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奸商」

第42章 巨型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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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邺本身是完全不会雕玉的,对雕玉工具的改进自然也更心里没谱,不过作为见识过数控机床的人,秦邺对工具的改良只有一个要求——减少无谓的时间成本。

古法制玉的步骤,《诗经》中的《淇奥》就描述出来了: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切开原石看玉质,用锉刀去掉外头的石壳,将玉石完整剖出,细细雕琢上想要的形状,最后打磨光滑。

这几个步骤里,纯手工的话,每一样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想要打磨出一件精美的玉雕,匠人往往要花费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下布石是被剖开发现颜色斑驳还有各种瑕疵才被放弃的,前两个步骤已经被人做好,那么重点就在琢和磨上。

将自己的想法跟金淮暄说了一遍,金淮暄富家少爷出生,倒是比秦邺懂得多些,正若有所思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嘈杂惊呼:

“走水啦!”

房中三人具是一惊,金淮暄急忙在自己储物袋里翻找:“别担心,我有水火葫芦,不会有事的!”

余霄捏紧了手中的剑,想要出去看看,又不放心秦邺跟金淮暄独处——他到现在都没有实感,半个时辰不到,这个恣意妄为的炼器师竟然就入了公子麾下。

秦邺看出他的顾虑,道:“你出去看看,这里没事。”

余霄点头,不再纠结,一个闪身,快速出去看情况了,

金淮暄有些着急,神识在储物袋里扫来扫去,可惜储物袋可没有自动分拣功能,里头东西堆得乱七八糟的,想找的东西越是急越是找不到:“我的水火葫芦放哪儿了?怎么找不到!”

“别紧张,不一定失火,可能是误会。”秦邺道。

这艘船主要材质是木头,船身并不大,船舱连着船舱,若是哪里火起,温度瞬间就能上来,但秦邺并没有感觉炽热。

“啊?”金淮暄见秦邺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居然比自己一个筑基大修士还沉着冷静,不由得暗暗吐槽,心眼这么多,难道是个老怪物转生的?

不一会儿,余霄果然进来说:“不是着火,只是有烟,从厨房蔓延出来的,想来是刚才在厨房,公子用水泼柴火出来的烟气,水手们误会了。”

陈述完当前情况,余霄意有所指地看着金淮暄道:“也不知道为什么,胡元带着吃食去找船老大聊天,两人竟然无知无觉双双昏迷了。”

敌人已加入我方阵营,没必要翻旧账。秦邺上前一步,转移话题道:“他们两个没事吧,我们去看看他们。小金,一起?”

自己理亏在先,掰扯小金这个称呼也不好意思,金淮暄委委屈屈地跟着秦邺出去了。

余霄望着两人背影心下喟叹:公子真是年少有为,筑基期的炼器师竟然也能降服。

莫名的,余霄心中生出一些感触:

或许这个世界也并非永远都是强者为尊的,又或者说,并非只有天赋或者武力上出众才能称为强者……

若有所思,余霄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剑。

学武的时候,师父说他天赋很好,修炼炼体功法进境很快。他为此暗自得意过,然而出师之后,见识到武者之上,还有修真者,他才知道,自己的天赋其实不好。

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天赋。

如果他天赋真的好,那他该有灵根,不拘灵根品质,至少能带他入仙途,然而他没有。

他的炼体功法进境再快,也不过是凡人,修者随便修炼点什么法术,就能使他看不见,打不到,一旦与修者为敌,他可能永远无法战胜对方。

他学剑,习剑道,本该诚于剑诚于心,无忧无怖一往无前,然而意识到自己有一群永远也无法战胜的对手之后,他的剑意再也不锋利了,虽然从此更加刻苦的修炼,还学习了许多旁门以期找到突破口,但修为不进反退。

到如今,蹉跎了十载光阴,已然泯然众人。

余霄露出苦笑,庸人自扰。

回顾自己的过去,余霄心情十分低落,直到外头秦邺喊他出去,才勉强露出笑意走了出去,像平时一样待人和气又尽职尽责。

胡全和船老大本来被金淮暄用镇魂铃暗算,失去了意识。晕着晕着,有烟气蔓延进船长室,两人被呛醒了,下意识就喊问:“是不是走水了?”

