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回来了！”

“什么情况？”

......

“伤兵营奉命驰援杀虎口，去准备吧，把所有家当都带上。”

李念留下赵如雪低声道：“回家把如风如云带上，别让人发现。”

赵如雪不解道：“我们是去战场，带着他们作甚？”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杀虎口能不能守住，能守多久谁也不知道，万一守不住你是希望夫君以身殉国，还是保全有用之身？”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妾身会一直陪着夫君的。”

“瓜婆娘！还会念诗了，是不是还要等我死了，在坟头来一句悔教夫婿觅封侯？”

看着赵如雪一脸决绝的认真摸样，李念伸手搓着她的脸颊，很是气愤：“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想好了再说。”

赵如雪看着李念，伸手触摸着李念的脸颊目光一点点变的坚定：“妾身不会让夫君死的，要是守不住，妾身就护着夫君逃跑。”

“这就对了吗。”

李念叹了口气道：“可是临阵脱逃要被砍头的，到时候静边城是不能回了，所以得把如风如云带着。”

“妾身这就回家。”

狗日的王参军，要不是他多嘴，镇将可能就想不起伤兵营，老子就不用去杀虎口。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李大军。”

“校尉，啥事。”

“没记错的话，市集那家药店，布店是王参军的产业吧？”

“没错，不止药店，布店，市集半条街都是王家的。”

“带几个弟兄，以征集战略物资的名义给本校尉把店抄了。”

“校尉，这样不好吧？王参军不好惹。”

“有什么不好惹的，我们是借以后会还的，让弟兄们手脚麻利点，拿完东西即刻出城，记得留欠条，用伤病营的名义，我不信王参军敢追到杀虎口来。”

“我喜欢。”

李大军一脸兴奋的招呼人手，往市集杀去。

“你想干嘛？”

“吓死我了！白叔你走路能不能带点声。”

李念回头，白刀倒背横刀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断臂空袖随风轻摆，一脸沧桑夹杂几缕白发，像极了断臂后的杨过，有那么一股子黯然销魂的味道。

“我都听到了，先是带上如风如云，又是让李大军带人去抢王家的店铺，你没打算去杀虎口，你这是要跑路。”

李念摇了摇头道：“去还是要去的，既然躲不掉见识一下战争也是好的，以后也有个心理准备。跑路只是第二方案，是在杀虎口守不住的情况下，才会跑。

现在值得我守护的只有如风如云如雪，不包括这片土地，这座城。”

“要是杀虎口守住了，你如此得罪王家，不担心报复？”

“拿一点物资而已，王家家大业大的不至于，再说我不是留欠条了吗，十倍溢价还给王家便是，只要钱到位，这都不是事。”

“李念！”

王玉臣强忍着没把手里的一把欠条撕碎，看着鼻青脸肿的大掌柜，阴沉着脸道：“损失了多少东西？”

“两万斤铁料，各色布匹两千匹，所有的药材，五万石粮食，盐......”

“怎么会有这么多东西？”

“是为秋季交易准备的。”

“秋季交易！我怎么不知道还有秋季交易？”

“胡人南下劫掠所得钱财会和我王家交易成物资，这都是惯例，只是终究上不得台面，家族里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情。

秋季交易是我王家收益的大头，这笔物资能获利十万贯，还请郎君派兵追回。”

王玉臣摇了摇头道：“怎么追！李念是和驰援杀虎口的大军一起走的，我能动用的家丁不过百人，追上去送死吗？”

“兵贵神速，大军驰援杀虎口十万火急，李念带着那么多物资走不快，一定会和大军脱节，可以联系李老豺一起动手，就凭伤兵营那几十个残兵和一群妓子，必定手到擒来。”

“郎君别犹豫了，静边城到杀虎口不到五十里，留给我们动手的机会不多，这批物资要是丢了，家主怪罪下来，老奴逃不掉，郎君的前途怕是也毁了。”

王玉臣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取出半边玉佩递给大掌柜：“你亲自去办，留点心把姜寻给我带回来。”

大掌管笑了笑道：“李念的妻子赵如雪也跟着去了杀虎口，要不要给郎君一起带来。”

“也好。”

城外十里，李念看着推挤如山的物资挠头。

“李大军，这么多东西你怎么在这么短时间运出城的？”

“城里还有几家草原回来的商队，属下请他们帮忙运的。”

李念狐疑的看着李大军道：“这个节骨眼商队都忙着离开静边城南下，会这么好心帮你运物资？”

“属下给了他们两个选择，要么帮忙运物资出城，要么征调他们的物资。”

“恶人都做了，怎么不直接让他们运到杀虎口去？剩下的路你扛啊？”

李大军苦着脸道：“校尉，这怪不的属下，一帮贪生怕死的到了这里多一步也不肯走，宁愿自家的物资不要了，也不去杀虎口。”

“咋整！”

“咋整？”

秋风吹过河边的芦苇，芦花纷纷扬扬。

“阿嚏！”

李念揉了揉鼻子，看着漫天芦花，看到了远处的芦苇，看到了河，这是一条向北流的河。

“苍头河过杀虎口吗？”

“过。”

姜寻开口道：“校尉的是想行船到杀虎口？”

“聪明，答对了。”

看着举动有些亲昵的姜寻和李念，再看视若无睹的赵如雪，白刀摇头叹息，女娃子还是得有娘带，老赵家丫头也太缺心眼了。

“从没有人在苍头河上行过船，而且我们没船，也没人会操船。”

李念嘴角一翘，笑道：“芦苇船了解一下，当年达摩一苇渡江用的就是卢苇船，不会操船没关系，在岸边拖着走就是，反正是顺流而下。”

“芦苇船！能行吗？半道掉水里咋办？弟兄们可没几个会水的？”

“校尉说行就一定行。”

“就是。”

“行了，别拍马屁了。现在，所有人去砍芦苇，本校尉教你们扎芦苇船，都给我用点心，谁扎得船要是半路散架了，本校尉扣他军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