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门严禁谈恋爱(穿书)」

第104章 第 10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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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而来的船队是四大宗门的,为首的是太微修士,他们此行是为了去三仙山寻龙与求取不死药,碰巧在此地遇到了劫后余生的钟清三人。

漂泊海上的日子不好过啊,没得吃没的喝,又失去了方向,这船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怕是要沉。钟清当即决定向对面的船呼救,他抬起了手。

白歌行拽住他,“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好人?说不定他们把我们打劫了,再杀了丢到海里去喂鱼!”

钟清从他头发里捡出两根草,“那依你看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白歌行拽着钟清的胳膊没了声音。

钟清道:“我们要不呢,就跟着他们一起走,要不呢,就等着船沉了,我们一起去见上帝。”

“什么是上帝?”

钟清被问住了,“就是一起去死的意思。”

白歌行对于朝四大宗门的修士求救有些别扭,“那他们不救我们呢?”

钟清道:“这个呢我早就想到了,就现在这个时代,四大宗门都听朝天宗的号令,我们乘坐的又是朝天宗的船。”

“那又如何?”

钟清凑了过去与他说了两句话,白歌行猛地瞪大了眼睛看他,“你有病啊!”

一刻钟后,上船的三人。

“在下朝天宗少主白鹿行,昨夜偶然遇到风暴滞留此地,多谢诸位出手相救。”白歌行对着太微宗修士一拱手。

太微宗修士道:“原来是朝天宗少主,久仰久仰!”为首的太微修士又看向钟清与云玦。

钟清同样大大方方一拱手,“朝天宗真天山护法。”

“失敬失敬!”

白歌行的嘴角似乎有些不易察觉的抽搐,他忍了半天没忍住。招摇撞骗一时爽,一直撞骗一直爽。

修士们请钟清三人进入船舱,钟清打听过后得知,这的确是四大宗门的船队,一共六十多条船,各派修士都在其中,钟清看见那熟悉的天衡青叶纹下意识还觉得有些亲切。据太微修士说,昨晚他们也遇到了海上风暴,差一点也被拖入海渊中。

钟清问他们:“那你们是如何避过风暴的?”

修士还没回答,忽然一个侍女模样的人揭开帘子闯入了船舱中,喊了一句:“不好了”。船中的修士立刻起身,神色忽然紧张起来。钟清三人不知道什么发生了什么事,也跟着站起身。那为首的修士对着白歌行连连道歉,道:“少主,船上出了些事,我们恐先失陪,还请少主恕罪。”

白歌行问道:“怎么了?”

钟清三人跟着那几个老修士往船舱外走,梯子放了下来,几艘船连接在一起,众人上了另一艘船。钟清观察了下,这艘船相较于其他几艘船要格外的华丽精美,窗格上映着半透明的画,用朱砂和翠羽涂抹填色,玻璃纱自然地垂挂下来,窗边几只炉子里寂静地焚烧着香料,盖过了浓郁的药味。

几个修士在木门外停下了脚步,另外几个老修士继续则是大步往里走去。钟清不着痕迹地拦下了下意识要跟着进去的白歌行,低声道:“别往里面走了。”

白歌行显然不懂这花里胡哨的,钟清压低声音对他解释道:“你看这船上装饰打扮,这明显是姑娘家住的画舫,药味这么重,这里面啊估计躺着个生病的姑娘,八成还是个身份尊贵的世家小姐,你一个男的往里面跑做什么啊?”

白歌行道:“我刚看见有人进去了。”

钟清道:“那些人一看就是炼丹术师,给里面的人治病的。”

白歌行道:“奇怪了,他们这出海为什么带个姑娘?这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

钟清道:“你忘记了他们说出来做什么?他们来海上寻找三仙山与龙,求取不死药,这姑娘恐怕是得了什么病,而且是拖不了等不及的那种,家里人托付四大宗门带她来海上寻龙问药的。”能请得动四大宗门这么多修士宗师为其保驾护航,看来这姑娘来历非凡啊。

一旁的云玦手负在身后,他的视线落在那扇紧闭的窗子上,上面隐隐约约有个印子,仔细看去像是某种小动物的爪印。

没一会儿,有侍女端着沾满了鲜血的毛巾出来,拉开门的那瞬间,里面隐约有咳嗽声与血腥味传出来。太微修士与白歌行解释了事情的原委,和钟清之前猜的□□不离十,那太微修士道:“我与她祖父有往日交情,此次出海之前,我收到一封书信,受她祖父所托,将她带在身边,见一见这海上风貌与世外天地,只可惜这孩子福缘微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

白歌行问道:“她是什么来历?”

