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雨潇站在床边，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衣服散开，露出白玉一般的胸膛。他脱了自己的衣服，站在秦静阳面前。

秦静阳皱着眉。练雨潇的身子对他的诱惑是不言而喻的。但是这样如同献祭一般的牺牲，却令他心里不舒服。

“你把衣服穿上吧，不要着凉了。今晚你留在这里陪着沐辰。我先回去了。”秦静阳逃掉了。

练雨潇一件件穿上衣服，回到邱沐辰的房间，依旧守着她。

夜里，邱沐辰醒来。但见黑夜中，练雨潇坐在自己的床边，用手支着头，也在半睡半醒之间。邱沐辰动了一下，练雨潇立刻醒过来。

“小师妹，你醒了。要点灯吗？”练雨潇要起身，被邱沐辰抓住。

“不用了，二师兄你这样陪着我就好。”邱沐辰的声音透着疲惫。还能见到二师兄，真好。

漆黑的房间里，邱沐辰慢慢地将她的遭遇说了出来。

自从练雨潇走后，邱沐辰每天都过着平淡的日子。虽然孤单，却也平静。她是个坚强自立的女子，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直到四个月之前。村子里来了一群人，说是霓霞山庄的人到村子里来收药材。这个村子里一直生长着一种药草，据说治病有很好的效果。所以经常会有外面的人来收。www.)

那天邱沐辰在集市上买东西，遇上了霓霞山庄的人。为首的那人是山庄的少庄主，刚刚学艺归来，这次是来看热闹的。见了邱沐辰，立刻惊为天人。动手就要抢人。

邱沐辰见躲不开，只好动手了。她的武功虽然不弱，比高手还是不行。那少庄主武功很高，邱沐辰终是不敌，被抓受辱。霓霞山庄一行人走后，邱沐辰本想一死了之，到底是舍不得和练雨潇的约定，只能忍辱偷生。一个月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几乎要疯了。买来了打胎的药，却怎么都喝不下去。她不知道自己留恋什么，也许是知道打掉了这个孩子，这辈子，自己就不可能再有孩子了。挣扎了几个月，她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她觉得这样她才有勇气活下去。

“那个时候，我只是想见二师兄。我知道我该待在家里等你，可是我真的待不下去了。我找不到你，只能回来狱烨宫。”邱沐辰的声音空洞而飘渺，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

练雨潇抓紧她的手。“小师妹，是我不好。我该早点回去看你。”

邱沐辰摇摇头。“看到二师兄你在这，我就知道你被大师兄找到了。以大师兄对你的执念，他不会放过你的。你这段日子也一定很不好过。”邱沐辰抬起手，抚着练雨潇的脸。“你看你都瘦成这个样子了。”

“我会为你报仇的。”

“我已经不恨了。我只想好好地生活下去。能看到二师兄，能和这个孩子，一起生活下去。”邱沐辰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

练雨潇柔声道：“会的。我们会一起生活下去。”

邱沐辰终于露出了笑容，眼泪却流了下来。

第二天，练雨潇去见秦静阳，把昨天邱沐辰的话转述了一遍。

“你要怎么做？”秦静阳看着浑身煞气的练雨潇。他这个师弟可没有那么柔弱。当年也是杀人不眨眼的小魔星一个。

“我要踏平霓霞山庄。”练雨潇眼中的阴冷很像秦静阳。

秦静阳将他拉进怀里。“我的雨潇想怎么折腾都行。只要你高兴。”

练雨潇想起身，却被秦静阳用力固定到怀里。“师兄！”

“昨天我都放过你了，今天还不让师兄碰一下吗？”

练雨潇的手一颤。“昨天是你自己放弃的。”

“你知道，我是心疼你。”秦静阳的唇吻上他的后颈，轻轻舔舐着。

练雨潇的呼吸急促。这身子委实敏感了些。“师兄，你要这么才肯帮我吗？”

秦静阳的动作停了下来，扭过他的脸颊，“雨潇，你把师兄当成什么人了？你以为我在和你做交易？我是真心喜欢你，所以才想碰你。也是真心疼你，才会帮你报仇。你让不让我碰，和我会不会帮你报仇，是两回事。”碰碰他发呆的额头。秦静阳的表情有些无奈。不能用强的，只好慢慢哄。自己这段时间确实憋得很难受啊。“去陪小师妹吧，我会处理这件事的。”

