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神色一暗，不动声色，只听同屋的几个极力挑唆刘玉婷，心说真是蠢货，自己一点脑子都没有，谁说些什么，只选自己爱听的听。

“小妹，我们是相信你的，可有什么用啊？我们又不是警察，我的意思啊，你还得有点底牌，才能让警察站到你这边啊。”

刘玉婷心头烦乱，牢牢记着在医院时爸爸给她的指示，一定不能承认，一定要咬准蒋凤仪。

“我有证据的……我有证据的！”

在刘玉婷的记忆里，她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蒋凤仪的诱导下完成的。要不说人的记忆非常可怕，谎言说一千遍，也就变成了真相。

“牢头”笑笑，“小妹啊，有证据就早点交给警方，夜长梦多啊。”

“我、我现在能和警方联系吗？能不能做污点证人？”刘玉婷急切地询问，“我、我能证明是蒋凤仪做的。”

真是个电影看多的大小姐。

“牢头”不太相信的样子，“小妹啊，这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你要真有证据，你不早就跟警方说了？还用留到这会儿？”

刘玉婷下死力抓着“牢头”的手，“我第一次去光华厅参加酒会，根本就不知道那些房间的位置安排，都是蒋凤仪给我说的，不然我怎么可能找得到那间隐秘的房间？！”

终于从她嘴里听到一句有用的，“牢头”大姐心里高兴，脸上却十分为难，“这算什么理由啊？都不用警察审你，我就能给你否了。你这也是有钱人家的姑娘，到哪儿还卖不到一份平面图啊？随便收买几个服务生，谁还不能给你说几句房间位置？”

刘玉婷连忙解释，“买不到的！光华厅可是省里有名的红色建筑遗址，就算是游客能看到的平面图，也只是前厅一部分，根本不会买到那些不对外开放的房间平面图！”

同屋的在押人犯都是没念过书的，也听不出来“牢头”问这几句话的内涵，光知道吃零食高兴了。

“那你这理由还是牵强啊，一个光华厅能有多大？还至于你在里面溜达两圈，还找不到个房间了？”

刘玉婷不想和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人多说，光华厅的前厅，占地面积就有两千平米以上，她收买服务生引诱沈修去的那个房间，则是在光华厅后厅的一个拐角，没人帮忙一般人肯定找不到。

“对，服务生，那个服务生，他也有问题！当时我一说，他就懂了，他肯定就是蒋凤仪的人！”

“牢头”大姐十拿九稳，心下暗爽。

做人嘛，谁说不能吃两家饭了？那位刘董生怕独生女在看守所受委屈，花了大价钱疏通关系，把宝贝女儿分到她们这间牢房。

可沈氏集团的手更快，本事也更大，早早把她“安插”在这里，等着刘玉婷送上门。

这位刘大小姐也“不负众望”，进来第一天就把警察没问出来的细节说了出来，不管是真是假，总算能给沈家那边一点消息。

“牢头”也是实打实得到刘董的好处，在牢房里总要照顾照顾这个大小姐。

“小妹，你刚进来，还得等提审，这几天咱们好好研究研究，看看怎么说能有利于你。”

刘玉婷这个蠢货，在g市作威作福惯了，从小被捧着长大，工作多年也只活在舒适圈里，哪里知道社会人心险恶。

“串供”这种事，根本不是同屋几个女小偷能商量出来的，但刘玉婷不懂，真以为能商量出点有用的。

“牢头”大姐十几岁开始混社会，一张嘴八面玲珑，她拿了沈家的好处，总要弄出点实锤的消息。

“小妹啊，你这个说法不算没用，但蒋凤仪肯定不认的，她完全可以说，是你死活要的后厅平面图，她出于好心给了你，不知道你拿去违法乱纪了。”

刘玉婷的眼泪跟水一样，哗哗开始哭，“那怎么办？我说什么警察都不相信，我该怎么办啊？”

“牢头”叹口气，“这事儿本身不算啥大事，要不你就认了得了，早点判早点服刑，用不了几个月就出去了……”

这话听不得，刘玉婷死命地摇头，“我不要！我是被冤枉的！我不能进监狱！我不能进监狱……”

同屋的几个吃着难得的零食，面面相觑，谁不是好几次“进宫”的？看守所又不是什么坏地方，有吃有喝的还不打人，不比在外面流浪强？

可人家大小姐和她们不一样，在看守所一天已经是她一生的耻辱，怎么可能会主动认罪呢？

……

沈一山跟贺媛，这几天没有回到别墅，听周管家的意思，沈修和慕厉在一起腻歪得挺让人眼热，老两口本也不想打扰他们二人世界。

但这起案子审理很快，在童副部长的指令下，别说公安局连夜提审，搅得人们都睡不好觉。网络上的舆情虽然平息不少，但却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这里面当然有沈修买的水军在引导，更重要的是沈董动用了个人关系，不光买定几个网络大v，持续跟踪案件审理流程，还有k省几个重要官博对这次案件进行评价。

看这架势，不把蒋如山一家全送进监狱，誓不罢休。

“……你也别老给老周打电话，让她安安心心照顾好他们一家。”

沈一山给贺媛剥橙子，“看你这几天心神不宁的，别事儿没解决，你倒是生病了。”

贺媛一肚子火气，在外面受了委屈，冲老头子发火，“我真就是不明白了！这些人家都是怎么教女儿的！”

“我今天去精神病院看了夏英红，本来想问问谢永远，到底有没有看到公安局发的协查通告，他就算再忙，也该接受警方调查，把北山矿业说说清楚吧？”

“嘿，你知道他说什么？摆出一副忠贞丈夫的模样，一推三六五，把责任全丢到夏晓峰身上，愣说是他这个继子出于报复心理，才把北山矿业说成和他有关！”

沈一山剥好一个完整的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