那太微修士道:“哦,差点忘了,她是九州天水唐家的小姐,单名一个‘茴’字。”

钟清在一旁听见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天水唐家?那不是唐皎家吗!一旁原本看着那窗上印子的云玦也忽然回过了头。

白歌行发现了钟清与云玦的脸色变化,等那太微修士离开了,他问钟清道:“怎么,你们认识她啊?”

钟清道:“我师弟家祖上。”

白歌行有点意外,“这么巧?”

侍女忽然冲了出来,跪在地上,“小姐、小姐她不行了!”话音刚落,众人脸色均是一变。

钟清对着那几个太微修士道:“能不能让我们见见这位唐家小姐?”

“阁下也是炼丹术师?”

钟清现在张口扯谎脸不红心不跳,“少时师从程景颐一脉,曾在方外悬壶济世,对医理也算略通一二。”

几个太微修士一听见“程景颐”的名字,脸上均流露出意外之色,互相对望了一眼,忙抬手对着钟清道,“那还请先生入内。”

进去的时候,白歌行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钟清,“你竟然还是个大夫?瞧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啊。”

钟清:“我没有啊。”

白歌行:“?”

钟清揭开帘子进去,只觉得一股浓烈的药味混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天并不算热,船舫里却点着十几只炉子,火将那那腥味烤的愈发浑浊昏沉,床上躺着一个人,钟清走上前去,帘子里的人痛苦地咳嗽了两声,隐约有窸窣声音传出来。

钟清这一代的天衡宗修士对天水唐家多怀有一种特殊的情感,若是用人与人的关系打比方,有点“高山流水君子之交”的意思,平时不会去主动提,但心中也绝不会忘。书上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在天衡宗最孤立无援的时候,唯有天水唐家伸出了手,所谓的扶贫续命,天衡宗弟子其实一直记在心里。在这个道门中,这样赤城的交往很罕见,天衡宗与天水唐家的交情,确实是有些特殊意味在里面的。

滴水之恩尚且涌泉相报呢?钟清对唐家人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钟清道:“唐家小姐,能否将手伸出来?”

里面的人没动静,钟清说了第二遍,“唐家小姐?”

一个女修模样的侍女忙走上前去,小心地掀开帘子一角,一只青白瘦削的手被轻轻握着拿了出来,上面还沾着腥黑的血迹,钟清隔着帘子看了眼里面的人,抬起手搭在上面,假装是给她把脉,其实是给她输灵力,道服遮掩下,他心脏处的龙珠发出昏暗的光。云玦在一旁看着钟清,他自然能看出钟清在做什么。

钟清问道:“唐家小姐,你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帘子里的咳嗽声平息了些,却依旧没有说话的声音传出来。

钟清继续给她输着灵力,可人一直没反应,仿佛已经死了一般,钟清想了会儿,念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钟清停了下来。

那只手忽然动了两下,过了很久帘子才传出来些低不可闻的、悲不自抑的声音,“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钟清见人没什么问题,收回了手。

“你怎么会知道天水的谣歌?”

钟清道:“飘零海上,故乡的声音,果真是令人肝肠寸断啊。”

“你是天水人?”

“不是。”

一阵哗啦的嘈杂声音响起来,“你是骗子!”

