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长老会，两万精灵长老会，树生精灵长老会。”

“精灵最高决策组织在你们手里，一摇三变，多威风啊。”

树姬右手拿着一根树枝，啪啪地拍在左手手心上，同时在跪成一排，近千位真正的精灵长老面前来回踱步。

“说说吧，你们都干了什么好事。”

近千位长老你看看我，我盯盯你，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看来没人想要承认错误。”

树枝被树姬当做箭矢射出，直向大长老脸庞而去，仿若一道光芒，在清晨照射大地。

并不像其余精灵长老心里所想，在精灵大长老脸上多上一道伤痕，树汁在大长老的脑袋穿出一道洞孔。

姣好的脸庞，被树枝贯穿。

大概精灵大长老至死都从未想过，她会死在这。

也从未想过，会死在向来和蔼的世界树树父手上。

余下的长老们噤若寒蝉，深深埋下头，深怕下一个人就是自己。

他们也不敢逃跑，这是世界树下，他们逃能逃到哪去？

“好了，起来吧。”

树姬踩着大长老的脑袋，从脑袋上抽出树汁，鲜血从树枝上滴落，树姬毫不在意地挥舞着树枝，鲜血散落在前排几位长老的眼前。

那属于精灵大长老的鲜血是何等鲜艳，鲜艳到几位长老都能从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近千位长老唯唯诺诺地站起身，依旧不敢抬头。

“你们全部去自然导师那领一顿罚。”树姬扔掉树枝，背着身道，“要是我看见谁领了罚，还能站着走路，那就去见大长老。”

“还有，长老会剩下的那些滥竽充数的家伙，你们各个回去给我打，要是我见到他们还能站起来，他们的下场和大长老一样。”

“对了，你们多余的财产全部充公，然后，自己自觉点，把这些年来不该拿却拿了，不该用却用了的东西写下来，以后全部给我吐出来，吐不出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滚吧。”

近千位长老连气都不敢吭一声，小步挪移着离开，待到树姬看不见的地方，全部撒丫子开跑，一个二个恨不得世界树和自家爹妈没给自己多生条腿。

“唉。”

树姬从虚空中取出一把铲子，在世界树脚跟下，亲自挖坑，边挖边叹。

“精灵真的不能再折腾了。“

“在回来的时候，我无数次想过，是否要把长老会全部处死，再让自然导师和自然之母送回世界树的怀抱中。”

“但我一路听下去，突然觉得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错。”

“若不是因为我这个意外的诞生，赛坦斯不会无故沉睡，精灵们不会失去主心骨。”

“我能想象，他们在失去树父后的表情，神态，话语，一切一切，我都能想象。”

“因为我，意外才会诞生。”

“我不诞生，一切都会照旧，有条不絮。”

莫森抢过树姬因为无力，无法入到土里半分的铲子，接过铲子后，边挖边道：

“你太过悲观，人可以依靠别人，切记不能完全依靠别人。”

“你没错，谁能预料意外的发生？把意外诞生归结于错？那整个本多元宇宙，整个世界，所有的种族干脆不要再去繁衍，不要再去发展文明，因为谁也不知道会在何时会诞下一个错误。”

“前任树父们唯一的错，就是太过于庇护精灵。”

“精灵的错就多了，贪婪，怯懦，懒惰，傲慢.....他们犯下一切智慧生命都可能会有的罪。”

“而他们犯下如此之多的错，是因为前任树父们过度保护，使得精灵们根本不能认清现实是到底怎么样的，遇到什么事，该怎么做才对。”

“或许，你的诞生，就是前任树父们为弥补过错。”

“所以，不要自责，你的第一步，重现精灵曾经的顶峰时刻。”

莫森为大长老的坟包填上最后一铲土。

“其他的，再谈吧。”

“谢谢。”

“不用谢。”莫森将铲子递给树姬，笑道，“来，为大长老铲上几堆土。”

“嗯。”

——————————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树姬与莫森站在世界树主干之下，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人。

至于其他精灵长老们，恐怕现在都还卧床不起。

“还挺怀念的，这具身体。”

绿色怪物说着，身躯散做绿液，从寄托在莫森身上的虚幻门扉回到虚幻视界内。

近处观看，初现枯败的世界树摇曳着树叶，散发光芒，仿若初阳刺破黑暗。

无尽绿光自树冠而起，穿过精灵首都的天空，向边疆划去。

“洪魔，离开我等庇护之地。”

来自世界树的绿光穿过一头头或大或小，外貌似阴云，样貌变化万千的洪魔，洪魔好似被初阳刺破的黑夜，只余些微黑色斑点留存白昼。

“唧嗷嗷嗷————”

然，黑夜重归天际，迅速夺回原本被绿光照耀的大地，以黑色浪潮之势直袭世界树本体。

在黑色浪潮即将啃食世界树时——

世界树之后，拔起一道伟岸身影，祂大手一推，那亿万里的黑色浪潮倒退。

“初父。”莫森从下方能够清晰看见初父的存在。

那是为何精灵族在现在的登记上只有一位多元霸主，却能在繁多霸主种族中挤入现任百大理事种族的最根本原因。

因为初父根本未曾沉寂，祂是以另一种方式在守护着精灵一族。

“初父！”

黑色浪潮中传出一道撕心裂肺之声，极大的愤怒隐藏其中。

对峙良久，黑色浪潮终究是退走，即便内心再不甘心，因为洪魔之主知道，初父非祂所能敌。

初父没有看向退走的洪魔之主，甚至未曾对不断向祂祈求，恳求祂不再离去的精灵们做出半点反应。

初父微微低下头，看向位于世界树本体主干之下的莫森所在位置，向着他的位置和善一笑。

最后初父崩散为漫天绿点，消失于精灵首都上的无尽虚空中。

“......”

莫森觉得这应该不是向他笑，应该是向他现在身处他体内的树姬笑吧？所以莫森没有做出反应，要是到时候弄错了，那得多尴尬。

就在莫森揣测时，他左手的虚幻门扉豁然开始扩张，最后形成一道比正常大小的门稍小，只能容纳一人进出的门。

门横着平躺在半空中，正当莫森打量时，内里伸出一只嫩气的小手，很明显是女孩的手。

“拉我一把。”

听见熟悉的声音，莫森伸手拉住这只手，触摸着有女孩子特有的温润感，略微使劲，从门中拉出树姬。

“噗——”

莫森看见从虚幻视界出来后，树姬现在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怎么了？”莫森明明是第一次真正看见自己，却笑出了声，让树姬神色些微慌乱道。

“额，你自己看吧。”莫森收敛笑声，忍住笑意道。

树姬将信将疑，伸手从另一层属于自己的空间中取出一面镜子，在将镜子对准自己的面部，看向自己现在的样子。

霎时，女孩特有的嗓音尖叫。

“贱人，我要刮了你的皮，趁我睡觉的时候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