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理川是经历过动荡岁月的人，在他的认知中，什么领导不领导的，有事的时候可不见得会当个人。

五星级酒店的自助餐就是好吃，王建国副院长闷头啃了十来个鸡翅，觉得有点饱了，这才有时间观察一下其他人都在干什么。

慕厉吃完一块牛排，喝着柠檬汁，刷着手机和罗蘅聊天。

“晚上你先回趟家吧，在省会好几天，又出了那么大事儿，你妈肯定惦记你呢，不回家她会担心的。”

不等慕厉说话，谢瑜从甜点盘子里抬起头，“慕经理，你不用这样照顾我，我都这么大了，一个人没问题的。再说还有老师和师兄们呢，你快回家吧，让我一个人体会一下高级酒店的房间。”

小姑娘嘴真甜，慕厉还是觉得不妥，为难地说，“我都和张教授保证了，一定要照顾好你的。再说了，你一个小姑娘自己住酒店，我也不放心啊。”

沈修搓搓脸，“盛山二部的服务有这么差吗？沈氏想发展新的酒店产品，先用盛山练手，咱们在省会没闲着，我们盛山的经理也不是吃闲饭的啊。”

沈公子亲自接待的客人，不管盛山经理认不认识，都会热情接待。听到沈公子点名，盛山二部的酒店经理主动过来。

“沈总，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沈修虽然被尊称一声“公子”，但从来不摆架子，“郝经理，有客户质疑盛山二部的服务能力。”

慕厉瞪他，沈修没客气地一指，“就是她。”

郝经理四十多岁，也是沈一山用惯的得力助手，外派他到盛山二部经营和管理，其实就是给手下放权，让他自己闯荡。

“既然慕经理不放心，那就给您看一下我们盛山二部的安保和服务情况。”

郝经理不愧是熟手，统计分析能力一绝，全国都知道酒店业发展难度大，不仅仅是因为招揽不到高素质工作人员，更是因为市场薪资待遇有限。每个门店为了压缩成本，都会在卫生、安保方面选择低学历人员。

这倒不是什么歧视不歧视的问题，学历有限必然工资门槛有限，管理层薪资待遇不可能降低，就只能从这些方面着手，所以最近几年时常爆出客户看到清洁人员用浴巾擦马桶圈的新闻。

工资待遇上不去，怎么可能有人给你好好工作？

关于酒店经营这方面，一桌人里只有沈修是半个内行，听见郝经理这么说，都好奇地望过来。

“几位贵宾住所是盛山二部最高级的套房，都集中在三楼，之前沈董已经提示过我们，不管来人年纪多大，都要有一对一的服务人员。”

“三位男士中王理川先生年纪最大，我们特地安排两位人员轮流服务，您有任何需求都能按铃，我们的服务人员是二十四小时在岗。”

郝经理翻开服务人员名册，指着排班表，“慕经理请放心，我们酒店的一对一服务人员，都接受过系统的救援训练，救火、溺水、心脏骤停、海姆立克等等，都是经过反复训练后才上岗的。”

谢瑜和丁宁听得一愣一愣的，王建国依旧是一副和他没啥关系的表情，王理川不乐意了，“啥意思啊？刚住进来就开始咒我老头子，我还没老得走不动呢，就给我安排上这些了？”

慕厉头也没回，直接打击老头子，“不要服务也不能退钱，市里面钱都给你花了，不用白不用。”

王理川刚想争辩，老子就不是那种占小便宜的人，就见慕厉拿着排班表认认真真地和郝经理讨价还价起来。

“盛山二部推出的这项服务，是为以后高级亲子酒店雏形做准备吧？”

“慕经理说得对，沈总在省会时也不忘关注盛山的经营情况，有什么好点子都会和管理层沟通，这是我们初步设计出来的服务模式，以后还需要进一步调整。”

慕厉翻看两眼，很认同道，“既然是初期试行阶段，就拿他们当试验品吧。正好我们这几位贵宾年龄层分布很明显，年轻男性和女性，中年男性，老年男性，还有什么服务，都一起上来。”

王理川眼睁睁看着慕厉当面就把他给卖了——还得帮着数钱。

郝经理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位慕经理可能会变成沈家少奶奶，自然是要殷勤备至。

听了慕厉的话，郝经理一笑，眼角一扫就看到沈公子也在笑，这不就是默认的意思？

“感谢慕经理，既然这样就要多打扰几位贵宾了。——还有几种按摩服务，可以先请两位年轻客人尝试一下。”

慕厉一推谢瑜，“去！好好体验一下，回来给我写个八百字的体验报告！”

谢瑜瞪大眼睛，和丁宁对视后问道，“我去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这算是新服务模式的尝试性推广，不要报酬就是你大度了。”慕厉把丁宁一起赶走，“好好体验，还有什么恒温泳池、芬兰浴，你们年轻人好好玩玩。就出个双人报告吧，也可以给以后出行的夫妻或者情侣做个攻略。”

年轻孩子哪能经得住慕厉这么说，丁宁和谢瑜当时脸就红了，得到王理川的首肯，低着头兴奋地体验服务去了。

慕厉摸着下巴，“我也年轻过，怎么就没他们这么谦逊的时候呢？”

很有发言权的梁非凡刻意用牛排占住嘴，只递给儿子一个很有深意的眼神，顺便同情地看了一眼沈修。

郝经理带两个年轻人去体验服务项目，沈修咳嗽一声，转移话题，“王教授、王院长，真不好意思，让你们过来勘察项目，还得帮我们酒店做调研。”

王理川哪里不知道这是变着法给他们两个老头子送人情，只不过慕厉那小丫头贼心眼子太多，搞得他想拒绝都没地方使劲。

怎么使劲？学生都乐颠颠地被拉走了，还能把人给拉回来？

王建国是个直脑子，跟沈修打听，“沈总，你们酒店游泳池我能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