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听说过……“巫女”吗？”

“巫女？！”

“嗯……”

当在听见自己的妹妹东方夜樱亲口说出“巫女”这个名词时，夜枫胸口的心脏不禁下意识地咯噔了一下，心跳开始加速。

“我知道，梓灵镇就有关于巫女的传说，我听说她一直都在默默地守护着小镇，是一位心地善良又美丽动人的少女。”

“呃……是……是吗，还好吧……”

夜枫无意间的发言让东方夜樱过于羞赧地低下了头，双颊微红，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可爱又俏皮。

“什么还好？”

“不……不是的，我的意思是巫女并不是普通人，所以肯定和其他人是有区别的。”

“嗯，这个我了解过，巫女在东瀛被称为【神子】，源于对神的信仰，在某些情况下又会被称为【御神子】。”

夜枫想了想，轻轻点头说道。

“没错，她们是类似于“神明代言人”一般的存在。传说巫女可以接受神的凭依，传达神的意志。同时，巫女也担任着祈祷、驱邪、祭祀等职务……”

夜枫轻轻一愣，忽然反应过来，这么说的话，倒是和东方夜樱平时打理神社所做的事情有点相似。

“我要说的故事主角也正是巫女……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诞生于武藏国枫之村的少女，她是拥有着强大灵力的巫女，在那个妖怪肆虐的时代，她凭借着这份天生属于自己的力量，担负着守护人类和净化妖气的重任，每天过着一成不变的斩杀妖怪、保护村民的生活……”

“……”

“村里的居民们，老人、小孩和女人都非常感谢巫女所做的一切，时常会在逢年过节之日送去水果或鱼肉当做谢礼，甚至为巫女搭建了一座可供奉祭灵的庙宇，用来祈福、驱邪和避祸之用，因为可以过上平顺安康的日子，所以当时的巫女大人非常受村民们爱戴拥护……”

“嗯……”

夜枫竖起耳朵很认真的在听着，表现出对接下来故事内容的浓烈兴趣。

“可是忽然有一天，村子里来了一名道行高深的妖怪，她扮作巫女大人的模样，当着其他村民的面剜出小孩的心脏，并将其吃下，恐惧万分的画面深深印刻在现场村民的内心，居然会认为巫女大人原本就是妖怪，为了吃掉他们才会假装与自己交好……”

“可恶！怎么会这样？！难道没有人提出质疑吗？”

夜枫皱着眉，握着拳头，愤愤不平地说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

东方夜樱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轻轻地叹息道。

“虚假的谣言在村子里传的很快，无论真正的巫女大人如何解释，始终有人不愿意相信所谓的真相，甚至开始排挤或畏惧她，说她是妖怪变得，不过，也有坚信不疑巫女大人的身份的人们，最终分成两派，崇拜信仰巫女大人的人们将她奉若神明，因为恐惧被妖怪迷惑的人们将她比作魔鬼，于是两个对立的势力准备展开一场厮杀……”

“这……巫女大人难道没有做些什么吗？！”

此时的夜枫有些轻微的疑惑，语气里也不免多了几分焦急和迫切。

“巫女大人是无法干涉人类的选择的，她不愿看到人类厮杀后尸骸堆成山的画面，于是选择默默地退出，准备归隐山林，去过平凡的日子……”

“那村子里的妖怪呢？妖怪怎么办……”

东方夜樱轻轻摇头，继续说道：

“事情当然没有那么简单结束，达成驱逐枫之村唯一守护神巫女的妖怪，终于露出了他邪恶的原形，带领着众妖在村里肆意杀戮，他们放火烧毁了昔日大家赖以生存的山林以及房屋，这时村民他们才忽然意识到，原来自己误会了巫女大人，团结起来竭力反抗，可是无论如何也不是强大妖怪的对手，于是派人去寻找巫女大人的踪迹。”

“然后呢？！找到了吗？”

“嗯，他们花费了很大的功夫找到了巫女大人寻求帮助，只可惜……

当巫女大人赶到现场的时候，那些被称之为“家”的建筑已被破坏，灼烧的只能堪堪辨认出形状，仅剩下散落在四处并且不断冒烟的火焰残渣，遍地都是尸骸，血流成河，那惨烈的场景让人无法直视……”

……

“对……对不起，【御神子】大人，都是我们这些人的愚昧和无知才造就了今日的……一切……”

一位倒在血泊中的沧桑老人，伸出皮肤皱褶的手向着面前年轻少女张开，希望她可以握住似的露出恳求的眼神。

“村……村长……我……”

说话吞吐的女子，身穿一袭白衣、襦袢和绯袴，足部穿白足袋和红纽草鞋，花结的扎发方式，第一眼看上去给人一种沉默寡言、冷清严谨的感觉。

她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明净清澈，灿若繁星，目光之中，不仅仅只是灵韵和涵养，还有极其深蕴的凛冽。

“有因必有果，这一切……都是我们咎由自取，【御神子】大人……我们不会请求您的原谅，但求求您一定要救救那些可怜的孩子，他们是枫之村唯一的……希望……”

说完这句话后，这位花甲的老人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手还紧紧拉着少女的裙摆不松开。

“对不起……我不该擅自离开大家的，都怪我不好……”

巫女静静地站在原地，双眼含着泪花，那稍带哽咽的声音听着让人心怜。

事情还没结束，那一晚，被村长寄予希望的巫女大人，在悲愤和悔恨之中，仅凭借一个人的力量，鏖战百妖，最终几乎将其全部灭杀，不过自己也身受重伤，灵力枯竭。

最后，她以仅剩的力量为枫之村祭起足以守护大家的牢固结界，防止日后众妖反扑，可是由于伤势过重，自己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

“从那以后起，继承了巫女大人灵力的人类少女，不得让他人知晓自己的身份，只能默默地守护着人们，过着她们的一成不变的生活，这便是巫女悲运的宿命……”

东方夜樱说到最后，语气变得很轻很轻，但气氛却无比的凝重。

“怎……怎么会这样，巫女的宿命……”

这个悲伤的故事让夜枫的双眼变得模糊起来，不仅仅是因为惋惜，同时也是在感叹人性的冷漠和经不起考验的世俗。

“所以……”

东方夜樱深深地吸了口气，平稳不动的坐姿改变，缓缓地起身，同时束起花结似的扎发，宛如星辰般璀璨的双眸开始泛起了光泽，仔细看，那是琥珀颜色的瞳孔，不时地向外泛着淡淡的金色微芒。

“夜樱，你？！”

“人类……你没事吧……还记得我的声音吗？”

望着眼前的少女平淡无奇的说出这句话时，夜枫的胸口猛烈地跳动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这……这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