一旁的白歌行听到这里特别想要插一句说“对对对他就是!”钟清将那条瘦的只剩皮包骨的手放了回去,听见拼命压抑的咳嗽声传出来,他对着帘子里的人道:“有人曾对我说,唐家人像一种怪物,活着的时候都拼命往外跑,快死了的时候却又疯了一样要逃回家,因为如果死在外面,所有人都会看见他的尸体变回怪物,怪物不能够被人看见怪物的样子,他说这是怪物的思乡癖,又叫做,怪物的自觉。”

帘子里骤然响起极为剧烈的喘气声与咳嗽声,似乎有人伸手一把抓住了那帘子,一直过了很久,那动静才渐渐地平息下来。

钟清道:“再坚持一会儿吧,也许很快就能回到家了,有的时候不是说要去抗争些什么,就只是说,再坚持一会儿。”

钟清曾经因为唐皎去了解过唐家的历史,天水唐家,世世代代无一不是悲剧,这个家族的每一代的人都被某种残酷的命运苦苦地折磨着,好像是单调的宿命轮回,又像是这个强大家族为了永远鼎盛而向上天献祭的代价。唐皎已经坦然地接受了,就像他告诉钟清那样的,这是他们的命。

一种强者必须付出的代价。

钟清回身对那还呆滞在原地的太微修士低声说了一句,“吃点定神的丹药,应该暂时没大碍了。”

身后的帘子里忽然传来一道微弱但是清晰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众人闻声回头看去。

帘子被一只干柴似的手揭开,露出了一张清瘦的尖脸庞,看上去十三四岁模样的世家少女坐在床上,一双因为病气而显得拉长的眼睛正半垂着望向钟清,那张脸与唐皎有一两分相似,不能说像,但是眉眼间有同样的影子,那是血缘留下的痕迹。唐家人,也参与了这场五百年前出海寻龙的追逐。

钟清也回头看了过去。

少女在看见钟清脸的那一瞬间,眼睛忽然没再转,她盯着他看。

钟清有点没想到她年纪竟然这么小,顿时觉得自己刚刚话有些说重了,又看着那神似眉眼有些莫名亲切,他问道:“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少女看着钟清,慢慢地点了下头,她问了第二遍,“你叫什么名字啊?”

“钟清。”

少女沉默了一会儿。

“我叫唐茴。”

钟清点了下头。

唐茴的气色确实好了不少,她扭头看向白歌行,一旁的太微修士介绍道:“这位是朝天宗少主,白鹿行。”

唐茴看了看白歌行,没出声,她又看向站在窗子边的云玦,云玦不说话,这反应很招眼,大家一开始还没注意到云玦,此时不禁地随着唐茴把注意力投向这个不出声的冷峻少年,钟清看了他两眼,终于道:“他是云玦。”

唐茴道:“我累了,想要睡觉。”

众人一听立刻明白了这小姑娘的意思。如今在座身份最高的是假装朝天宗少主的白歌行,他见众人都望着他,他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一个回神,“啊?啊,哦我懂了,你累了,那你好好休息!”他对着唐茴说完,看向钟清,“那我们先离开吧。”撤了撤了。

众人一起离开船舱,穿着道服的侍女们收拾着炉子,也预备着要退下去。

钟清转身往外走,他正要暗自去拉云玦的手,身后唐茴忽然叫住了他,“钟清师兄,请留步。”

钟清回过头去,云玦的脚步也立刻停了。

唐茴问道:“你能不能陪我一会儿?”

这话太过直接,钟清有些意外,他道:“可以吧。”他刚说完,又立刻看了眼云玦,“可以吧?”这小姑娘挺惨的。钟清已经察觉到了云玦有些不大对劲,无论是哪个唐家人,云玦都一副不乐意搭理的样子,但是又偏偏总能够遇上,五百年都阻断不了这缘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命犯唐家人吧。

云玦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往外走了。

船舱中终于只剩了钟清与唐茴两人,钟清回头看向那小姑娘。

唐茴道:“我从没见过你。”

钟清道:“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啊。”

唐茴沉默片刻,道:“能不能帮我把窗户关上,我不想看见窗户开着。”

钟清扫视了一圈这满屋子里的炉火和热气,犹豫了下,还是转身去替她将窗户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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