船上水手听见了“走水”两个字,跟风大喊起来,这才惊动了一船人。

现在甲板上,许多人都出来了,连东家都惊动了……

胡全和船老大晕乎乎地站着,渐渐搞清了状况。

完全没考虑过在船上被人暗算的可能,胡全想起睡着之前自己是跟船老大喝着小酒聊着天,猜测自己可能是喝醉了,羞愧不已。

船老大显然也是这么想的,胡全左手擦汗,船老大右手摸头,两人动作倒是统一。

秦邺没怪他们大惊小怪,正好人来的挺齐,就想给大家介绍一下金淮暄,让他身份由暗转明,顺便也给金淮暄一一介绍杨三等人。

“这位是金淮暄,咱们奇货居的首席炼器大师,往后将随我们一起出行。”秦邺介绍道,同时为表友好,非常有仪式感地握住金淮暄的右手,上下晃了晃,“希望以后能精诚合作,共创佳绩。”

金淮暄前面的介绍是听懂了,后面的握手就懵逼,不过他装作见过很多世面的样子,在秦邺即将松手的时候,反握住他的手,也上下握了握:“精诚合作!”

杨三等人虽然没明白“奇货居”和“首席炼器大师”是什么意思,但依旧很给秦邺面子地表达了欢迎,纷纷跟金淮暄打招呼:“金大师。”

这可比秦邺没大没小叫小金顺耳多了,金淮暄得意洋洋,一群人围着叫他大师什么的,跟他想象中成为首座的情形还挺像,不由地就挺直了腰板。

秦邺外表虽然只有十四岁的样子,但是长得高,气质也很沉稳,旁人看到就只觉得他少年老成,跟比他年纪大的人站在一起并不突兀;金淮暄的外表十五岁上下,跟秦邺差不多,但喜怒都表现在脸上,比真正的少年还少年,如今被其他人叫大师,就显得有点哄小孩的感觉了。

众人不由得都露出笑意。

气氛甚好,秦邺依次介绍了胡元、杨三和张冲给金淮暄认识,金淮暄特别矜持地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然后秦邺又介绍了余霄,金淮暄眸光一闪,虽然自己没有正式学过格斗技,但是修为毕竟已经到达筑基,身体素质、灵敏程度,都不是凡人可以比的,这个余霄却剑术超绝,能擒下自己,想来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正好,金淮暄对先前的事也有一些疑惑,他问秦邺:“你桌上的字怎么回事?谁告诉你我的身份的?上船时我明明没有显露行踪啊。”

这个倒让秦邺也有几分好奇,能在厨房找到金淮暄,是因为厨房空间小,取巧用烟干扰金淮暄的隐身法术,但是余霄好像自金淮暄一上船就察觉到了。

见两双好奇的眼睛齐齐望向自己,余霄只得解答,他学了很多剑道之外的东西,听声辨位,通过气味辨识来人等等。

“在拍卖会上,发现金大师是修者之后,我便注意起来,在仓库时记下了金大师衣服上熏香的味道。”余霄道。

“我出门在外,不熏香啊。”金淮暄觉得奇怪,嗅着自己的袖子,没感觉有什么味道。

“是一股杉木的气味,现在也有。”余霄提示道。

“杉木的气味是什么样的?”秦邺好奇地凑过来,捞起金淮暄的袖子嗅。

金淮暄气恼,本来就因为行踪被人察觉心里不高兴,秦邺还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真讨厌!于是一拳下去,直锤向秦邺腹部,余霄眼疾手快飞身将秦邺带着往后撤了一丈远。

“我靠!不喜欢你说啊,干嘛动手!”秦邺心有余悸,望向余霄,感激而谦卑地道,“谢谢大佬救我狗命。”

余霄放开了秦邺,哭笑不得:“别这么说话。”

“哼!”金淮暄心道,早就想打你了,一直逼逼赖赖,还骗我签下契约。

将秦邺赶远,金淮暄仔细闻自己袖子上的气味,好像是有那么一点杉木的气味,想了半天怎么沾上的,忽然灵光一闪,在储物袋里翻找,这下子,不仅找到水火葫芦了,还翻出一截五百年树龄的冷杉木,是他亲自去北地森林采到的。

