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怎么可能桩桩件件都是美好的事情。

不敢痴心妄想，也不敢徒增怨恨。

只怕有一日想起，进退两难。

——

四周都是打斗的痕迹，漆黑的雾气仍然零零散散地沾满了整个屋子四周，靠着墙的小孩显然已经快，吓死了。

云钦哲眼珠子转动着，慌乱的看着面前这个仿若修罗的视线，男人尽管的带着微笑，在他眼里也仿若恶魔。

“你别过来……”

声音小声似猫崽，语气越来越没底气，咽了一口唾沫，脸上被玩过刀划的伤口，在他面部表情剧烈的恐惧挣扎下，又开始翻皮了，流露出一些焦黄和殷红的血迹。

云钦哲退至墙角，对着面前的男人摇摇头，脸上挂满了泪痕：“求求你，别杀我……”

“我会听话的……”

可顾望的脚步没有停下，反而在一步步接近。

“我真的会听话的……”

刀尖上附着了一抹黑色的火焰，眼神在这一明一暗的灯光闪烁地空间内，逐渐撩上了小孩的一抹棕发。

“我可以成为你的一把刀……”

可话还没说完，顾望却显然都觉得有些厌烦，轻轻一挥洒那黑焰，似瀑布般逐渐染上四个小孩儿的身上，连带着绳子滚落的火花私下在地下翻滚，所过之处尽被染上黑色的火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部变成黑色的灰烬。

连尖叫都来不及。

王潜吐着血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面前这个男人很强，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是那个老头的同时也是王潜。

关于那个天天叫她的队长的女人——刘心。

在看见身旁，被自己不由自主爬过去，拉扯进怀里的尸体。

眼里颇有些迷茫复杂，却又好像如同稚子般平静。

在顾望把那个故事讲完之前。

心里的那些感情也许一直存在，可是当死后，被点明之后，才发现，无论是当初的老头老太太也好，还是这一世被别人称作提线傀儡，挟恩图报的黑猫赋予我们新的身份生命也好！

咽喉里突感一阵剧痛，颇有些失声。

痛到极致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低头埋进女人的脖颈里，队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醒过来好不好？

事实上，幻境回忆里的压制，和现实的实力并不对等。

顾望的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惨。

对，顾望觉得没有比他更惨的人。

好不容易棋逢对手。

到头来竟是水做的。

也就是特效宏大了一些，看着炫彩。

而实际上呢。

顾望颇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撇撇嘴，对着已经死去的一地灰飞，看起来前言不搭后语。

感情这种东西。

我果然不需要。

浪费啊——！

……

[存活10天已完成！可选择通关，或者继续停留！

无疑继续停留这一选项给的是王潜，他颇有些不解的看着顾望，眼里尽是干涸的泪迹，沙哑的：

“我的记忆……能帮我留下吗？”

顾望垂下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可以！”

顾望知道，他要想离开这个世界，王潜不能杀，他会充作新的世界本源。

成为下一个“黑猫”。

病毒感染源的本体云钦哲已经被杀了，威胁这个世界的病毒已经没有了，一切皆为过眼云烟。

所以云钦哲固然不能死，但如果，世界本源变了呢？

“谢谢……”

王潜嘴唇小声蠕动着，然后蹭蹭刘心鬓发，逐渐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不懂就问的小孩，与其有三分委屈和七分不解：

“你说，为什么人总是得到了不懂得珍惜？还不能够理解？而失去的，总是那么弥足珍贵？”

“emm…”

顾望眯眯眼，看向头顶那一闪一闪的灯光，此时一双小小的黑色眸子深处，竟闪过一抹翠色，罕见的竟然做了解答：

“不知道，可能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吧，但也说不定，也许有，也许没有，但都只是曾经可能，就像老人是老人，你们是你们，没有记忆，只要内心坚定理解不相同，你们就一定不是同一个人！”

王潜抽抽鼻子：“嗯！”

这时，顾望和王潜的身上光芒显烁。

两人一人低头蹲下，抱着尸体不松手，一个人看向灯泡即将闪瞎眼睛也没有挪开视线。

像是自虐般，在完成这场除他们之外的人们，所不知道的……小小的仪式。

——无声的哑剧收场。

[欢迎回归！

[宿主顾望！

系统的毫不美感的电子合成音在顾望的耳边如此道。

眼前的景色一阵清晰，看清楚了，是温暖之家。

在这个并不熟悉的房间里，一切都像是崭新的，也没有令人厌烦的外来信息，一切都是按照他的爱好布置的。

顾望眯眯眼，意外的没有感到厌烦。

匆匆的洗去了一身风尘，换上了衣柜子里那洁白的睡袍。

坐在落地窗前耷拉着腿，手里抚摸着一个相框。

具体是抚摸着相框里面众人身后站挂着的一行字。

——第三精神病院。

每次一出副本，信息都被模糊，顾望逐渐已经习惯了，虽说有些不爽，恍惚间，好像记得遇到了一些人，和一些事，心情也跌宕起伏了几个来回。

但顾望抬起头时，看外面的夜空闪烁，眼里究其意闪过一道不明意味的光芒：

但他依稀记得，最后，那过于不平稳的跌宕起伏，和，失望！

等到头发被晾干。

随后翻身钻进了白色的被子里，滚了几滚，整个人都给埋了起来。

好好休息一下。

可话音不过三秒，系统就闪过来，烦人了。

[此次额外奖励拥有50个属性加分点哦！请玩家——

好烦。

“全都加到武力值。”

[已——

“闭嘴！”

好困。

……

顾望现在很暴躁，他又做梦了！为什么用“又”他不知道！刚从一个副本里出，就想好好睡一觉的……

顾望……

又看见了上个副本里，刚成为世界中心就阴魂不散的某人。

王潜挠挠头：“临走前，我想问一句，她，怎么死的？”

形象倒是整洁了许多，倒是不复之前的颓废，也可能是梦境的缘故吧。

不得衣冠不整！

“怎么，你又把她弄活了？”

王潜整个人一噎，顾望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说什么。

但从他的神色中，显然已经得到了答案。

顾望于是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哈欠：“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的任务吗？没问出来？”

当然如果她真是那位老太太的话，生命力如此消逝，倒也不尽人意，没有意外。

当然这话他没有告诉王潜，没必要不是。

人活着都活了。

现在就和一个当天招，当天送去上战场的新兵蛋子一样，赶鸭子上架不是？

顾望依稀记得，有人好像这样告诉过他：

没有故事的故事才是好故事，没有结局的结局才是好结局。

听着有些绕口。

这个末日好像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倭寇，以强硬的姿态出现，甚至夺走了我们对于自己生命的生杀大权！

还要侵占我们的家园。

王潜也没多大希望：“对了，我听那些来到这个世界做任务的玩家说，好像你们一年一度的攻城者大会议，即将开始了，你要小心。”

顾望眯眯眼，就连困意也被拂去许多，强睁着双眼：“攻城者大会议？”

王潜替他解释：“别看这个世界比较低级，但正是因为这个副本，因为它的特殊性，所以才被选作了今年的会场，不过现在已经是过去式了。”

“因为它是上一场大会议的战场。”

“未打扫的战场，一次大会议会连接两个世界。”

“你们即将开启第2次大会议！”

“快开始了！真的要小心！”

信息模糊。

顾望：啧，烦！

声音逐渐没落。

顾望睁开眼。

嘴里吐出了一句优美的中国话：艹。

看着外面的天空将将蒙蒙亮。

又埋过头去睡了起来，一副不理世事的神仙模态，大有一股长睡不醒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