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方便面，还能谁看到都想泡？”

慕厉耷拉着两条腿，坐没坐样，“我这可是辛苦工作后得到的应有待遇。”

刘芸自知说的不好听，“好好好，我错了，我们家厉厉是职场精英，哪个老板能攥到手里，那就是人生幸运。”

被妈妈一恭维，慕厉得意地笑笑。

“我不好意思和你打听，不过那个沈修，最近还追你吗？”

慕厉心里的气一提，她绕了半天，总算让刘芸主动说起沈修。

“就那样呗……今天谈合同，我和对方老总说错话，还是沈修帮我打圆场的。”

刘芸心里一沉，脸色就不太好看。

慕厉眼珠一转，故作无意识地说，“因为这，我们夏总狠狠批评我一顿，说我心里没数、不知高低。”

“今天这合同能谈下来，多亏在酒桌上夏总和沈总一起给我找补，也赶上人家科然意愿强烈，不然搞不好真被我搅黄了。”

慕厉手指头一伸，“看，这是科然老板娘送我的，意思就是不介意我说错话，给我们夏总面子呢。”

刘芸早看到这个显眼的蓝宝石戒指，从女儿手上撸下来，对着傍晚的霞光，装模作样地看了半天。

“这东西是真的？我还以为是你自己买的玩具呢。”

慕厉赶紧把戒指拿回来，小心地收好。

“这不是给我的，今天是直接从沈氏回家，明天我得交公。”

刘芸心里不是滋味儿，这一段时间，她冷眼旁观，甚至在慕厉不知道的情况下，几次跟着她出门。

不管沈修是出于愧疚还是其他，他对慕厉的心意和诚意，就是她这个满心怨恨的母亲，也不能说是假。

但人生不是靠感动就能前行的，不管怎样，慕厉决不能与沈修在一起。

“……妈？”

刘芸回神，“哎，怎么了？”

“你想什么呢？喊你好几声都没理我。”

慕厉看着刘芸脸色有些发白，“你哪里不舒服吗？蘅蘅上次还跟我说，你这几年身体也不太好，让我劝你去体检呢。”

说到这个，刘芸缓缓心神，“哎呀不去，蘅蘅一年叨咕我好几次，我才不去医院呢。”

“去医院体检，这是现代人应有的健康意识。我先给你约好，这个周末就带你过去。”

刘芸连忙拦住她，“我才不去！多忌讳呢！医院的床都不知道多少死人躺过！这不是咒我呢吗？”

慕厉无奈地看着妈妈，“你这都哪年的老思维了？照你这么说，谁家房子不死人？我们搞房地产的都不要卖房子好啦。”

“那我也不去！黄阿姨每年都体检，一体检就花出去好几千，我才不花这个冤大头的钱呢！”

慕厉三两下和宋燃发了信息，询问周末能不能做体检。

“这个没商量。体检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拿出职场上的强势，慕厉保证道，“我带你去私人医院，就那个收费可贵的普仁医院，到时候给你拿好几个纪念袋回来，让你在邻居们面前好好显摆。”

刘芸这下是真急了，“普仁？你可别给我作妖！我可知道普仁，我们有个舞友，有次在路口遇到个小车祸，离普仁最近，结果拍个片子要四千多块！”

“挂了一个骨科的专家号，一千三百块挂号费。肇事的司机都不干了，愣说她是故意碰瓷的。”

慕厉知道普仁收费高，但也真没想到，能高到这个地步。

“普仁都是行业顶尖的专家，用的设备也都是国内最好的，治疗环境好，服务到位，当然都是用高收费营造出来的。”

“不然你当人家医生护士，天生就该跟你摆个笑脸？公立医院挂号费五块钱，什么样子你也知道，这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能比吗？”

刘芸断然拒绝，“能不能比我都不去，我一个普通老太太，可吃不起那个金贵的药，也进不起那种高档的医院。”

慕厉头一歪，“那完了，预约好了，挂号费都交了。全科医生预约，挂号费七百四十五。”

不相信地拿过慕厉手机看看，果然上面显示，“预约已成功”，缴费记录上赫然写着，“已支付745元。”

“这怎么就能挂号了呀？！”

刘芸心疼745块，但交了钱不去就浪费了，“你这个孩子啊……”

卧室小门“嘭”一声打开，罗蘅红肿着眼睛出来。

“姐，宋燃问我周末怎么过去，他要开车来接咱们。”

慕厉也说不好，“我不知道啊，看到时候加班不，你还爱睡懒觉，要不你别过去了，我带妈去就行。”

罗蘅瞪她一眼，“妈妈去体检，我一个当女儿的在家睡懒觉，你是怕我不被唾沫星子淹死吗？”

怨怪地冲刘芸噘嘴，“就知道姐姐说话你才听，不是亲生的差距就是大！”

不高兴的罗蘅“哼”一声，关了房门接着回去哭偶像了。

客厅里母女俩面面相觑，慕厉先忍不住笑出来，紧接着刘芸也没辙地笑笑。

“都怪我，蘅蘅自从和那个宋院在一起，跟我说了好几次，我哪里好意思去占人家的便宜？”

“亲生女儿也就罢了，占占便宜天经地义，我呀，就希望那个宋院是个好人，能好好照顾蘅蘅。”

慕厉一笑，“那就更有理由去体检了，丈母娘体检，宋燃那小子还不鞍前马后伺候着？”

“我和蘅蘅都年轻，到时候你好好给蘅蘅看看，万一不行，咱们早点甩了他。”

刘芸没收劲儿，真的拍了一下慕厉的腿，疼得慕厉呲牙咧嘴。

“别当我不知道你的小花花肠子，蘅蘅这次能谈这么久，那个宋燃肯定不是个差劲的。”

“你别让我去充大瓣蒜，我才不干这种毁人姻缘的事儿呢。”

慕厉看着宋燃发来的体检时间以及项目，慢慢用手指往上搓着屏幕。

“妈妈，我看你家二女婿，是不准备放你出院了，可算逮着丈母娘，这殷勤献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刘芸凑过头一看，当时就木了，这得花多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