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厉看着婴儿房里皱皱巴巴的小宝宝，医生已经帮他做好出生数据记录，护士给婴儿洗完澡，裹上小包被。

刚出生的小婴儿呆呆的，她还看不清这个世界，带着深邃又迷茫的眼神打量周围。

“这么精神的小家伙挺少见。”

孟老师是妇产科权威，站在玻璃门外看着刚出生的小家伙，乐呵呵地对慕厉说，“小孩儿好玩吧？”

慕厉看刘芸在病房里帮钟灵处理事情，压低声音说，“孟老师，七年前您在市九院救过我，我还记得您。”

孟老师没惊讶，他不可能记得每一个病人，但像慕厉那个年纪生孩子还大出血的病例，印象还是非常深刻的。

“你的孩子们……”

“他们很好，今年上小学了。”

慕厉知道，作为一名医生，孟老师是不可能过分干涉她的生活，但对她和孩子们的关心，还是很让人感动。

“那就好、那就好。”

孟老师很高兴，这时宋燃从走廊另一头过来，罗蘅快步跑来，“哪儿呢、哪儿呢？快让我看看！”

小小的婴儿还看不出模样，罗蘅看到钟灵和夏晓峰的孩子，眼泪掉下来，宋燃把不知情的孟老师请到院长办公室，远远地看着姐妹俩。

“姐，我都快忘了孩子们出生时是什么样了。”罗蘅别看个子大，实在是个爱哭的。

眼泪汪汪的罗蘅伸手扒在玻璃上，想从小婴儿的脸上看到当年的记忆，被慕厉打断，“你别对着人家孩子哭，把小宝宝勾搭哭了，她爸妈要打你的。”

慕厉突然想起什么，连忙问道，“蘅蘅，妈说当初你还给孩子们喂过奶粉，是吗？”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罗蘅的眼泪掉得更凶，那时候她只是个一直依赖妈妈和姐姐的“废物”，可姐姐倒了，妈妈眼看垮了，她只能承担起责任。

“那时候你和妈都顾不上孩子，护士也看出点什么，就悄悄跟我说，让我去看看，那时候孩子们刚出生一天，黄疸还没退掉，我看到的就是皱巴巴、黄呼呼的小丑娃。”

慕厉知道当时罗蘅压力很大，但还是被她说的逗笑了，“孩子们听见肯定跟你闹，哪有这么说孩子的小姨？”

“蘅蘅，我问你，两个孩子出生，谁先谁后？”

罗蘅一愣，她结结巴巴地说，“不是一秋是哥哥吗？”

“我这不是不知道嘛，我问过妈，她也不太清楚。”慕厉期待地看着罗蘅，“你记得吗？”

罗蘅呆滞半晌，突然惊讶起来，“对呀，那时候是女孩先出生的！”

慕厉没辙地叹口气，完了，还真搞错了。

刘芸当时把孩子们送到沈家老宅，思绪纷乱毛躁，哪有心思写什么出生日期，更没管沈家人是不是把孩子先后顺序弄错。

要不然贺媛也不会极力想跟刘芸打听这件事，养到上小学的孩子们，竟然还不知道具体出生日期。

罗蘅有点倒错地苦笑一下，“我连这也没想到，我这小姨当的太不合格了。”

“其实也没啥，剖宫产嘛，一般也不分先后的。”慕厉知道自己没必要纠结这个，但总是心里惦记，她挠挠头，搂搂妹妹，把目光重新投向小婴儿。

袁咏儿轻手轻脚地凑过来，扒在另一块玻璃窗上。她作为未婚女性，对孩子的态度始终都是，不了。

但看到一个手指一张一弛、皱巴巴的小婴儿，她的心还真是柔软了不少，“……这也太丑了吧？”

傅随安一把按住她的脸，刻意很大声地说，“私立医院还真是浪费空间，这么大的婴儿房，就这么一个孩子。”

被几波人连番说丑的小宝宝，不知是不是理解了什么，咧开没牙的小嘴，低声哭起来。

护士推着护理车进了房间，玻璃房间的作用就是让家人看到医护人员的操作，年轻的护士抱起小婴儿，哄了两下，打趣道，“你是知道要打针了是吗？”

新生儿都要打几种疫苗，护士就是趁着新手父母还没过来，把针打完才好，不然亲爸妈看到就受不了。

“哎呀呀呀疼……”慕厉抱着胳膊、咧着嘴，给小婴儿配音。

小婴儿哪里知道她在干啥，本能地哇哇大哭，护士手脚很快，给宝宝打完针就重新裹上包被。

“可以了，家属进来把孩子抱去给产妇看看。”

家属？这一圈人没一个是家属。

袁咏儿不小心说人家孩子丑，自觉理亏，“我去病房叫他们，看看哪个家属能过来。”

家属们都挤在病房里，钟灵生产完精神还好，就是浑身没力气，夏晓峰光顾着媳妇儿，早把孩子忘脑后了。

刘芸是唯一有过照顾产妇经验的人，但经验落后，和梁非凡一起接受护士的批评教育。

一直等到袁咏儿敲门，这几位“家属”才想起来，原来还有孩子要看的。

钟灵的荷尔蒙愈发混乱，看夏晓峰怎都不顺眼，“你怎么当爹的，也不知道把孩子抱来！”

夏晓峰连连认错，跟着袁咏儿就去抱孩子了。

小小的婴儿抱在怀里，夏晓峰一点真实感都没有，脱口而出，“这就是？这么丑？”

可怜的小宝宝刚出生一个小时，不光被几路人说丑，亲爹还一脸认真地盖章说“丑”，没牙的嘴又张开，哇哇地大哭起来。

不知躲哪儿去了的沈修，此时站在慕厉身边，被慕厉狠狠一盯，直觉不是好事。

果然，慕厉阴恻恻地问道，“你当初看到刚出生的孩子，有没有说过他们丑？”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沈修松口气，这说的可都是实话，当时沈修都快吓死了，哪有心神去分辨孩子们好不好看，只觉得那是两个炸弹，把他藏在火山底下的秘密，化成岩浆喷发出来。

慕厉在心中羞愧万分，她刚刚也真的感觉小婴儿太丑了，还在想钟灵和夏晓峰都是中人以上的水平，怎么能生出这么丑的孩子。

“孩子五官很好看，皮肤也白，长大肯定是个和妈妈一样漂亮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