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脸上浮现出一抹惊讶：“我娘亲竟然还是那身怀两仪玄体之人？那她的修为岂不该很高吗？为何从未听人说起过？”

水仙月叹道：“遗憾的是，你娘亲的修为不仅不高，反而低得可怜。”

“为什么？”江寒感到不解。

水仙月回道：“到底什么样的原因，我们至今也没想明白，我们只是隐隐觉得，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可能是因为阴和阳这两种力量，每一种都是极为高级的存在，当这两种极为高级的力量同时融合进你娘亲体内的时候，非但没有助其在修为上急速提升，反而适得其反了。”

“怎么会这样？”江寒感到更加的不解了。

水仙月接着道：“你爹爹和你娘亲，外加上我，我们是差不多同时步入修行大道的。一开始的时候，借助两仪玄体，你娘亲确实在修为上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可是随着修行的不断进行，事情就变得并非如此了。仿佛那两种力量希望你娘亲能够达到的成长速度，远远超出了你娘亲实际上可以达到的成长速度，一来二去，却形成了一种类似于揠苗助长的状态。在这种状态的持续之下，你娘亲的身体惨遭反噬，每况愈下。并且这种状态持续的时间极其漫长，直到我和你爹爹都已成就了大帝之尊的时候，你娘亲却依然只是个六阶三层境，而且到了那个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快不行了。”

“然后呢？”江寒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水仙月回道：“然后我们想尽了各种办法，想要帮你娘亲恢复过来，结果却是徒劳无功，直至到了最后，你爹爹灵光一闪，才渐渐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你爹爹觉得，既然猜测中，你娘亲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同和融合了两种太过高级的力量的缘故，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只要将这两种力量从你娘亲体内剥离出来，你娘就会因此而有所好转了呢？”

“结果呢？”

“结果一试之下，果然不爽。阴阳之力被剥离出来以后，阳之力被封存在了你爹爹的体内，阴之力则被封存进了我的体内。你娘亲的身体确实有了一定程度的好转，但她的身体毕竟受创已久，积重难返，所以直至陨落的前一刻，她都没能彻底的痊愈。出乎意料的是，我和你爹爹将阴阳之力分别封存进自己的体内以后，却在这两种力量的作用之下，无意中步入到仙之一层境了。”

江寒忍不住问道：“恐怕也有一定的副作用吧？”

水仙月重重一叹，回道：“的确如此，而且那种副作用，你也已经体验过了，就是当阴阳之力入体以后，一旦时间足够长，或者有过鱼水之欢以后，身怀阴阳之力的双方，彼此间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

顿了一顿，水仙月补充道：“不过你大可放心，直到现在为止，我也还是清白之身，并没有做过对不起你娘亲的事情。”

“……”

江寒并不关心这个，而且不知道为何，得知了这个以后，他的心里竟然感到了一丝丝的释然。

“再然后呢？”

“再然后，差不多就在你娘刚刚怀上你的时候，我们突然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情。我们突然意识到，阴阳之力之所以让我们产生了那种莫名其妙的吸引力，是不是在促使着我们阴阳和合呢？真的阴阳和合了以后，我们是不是可以借此步入到仙之二层境，或者仙之三层境呢？当然了，我们并没有真正的实践过，因为在那不久以后，也就是你即将出生的那个时候，墨羽大战就爆发了。”

江寒低声道：“所以，我就是在墨羽大战正酣的时候出生的，我娘亲，也是在那个时候陨落的了。”

水仙月点头道：“你娘亲之所以陨落，为了生你是一，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体状况，真的已经积重难返了。墨羽大战爆发以后，你爹爹将你娘亲送入了定苍秘境，而为了防备不测，便让我死死的守护在你娘亲的身边，说什么都不让我与他共同御敌。可惜的是，即便是这样，你娘亲最终还是陨落了。”

“……”

娘亲的死，竟与自己的出生有关，这让江寒心里百味杂陈。

母亲，真的是这世上最伟大的存在！

水仙月继续道：“再往后的事情，你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你娘亲陨落之后，你爹爹需要去弥合破裂的墨羽大印，但是在此之前，他把剩余的力量都封存在了你的体内。只是有一件事情你不知道，那就是你爹爹把他本身残存的力量给你的同时，也把阳之力共同给了你。”

江寒默默点头，这点即便水仙月不说，自己也已经想到了。

江寒问道：“师父你还记不记得，在我借助长生大帝体内的域之力觉醒之前，曾在你那里住了一夜。那一夜以后，你曾产生过类似孕吐的反应，现在徒儿仔细想想的话，难道这也与那阴阳之力有关？”

这次水仙月没有犹豫，直言道：“那是我在尝试着寻找一种替代阴阳和合的方法，好让你我不必做出有违人伦的举动，并且还可以把阴阳之力的效果发挥出来，可惜我最终没有找到。”

“什么意思？”江寒疑惑道：“难不成师父真的曾经想过，要通过阴阳和合，让你我共同步入到仙之二层境，或者步入到仙之三层境？”

“这也不是我的想法，而是你爹爹的想法。”水仙月回道：“当时你爹爹虽然弥合了墨羽大印，但他心里头一清二楚，终有一日，墨羽大印会彻底破裂的。到时候蒙照脱身以后，定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一场浩劫。而通过墨羽大印破裂时，蒙照泄露出来的气息来看，他当时的修为，至少也要在仙之二层境的水准。所以你爹爹才会生出了那样的想法。”

“明白了。”江寒接过话头道：“爹爹帮墨羽六帝封镇体内的原始黑天子的时候，曾经告诉过他们，如果想要安然度过那场浩劫的话，就必须用到我的力量，让他们务必要在时机成熟的时候，把域之力交还给我。对此，墨羽六帝普遍认为，爹爹当时的意思中，所谓的必须用到我的力量，是指必须要用到我的域之力。实则不然，其实爹爹真正的意思是想说，想要度过那场浩劫的话，就必须要用到我体内的阳之力，或者说是我的仙之二层境，甚至是仙之三层境的力量。爹爹想要你我借助体内的阴之力和阳之力，阴阳和合以后，共同步入到仙之二层境，或者是仙之三层境。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那场浩劫中胜券在握。而让墨羽六帝务必把域之力归还，实际上只是为了先行让我步入到仙之一层境。”

水仙月对其投之以赞许的目光，江寒分析的大差不差。

只不过……

江寒接着问道：“爹爹当年为何要分化域之力，来帮助墨羽六帝镇压体内的原始黑天子呢？直接把他们击杀，这样岂不是能够省掉许多不必要的波折？”

“这个简单。”水仙月回道：“你想想看，如果当时仅有的那几位大帝同时陨落的话，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

江寒想都不想地回道：“那还用说，估计用不了多久，各大势力必将会重新洗牌，天下也就要跟着彻底地大乱了。”

“那就是了，如果把你换作你爹爹的话，你会选择那样做吗？”

“……”

江寒默然，肯定不会。

“所以墨羽六帝必须要暂时活着，然后默默的退出历史舞台，等到新帝诞生的时候，给这个世界留出足够的缓冲时间。”

“那为何直到到了现在，师父才打算把爹娘的事情告诉我呢？”

“这也是你爹娘的意思，因为他们觉得，在你成长到一定程度以前，他们曾经的经历，以及墨羽大战的真相，对你而言太沉重了。”

“……”

江寒再度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