听了秦静阳的话，练雨潇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弄得自己不识好人心似的。

“师兄，我……误会你了。”

秦静阳苦笑。“你知道就好。以后别说这样的话了，师兄会伤心的。”

练雨潇傻傻地点头，然后离开了。

秦静阳摇头，“真是不解风情。这个时候应该主动献身嘛。”

左嫣儿站在门外看着他们两人，目光柔和。看起来气氛不错呢。二宫主似乎不再那么抗拒宫主了。这种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想了又想，好像是风华城的人闯宫那一天。她记得那天二宫主醒来，看到宫主在他身边睡着，那时的眼神，那般的温柔。

“你看了半天了，还不进来？”秦静阳的声音响起。

左嫣儿吐了下舌头，进了书房。“宫主，嫣儿不是故意要偷看的。”这要是被误会了可不得了。

“是不是故意你都看了。别再雨潇面前提起，他脸皮儿薄，若是恼了，我饶不了你！”秦静阳警告的眼神比话语更让左嫣儿胆寒。

“嫣儿明白。”

“小师妹的身体怎么样？”秦静阳问。

“大小姐是头胎，所幸怀得很稳。不过，大小姐的心情郁结，身体情况不太好。”左嫣儿昨天看到邱沐辰的时候，她的脸色确实吓人。难为她一个有了身孕的女子，孤身一人回到狱烨宫。

“应该怎么调理你斟酌着办。我不希望看到她有事。”秦静阳的食指和拇指互相捻着，似乎在想事情。

左嫣儿正准备退下，就听秦静阳问：“雨潇的身子最近如何？我看着还是不太好。”

“二宫主的内力突然消失，本就是很损身子的。这段时间他按时吃药，已经调理得不错了。不过若是想如正常人一般，却是不能。”左嫣儿解释道。

秦静阳有些烦躁。“补不回来吗？”

“除非武功能够恢复。”

这是不可能的。他们俩都很清楚。“是我害了他。”秦静阳叹气道。

左嫣儿自然不会去接话。害不害都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外人插不进去话的。

左嫣儿走后，秦静阳又叫了殷九进来，吩咐他去搜集霓霞山庄的情况。

这段时间练雨潇一直陪着邱沐辰。邱沐辰的情绪逐渐稳定，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左嫣儿每天都会过来看她，然后根据她的身体调整饮食。

草长莺飞时节，邱沐辰坐在须臾斋院子里的秋千架上。练雨潇站在她的身边，清瘦如竹的身姿依旧出尘。

“二师兄，我现在感到很开心。我觉得我们又回到了小时候。有你陪着我，大师兄也会来看我，我还是那个被你们宠着的小师妹。”邱沐辰的眼神柔和。这一刻，她相信一切的苦难都已经过去，她终于看到两位师兄和好的一天。

练雨潇拉住她的手用力握了握。“小师妹，我会照顾你和孩子的。”

邱沐辰转头看着他，没有吃惊的神情。“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二师兄从小就对她好。包容她的一切，哪怕她的父亲设计让他们师兄弟反目成仇，他也从来不曾薄待她。“二师兄，这几日我见你和大师兄和好了，真心替你们欢喜。”

练雨潇握着她的手一紧。“我和大师兄……再也回不到从前了。”那过往的岁月，记载了他全部的快乐。自己崇拜大师兄，追随大师兄，可惜现在想来，他竟然从来都没有当自己是他的师弟。

“是啊，回不去了。”邱沐辰也感慨道。“我知道大师兄对你……”

练雨潇看着她，目光里都是惊慌。他害怕邱沐辰知道自己和大师兄的事。他害怕看到邱沐辰鄙夷的眼神。

邱沐辰反手握住了他的手。“二师兄，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好多年前，我无意中撞见大师兄用那种眼光看着睡着的你。那是我爹看我娘的眼神。我虽然不是很懂，可是我知道，大师兄是喜欢你的。可惜，他发现得太晚。”邱沐辰叹了口气。“我探不到你的内力，是大师兄下的手吗？”

练雨潇的脸色煞白，他一直想瞒着的人，竟然在那么久之前就看得如此清楚了。而自己竟然完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