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理川受不了地瘪着脸，“我是那种欺负小孩儿的人吗？”

您可太是了。

搞定王理川这边，慕厉还不满足，客气地跟老教授说，“我上次见的那个谢瑜，小姑娘想去我们公司实习，您看她要是行的话，一起带着去g市玩玩。”

王理川手底下像谢瑜这样的学生太多了，各个都对自己有一种盲目的不自信，总觉得学习理论知识不如实践有价值。

那能怎么办？傻学生也是自己教出来的，总不能看着慕厉这种黑心资本家压榨年轻学生不管吧？

你不是想要廉价劳动力吗？没问题。

“我学生可多了，不光有谢瑜一个，还有好几个成绩不错的研究生，不过带上学生的价格……”

“涨价！肯定涨价！”慕厉笑得见牙不见眼，“王教授您的高徒，可是我们求之不得的，您只管把人带来，一切待遇都好谈！”

王理川被她忽悠也不是一两次了，反正最后得了好处，也就不那么计较小丫头的黑心肠了。

慕厉意气风发，拉着沈修要去生物学院再看一眼保护动物，顾明川一直在张教授那边帮忙，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了。

“别去了，跟顾队长说一声，咱们先回家吧。折腾一天了，你不累吗？”

“不累，高兴。”慕厉觉得在省会多待一阵，收获真是太大了，想想就美啊。这以后两位有分量的行业专家，带着一群热血青年，北部矿藏的新项目想没知名度都难啊。

沈修给她泼冷水，“那堪舆图都是几十年前的了，万一是王理川教授看错了，或者过了这些年，矿藏种类已经不稀有、不实用了，开这种新项目不也是白搭？”

“王理川教授就算是靠着情怀，王建国副院长可不是啊。”慕厉眼里露着贼精贼精的亮光，“能做上技术副院长的人，哪里会搞不清楚矿藏价值？”

小丫头眉头挑得高兴，沈修忽然想到之前，收了笑容问她，“刚接到张教授时，你看着我笑什么？”

慕厉一愣，回忆一下才想起来，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感慨，生意场上你那么受欢迎，到了校园里，小姑娘们都没怎么正眼看过你。”

“看我干嘛？人家都是知识分子，可看不上我这个做生意的商人。”

说话间二人到了生物学院，张教授的一群研究生，都安安静静地等在办公室门外，互相低声交流着。

有几个年纪比较大的中年人，看上去像是学院的老师，交谈间听出他们是张教授的博士生，因为国家保护动物难得一见，都放下工作跑过来看热闹。

办公室里，张教授恭敬地和一位坐在轮椅上的白头发女老师说着什么，慕厉这份厚脸皮，也只敢在门口探头看看，被顾明川发现，笑着走出来。

“你们那边谈完了？”

顾明川不敢大声说话，但也知道帮慕厉刷刷好感，低声说，“放心吧，动物们健康状况都很好，里面那位是张教授的老师，一般不轻易出山，听说你们帮忙救助这些动物，还想着见见你们表达一下感激之情。”

我的天，是张教授的老师？

慕厉咽咽口水，默念好几次“专业不对口”，忍下想忽悠老年人的卑劣想法，客套地说，“我们也是歪打正着，动物们没事就行了，我这一颗心也能放下。”

沈修不拆台，就看着慕厉装大尾巴狼，感受到周围学生们投来的羡慕、感激、感慨等等情感，心里有些脸红。

“老师，这两位就是发现保护动物被盗的人。”

张教授虽然对慕厉印象不好，但也没当着老师面说什么，还把这么一件功绩挂在她名下，反倒让慕厉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张教授别笑话我了。”慕厉当然是蹬鼻子上脸，直接进了办公室，瞪着大眼睛仔细看大水缸，“这是三条？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抓来的。”

轮椅上的老教授姓庞，是省会大学生物科学院的镇山之宝。

庞教授看着这个比自己孙女年纪还小的姑娘，乐呵呵地说，“省公安局的顾队长把案子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发现保护动物的人是你哥哥？你们一家人都是好心人。”

哥哥？也不知道顾明川怎么忽悠的，马里奥师兄也勉强算她哥哥吧。

慕厉挠挠头，“我哥是个厨子，知道那些人玩的猫腻，也是不忍心保护动物受伤害。不过现在好了，东市场被彻底查封，想再卷土重来，也得看看咱们顾队长答不答应！”

顾明川也挺不好意思，毕竟这些动物不是刑侦队找到的，要不是那一家低智商的“食客”闹到医院，也不会这么顺利救出保护动物。

“要不就说呢，也就脑子不好的人才觉得吃这些东西大补。”

沈修忍不住多了一句嘴，庞教授惊奇地回头看看他，打量一番说，“小伙子认知很清醒嘛，难得，生意人里还有你这样一腔热血的。”

听着像是夸人，可怎么就那么不顺耳呢？

“庞教授，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慕厉听不得别人埋汰沈修，“就算我们都是外行，领会不了内行的心情，但我们好歹知道这是犯法的呀。”

“灰喉针尾雨燕，属于国家二级保护动物，非法捕猎六只，已经达到情节严重的标准，棱皮龟我就不知道了，总少不了五年以上。”

庞教授已经八十六岁，一生都在致力于国内外动物科学研究，曾经痛心疾首无数生物的消散，如今年纪老大，脾气反而更大，很有一种再不耍耍脾气就要死了的洒脱感。

沈修看了一眼顾明川，这位刑侦中队长在庞教授面前，就像个刚入行的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半点公安局里的混账模样都看不见。

蒋如山一家真是不得了，所有行为都踩在国家法律的大雷上，贪污慈善款、贩毒吸毒、非法捕猎保护动物。

数罪并罚，没得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