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面对难吃的死气团子, 白老狗一脸嫌弃又不知道该怎么放, 手指隔空握着那一团, 看上去恨不得翘个兰花指。

肖尧失笑地看着白老狗：“难吃就处理掉啊。”又不是只有吃掉这一个处理方法。

白老狗皱着眉：“可是好浪费啊，死气蕴含的能量还是蛮多的。”毕竟是能够反常剥离生命的东西，死气是属于能量较高的力量类型。

肖尧：“……”

肖尧揉了揉额角：“……收起来留给青岚吧。”

白驹闻言眼睛一亮, 立马把刚刚还嫌弃极了的死气团子收了起来：“好主意。”

肖尧抬手揉了一把狗头。

两个人撤了身上的隐匿禁制, 稍稍走上前，就看到孙岱阳一副扭曲的姿势躺在地板上，样子活像是毒杀猝死现场。

肖尧垂头看两眼：“不用特地引他入眠了, 这副样子不躺个一天一夜不会醒。”

白驹点点头，蹲下|身, 修长的指尖在孙岱阳的腕上隔空点过，悬上几根丝线，诊脉。

致幻的东西确实有, 但是药效并不太强，而且恐怕有很特殊的触发引子。

“有点难办。”白驹收回手, 皱了皱眉, “死气拔除了没事，这东西留在他身上之后就跟背后的人断了联系, 但是致幻的丹药可能是□□控的，引子应该在对方手里，我要是直接去掉, 对方足够谨慎的话, 说不定会直接逃跑。”

要是这样, 对方不去海音堡、不触发海音堡的法阵和检测装置的话，他们能够得到的有效线索就直接兜底减少，太吃亏。

肖尧抱臂，沉吟了一下，提议道：“那就先不去除了。”

“孙岱阳被安排到海音堡上来闹事，而对方能够获得的消息也有限，至少引子不会是咱们或特勤局的任何一人。从目的推断的话，引子多半是跟景夏或者海音堡有关，最多和邱子燃也有关。”

白驹听到这里，明白了：“咱们可以直接控制他的行动。”

稍微用点类似于鬼打墙的术法就能够把孙岱阳困在一定的行动范围里，这样的话，一旦白驹他们摸准了引子，提前引爆也好、彻底隔离也罢，都还不至于彻底暴露自己。

“景夏那边要麻烦瞿朗安排一下了。”肖尧说，“他毕竟是岛上的住民，自由度很高，给他安排一下出海的假象，就能解释孙岱阳找不到人这件事。”

“海音堡的话，只要限制好孙岱阳的行动范围就够了，这不是什么难事；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咱们不确定那个引子会不会是时间。”

特定时间、特定地点往往也是触发致幻药物的引子，现在龟壑岛上即将有封禁开启，推测起来，这个时间地点已经足够特殊，完全可以作为引子。

白驹赞同肖尧的观点，想了想，伸手按了按肖尧的脑袋，把人按在自己怀里揉了一把，低声道：“不用钻牛角尖，咱们只不过是为了不要打草惊蛇罢了，如果说按照时间地点的引子来触发孙岱阳身上的药物，那就证明对方已经出手，就不存在提前暴露的问题了。”

“我在孙岱阳身边留点东西 ，到时候能第一时间制住他，让他失去行动能力，就完全足够了。”

孙岱阳毕竟是个普通人类，尽管有些执念，却也没有多么强大的意念，除了制造骚乱和规模较小的流血事件以外，他并没有那个能力去做到更大的事情。

两人敲定计划，便没有在孙岱阳这边多做停留，而是把人限制在了九点房间里之后，又搜了搜他的背包和行李箱，找到了点有用的东西。

白驹手里拿着个小小的黑色木雕，脸色有点发沉。

肖尧刚跟瞿朗通过话，收了手机转过身，就看到白驹站在路灯底下，神色莫测。

“白哥，这木雕有什么问题？”肖尧皱起眉，“不是寻常的邪神吗？”

众所周知，“野神”这种东西在玄术界并不罕见，有的是正儿八经像白驹这样，选了个山头或者村庄当山神、保家仙，好好积德修炼的；但更多的，却只不过是个有点本事的妖怪，自诩野神，实际上却是用类似于神像的媒介来为自己筹集香火、祈愿的力量，这种野神，玄术界一般称之为“邪|神”或者“乱神”。

从孙岱阳行李中找出来的木雕小神像，看上去就是这样一个邪|神像。

邪神之所以被称为邪神，自然是因为其术不正。

同样一件事，白驹为了给祈愿者达成所愿，会去费劲吧啦地找出问题根源，托梦，祈福，暗地里伸手相助、加以引导，潜移默化地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这就是一个合格的野神。而邪神，则会用尽手段，从别人身上掠夺财富、生命、气运等等来满足“雇主”的祈愿，并从“雇主”身上索取比寻常神祇更多的信仰之力，严苛地要求对方用特定的东西来给自己进贡，甚至会渐渐地变本加厉，直到将祈愿者的气运全部蚕食干净。

所谓的请神容易送神难，说的就是这种不明不白的邪神；一旦把这种邪神的神像请回家供上，要想送走，多半是要大出血的。若是发现得早还好 ；反过来，要是邪神已经被培育成气候了，恐怕送都送不走，只能想尽办法将它灭了。

白驹抿唇，拇指抹过小神像上那张笑容邪性的脸，一瞬间便仿佛击碎了一层壳子。

肖尧微微一愣，皱起了眉：“假的？”

白驹手里的小神像，这会儿看上去就跟寻常木雕一样，完全没了那股邪神的味道。

“不是假的，是真的。”白驹的牙尖磨了磨，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糟糕的事情，“这种手段我见过……放在以前不算太难。邪神已经成型了，有了足够的自我意识后，就能很轻松地改换自己的载体和媒介。他们毕竟不是真的神祇或者是野神，对自己的神像没多少依赖性，随时可以抽身离去，孙岱阳手里这个恐怕就是。”

孙岱阳以前恐怕没少对着这个邪神许愿上供，甚至于今天来到龟壑岛上的时候也不忘了携带，却不料，这个邪神早就放弃了他，仅仅是在神像外头蒙了一层壳子，内里的分|身和意识早就已经抽身而出了。

肖尧反应过来，意识到事情不是很乐观：“……也就是说，现在华夏至少有一个意识较完善、行动相对灵活的邪神？”

白驹随手把已经失效的木雕捻成渣子，颔首：“对。”

肖尧吸了口气。

邪神这东西说好解决也确实好解决，一般情况下，调□□水再加上符纸镇压就能把邪神给清理或者镇住，但显然，这种程度的邪神不一般。

“没关系，好歹也算一条线索，咱们至少有所收获。”肖尧扯扯嘴角，“至少调查方向有一条比灵力、傀儡更为明显的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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