嗅了嗅,果然是一样的味道,自己的衣服都是放在储物袋里的,跟这截冷杉放得挺近,由于不是刻意熏上去的,气味其实挺淡。

“你鼻子也太灵了。”将冷杉木收进储物袋,金淮暄接连对自己施展了好几个净尘诀,还是不确定这股味道去干净了没有,本来就若有似无的,“就凭这点味道你就发现我了?明明刚到厨房的时候,你还不确定我在那里啊。”

“气味只是让我知道是你,你上船后船上空间有限,气味到处都是,就没法确定具体位置了。”余霄解释道,“之所以能发现你上船了,是因为船上多了一个人,船只吃水深度变了。”

没法接受自己衣服上一点淡淡的味道被用“到处都是”来形容,金淮暄有点郁卒。

秦邺对“吃水深度”倒是很有兴趣,当即趴在船舷上往下看,一边看还一边喊话:“小金,你会飞吗?飘起来试试,我看看船会不会浮起来一点。”

金淮暄脸一黑:“我才没有那么重!”

不过好奇心驱使,金淮暄还是飘起来了半寸,并且也飘到船舷处,跟秦邺一起往下看。

船身是木质的,虽然涂了很好的防水涂料,但是水痕依旧很明显,金淮暄看着看着,忍不住问道:“怎么样浮起来了多少?”

秦邺茫然:“啊?你已经飘起来了吗?完全没区别啊。”

“就知道你靠不住。”金淮暄哼哼,解除了轻身术,重新落到船上,自己去看水痕。

金淮暄:……他也没看出来区别。

水面风平浪静的,不远处水手靠摇橹推动船只前进,激起的水波比金淮暄飘起来或者落到船上造成的起伏大得多。

其实想也知道,秦邺租下的这艘船虽然不像当初景望去邺城乘坐的那一艘大,但也不小了,船上载上万斤的货物完全无压力,这种规模下,金淮暄那小身板带来的重量变化,简直微乎其微,普通人是绝对分辨不出来的。

然而余霄却能分辨出来。

他习剑到精微处,毫厘之差,千里之谬,实际上金淮暄现在试验的时候,每次重新落到甲板上,余霄都能感觉到脚下船只的起伏,不过这种起伏有太多不确定性,所以还是看水痕更直观。水手们摇橹很有规律,产生的水波只要记下起伏的幅度就行,对他的判断没有太大影响。

他受雇成为秦邺的护卫,秦邺在船上,因而船上的一切细微变化他都会格外在意。也有金淮暄是修真者的原因。

——余霄一直因为自己无法战胜修真者而焦虑,因此拍卖会上见过金淮暄之后,就格外在意,时时注意周围的情况。

总之,余霄,一个低调随和又靠谱的牛人。

金淮暄按照余霄讲的方法,记下水波起伏的规律,对比有无自己的时候,船只吃水的深度。为了更加精确,还放弃视觉,铺开神识去“看”,终于察觉到细微的区别。

金淮暄心里复杂极了,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要想上船不被发现,只能先解决余霄。

但是单打独斗,他好像打不过余霄,镇魂铃虽然好用,但余霄的心性比常人坚毅许多,恐怕对他不起作用,其他攻击性法器动静比较大,一用起来普通人都要惊动了。

最终结论:无解,他就不该看这群人是凡人,一探测到空明石,就大大咧咧地跟上来!

可是就算知道这群人不是普通人,空明石他真的很需要,他还是会来的。

再次无解。啊!

金淮暄脸上神色变幻莫测,摇头又叹气。

秦邺看他心情那么低落,决定哄哄他:“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嘛,因为在船上,才会暴露行踪,到了陆地上,再多施展几下净尘诀,肯定不会露出踪迹的,而且你的隐身术也挺好,瑕疵不大的。”

金淮暄大惊:“什么?我的隐身术也有瑕疵?”

这是他学的最好的一门法术了,在仙门当外门弟子的时候,听说连内门弟子都要修到炼气三层才能领悟这个法术呢,自己炼气期一层就学会了,现在已经筑基,应该更加无懈可击才是。

被秦邺一提醒,金淮暄也想起来,当时自己在厨房虽然是被秦邺无耻地用烟熏的咳嗽,才放弃了隐身,但是之前自己是捂住口鼻忍住咳嗽了的,而秦邺当时就直接叫余霄舞一套剑法,余霄也是半分没有犹豫直冲自己而来。

难道说其实在咳嗽之前,自己的行踪就已经暴露了?!

