门外看去。

原是一堆雄雄燃烧的篝火上正在烤着什么东西。

蔷儿想也许不算太坏,这群野人至少学会了用火,或许不至生吞活剥,那自然就不会是什么食人部落。

但不管怎样,还是想办法趁早溜走为妙。

这时一个满脸胡须,头插五色翎羽,颈上挂着兽齿的野人忽将一块“木头”高高举起,“哇呀哇啦”地说着什么。

仔细看那木头,不正是一尘的知遇吗?!

这人要干什么?

莫不是……呀,不好!

大吼一声,那人竟将知遇扔入篝火之中。

情急之下蔷儿一脚踹开树皮门,奋不顾身地冲了过去。

这突如奇来的一下,让野人们陡然退却数步。蔷儿趁机将知遇从火堆里扒拉出来。

还好没有烧着!

回过神来的野人们不干了,凶狠地围过来,嘴里不停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蔷儿自不敢惹恼他们,否则说不定被他们绑了架在火上烤着吃,她想着得试试和野人们勾通,或是急得没了主意,竟学着对方“叽哩呱啦”胡说一气。

那些个野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懵成一片,全没听懂。

蔷儿想或许他们并没有那么坏,否则怎会把自己放入树皮屋里,还为她换上了兽皮,要不然篝火上烤得焦香的一定就是她了。

于是她又提心吊胆地瞟了一眼篝火上的烤肉,虽然焦黑难辨,但一只蹄脚表明那绝不是人肉,更不是墨离,她总算放心了些,甚至还不由自主地咽着口水。

她太饿了!

只是苦于无法勾通。

好在也不是个呆人,尚能急中生智,便将那知遇弹了起来。只可惜未曾学得弹奏。知遇之音虽如天籁,遇上这么个不通音律的主儿,也是无奈。

那些野人倒也不挑剔,居然还能勉强听着,大慨都很奇怪这木头原来还能有这种清脆的声音。

此时蔷儿心中只恨没有一尘的琴技,否则弹上一曲,定能震住这帮野人。心忖此番若逃得出去,留得性命在,定要和他好好学得音律。

这时忽然从另一间树皮屋传来一阵欢快的箫声。

蔷儿大喜,是墨离!

他也似这帮野人一般,裸露着上身,下面只穿一件兽皮。身上被残木戳穿留下的伤口上,不知是不是野人们敷的什么草药,总之看样子已无大碍。也许他和自己一样,应该是被这群野人救下了。只是现在语言不通,无法解释。

从未像今日这般感到与人勾通的重要性。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按着箫声的节奏掸着知遇的琴弦,勉强合成了一首欢快的曲调。蔷儿一面弹着一面竟在扭动着腰肢。

大概乐声总是相通的,那些野人听罢就有人拿出了兽皮蒙的小鼓敲打起来,还有些人没有鼓,便拿树枝和着节奏敲打。

不想他二人的琴箫之音陡然激起了野人的兴致,他们围住那篝火,又是跺脚又是欢叫,且算是歌舞吧。

很快所有野人沉浸于他们独特的载歌载舞中。

墨离和蔷儿只得跟着一快手舞足蹈,口中不停“啰啰啰”地胡乱和着。

这时便有个小野人手拿一根“黑棒”去割那篝火上的烤肉。蔷儿一看,那“棒子”分明就是墨离的墨尺剑嘛。犹怕墨离没瞧见,她不断呶嘴使眼色。

其实墨离早就瞧见了,也向蔷儿使眼色,意思是随他去罢没关系。

墨尺剑乃是圆刃,所以根本就割不动烤肉。看看不好使,小家伙随手一扔,还是用他的兽骨小刀管用。于是墨离悄悄拾起墨尺剑,插在兽皮裙中。

小野人割了肉便分给众人吃,众野人一边吃着,一边还不忘跳着舞着。

好在二人也分得了一小块的烤肉。这样他们和着野人吃一小块肉,就跳一会儿舞,跳一会儿舞又吃一块肉。这样吃下去不知何时才能吃饱,蔷儿只想大块吃肉,不想没完没了地跳下去。

还好,有位女野人拎了个木罐来。众野人终于停了下来,全都盯着那木罐。

墨离见罢大喜,直咽口水,心道:太好了,居然还有酒。待那野女人从罐中拿出一片粘糊糊的东西,他又不免大失所望,那哪是酒,却像是蜂蜜。

难道这算是他们招待客人最好的东西?

野人们显得很兴奋,每人只能分得一小块,一个个使劲地舔了后方才连蜂房一并嚼着吃了。

见这黑乎乎的东西,拿在手里又粘糊糊的,蔷儿可不敢吃。也就是刚刚吃了些烤肉可算是略饱了,否则保不齐也会饥不择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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