金淮暄不敢置信,但事实就像他猜想的那样。

秦邺曾见过莫问仙子施展隐身术法,羡慕的要死,可惜自己没有灵根,学不了。不过他还是对原理很感兴趣,厚着脸皮请教了。

原来,隐身术不是让人与衣物变成透明的,使旁人看不见,实际上,大多数隐身术是一种障眼法,通过调动周遭灵气将己身伪装,融入周围的环境之中,如果周围环境在顷刻间改变,隐身术自然就失效了。

金淮暄以为秦邺灭火放烟是为了熏得他咳嗽,害他显露,其实是为了改变厨房的环境。有烟和无烟的区别可大了去了,满屋子都是烟,偏偏有一块地方无烟,还是人形的,那肯定就是施展了隐身术的人的所在了。

将不足之处细细跟金淮暄讲了一遍,金淮暄的领悟能力绝佳,一下子明白了。

其实平时施展隐身术走动的时候,也是会时时调整的,但那是自己主动的行为,而当时他在厨房,是封闭的环境,为了避免发现,又一直保持不动,于是也一直维持了一个状态没有改变,自以为万无一失,实际上因此暴露了。

将隐身术领悟到深处,应该“我动景动,景动我动”。

秦邺正一脸“你很厉害”的表情鼓励金淮暄。金淮暄看了,心想,这人单是知道隐身术的原理就能如此灵活的运用,如果有灵根能够修炼,又该会有多么了不起的成就啊。

真是太可惜了。

“谢谢你,我以后会注意这点,勤加练习的!”金淮暄郑重地道。

秦邺沉默了一会儿,说了一段话,并在金淮暄出手揍他之前,提前溜出老远。

“隐身术用来装高人是很好的,但是你不要再用隐身术偷偷进别人房间哦,撞见不好的场面的可能性太大了,我们要尊重别人的隐私。”

之后,水手们有幸看见新来的金大师抱着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大葫芦追着秦邺满船跑的场面:

“水火葫芦!给我烧他!!!”

这是风平浪静的一天,水手们需要划船推动船只前行。

水手郝开朗摸摸肚子,对一边的弟弟郝开心说:“张冲小哥上船的时候,是带了好多菜吧,晚上咱们应该能大餐一顿了,嘿嘿。”

郝开心打量了一下周围,见没人注意他们俩偷懒,小声说:“不容乐观,之前那么大烟就是从厨房蔓延出来的,我怀疑,张冲小哥啊,他不太会做饭。”

“不会吧?兴许烟不是张冲小哥弄出来的呢?不是听说秦三公子和余霄护卫也去过厨房吗?”

郝开心露出==的表情:“你觉得是秦三公子还是余霄护卫会亲自下厨做菜?那不是更恐怖了吗?”

“天呐!”郝开朗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担心地吃手手。

郝开心拍拍他肩膀:“晚上张冲小哥如果请大家吃菜,咱们一定要做出菜很好吃的样子,别让他难为情。”

郝开朗和郝开心的对话虽然避开了众人的,但是他们的猜测,船上其他被浓烟吓了一跳,发现浓烟来自于厨房的人也同样这么想。

于是晚饭时候,尽管其他菜色看起来都很正常,但是见到那一盘焦黑的清炒白菜的时候,除了秦邺、余霄、金淮暄以及张冲自己,其他人心中都不约而同的认为张冲小哥是厨房杀手。

“张冲小哥第一次做菜差点烧了厨房,吓得大家以为船着火了。”

“听说张管事第一次做饭把船烧了,冒了好大的烟!当时东家和金首座、杨大师等人可都在船上呢!”

“横贯东大陆的顶级商贸组织奇货居你们知道伐,听说啊,上头有位元老,曾经在船航行的时候想做饭,直接烧了整条船,当时……嗯?后来他们怎么活下来的?大概是一人一块木板飘上岸的吧。唉,想想就惨。”

谣言总随着时间变长与地域变远,越传越香醇。(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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