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铃鼓」

第 240 章 信任还是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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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阿姜居然自伤己身,猝不及防之下众人不免对此感到惊恐。

当离得最近的谢蝉风意识到她想要做什么时,即便晚了一步,也还是迅速地抓夺住剑柄,同时用另一只手撑着阿姜的肩膀防止她再往前撞来一寸,并且大声喊道:“来人!把她送去疗伤!”

这下,阿姜不离开也不行了。

叶问月看着两个门徒把阿姜连带着胸前的剑一并抬走,叹气道:“虽然她不愿配合,但也不用做到这种地步吧……”

苏子说皱了皱眉,若有所思道:“郑先生被害,申翁今日又远在叶府,这里将才还被破坏了一番伤到不少门徒。你们药房的人手还够吗?阿姜姑娘性子太烈,对自己下手也没有轻重,为了防止突生变故,某也去看看她的情况吧。”

谢蝉风也叹气道:“确实如此,你去吧。”

叶问月这次又看着苏子说跟随而去的背影,无奈道:“这怎么还带走一送一的?”

谢蝉风破罐子破摔道:“总比让瑶铃女看到阿姜身上插着流风朔雪剑好。”

说着,谢蝉风头疼道:“先前姚鼓自杀时我被阿姜误会,今日阿姜自杀时我要再被瑶铃女误会么?”

叶问月安抚道:“没事,现在他们还没有找来,更何况还有苏掌事看着,她会没事的。”

阿姜被抬入药房包扎伤口,隔着一扇屏风,苏子说问道:“她还好吗?”

里面的女弟子应和道:“幸而是皮肉伤,但伤口不浅,她最近身体又虚弱,还要按时换药,仔细静养。”

因为谢家突遭变故,受伤的人不少,所以药房这边自然熬了不少药以做准备,而阿姜一来就能直接分一碗。

阿姜上完伤药后,捧着那碗药陷入了沉默。

女弟子见她久久不动,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便劝道:“你喝吧,不苦,如果苦的话,我就送你一袋子糖。”

阿姜明显不相信谢家人的味蕾。

女弟子又道:“喝了伤口就不痛了。”

阿姜犹豫再三,把嘴唇凑在碗边饮了一口,随后五官扭曲,缩着脸打了一个寒战,寒战时又牵动伤口,疼得她没忍住呲了呲牙。

女弟子从腰间抽出一个荷包递给她,这才补充道:“这包糖送你备着,把药喝完,近两天你都要喝的。”筆趣庫

阿姜捏着鼻子把药灌了下去,即便是及时含了一颗糖,也还是被苦到五官皱成一团。

“好啦苏掌事。”女弟子松了口气道,“你们可以离开了,带她回去静养吧。”

阿姜放下药碗整衣起身,向她道别。

苏子说见她们出来,迎上前去,看阿姜脸色虽然有些憔悴,但神态自然,不由得也松了口气。

离开了药房,二人走在一起,苏子说语气轻柔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是要挑拨瑶铃女的情绪吗,但是,怕只是徒劳一场吧。”

阿姜对苏子说的警惕之心未除,冷冷问道:“苏掌事何出此言呢?纵是我有挑拨之心,你又有什么把握,认为这是徒劳呢?”

苏子说闻言,忽地豁然一笑,赞同道:“的确,某与瑶铃女几月来互相刺探揣摩,虽不至于冷目相向,但这并非是信任,彼此所了解之事也只是冰山一角。”

说着,苏子说又有些黯然道:“他是怎样的人,你比某,比任何人都还要了解。”

阿姜不为所动道:“怎么,觉得我了解他,所以你们要用我所了解的事情,去算计他吗?”

苏子说叹气道:“何至于此,倘若某有此念头,此时此刻就不会单独与你同行。”

阿姜冷笑道:“苏掌事,坦率些不会掉一块肉的。主人会相信你,是他心胸宽广,但我可见不得这些。”

苏子说心烦意乱道:“他当然心胸宽广!他为什么要这样心胸宽广?难道不是像你了解他甚至可以胸有成竹地挑拨他情绪那样,他也可以反过来用这种方法拿捏某吗!”

阿姜的脚步稍稍一顿,但又恢复继续向前的步伐,只用颇为犹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他。

苏子说平复了一下心情,努力让语气轻柔下去:“明少居当初,可比瑶铃女伪装地更好,真情假意,如何区分呢?或者说,在目的达到之前的真情,又何尝不是建立在假意之上呢?你又如何断定,瑶铃女对你对某,不是虚情假意呢?”

“这世上所有的安排和结局,某并不能尽数参与和决定,而萦绕在某心里最强烈的渴望,就只是想要取明少居的命而已,所以,所以某为此……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时至今日,甚至如果无法确定瑶铃女的想法,某会再继续舍弃些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阿姜反问道:“那你想确定他哪方面的想法呢?”

苏子说先是欲言又止,后而缓缓应道:“手指,瑶铃女取来的,虽被称为明少居的手指,可它究竟是明少居的还是张文生的?”

阿姜没有一丝犹豫地斩钉截铁道:“是明少居的。”

苏子说问道:“为什么?”

阿姜答道:“因为他是我主人。”

苏子说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阿姜却又问道:“你为什么不愿相信?”

苏子说却有些难以启齿道:“瑶铃女与明少居有亲缘关系,并且……他既然可以砍掉对方手指,为什么还能容他留下一口气逃走呢?而在他杀谢家外徒之时,可不是这么做的。他还是在用明少居来暗暗威胁某。”

阿姜嘲讽道:“或许我懂得这些事情对你意味着什么,但瑶铃女是我的主人,我只会无条件地选择相信,你与其问我,不如投骰子,或者去和谢蝉风叶问月之流商议,那样才符合你的希望吧?嗯?”

苏子说反驳道:“某会私下询问你,才是不愿利用你对瑶铃女的了解而欲行不轨之事的举动,倘若没有你为瑶铃女的辩驳,只听取他们的建议,不过又是一种取舍之间的选择罢了,毕竟某连自己都舍去了,即便是真的决定要对瑶铃女做点什么,某还会在乎这些吗?”

阿姜闻言

,驻足看着前方远处正背对这边商量事情的两人,怒极反笑道:“是吗,你确定吗?你口口声声说着不会利用我,但还是想要把我带到原处,为自己增添筹码。”说着,阿姜因为动气而被牵扯到伤口,下意识伸手捂住胸口,一时间眉头紧皱疼痛难忍,“你有仇恨未消,他们有壮志难酬,满心所念皆是得失,手起刀落除的都是挡路人,既然想要如愿,又何须统筹不相干人等的想法呢?明少居何其阴险毒辣,你想要让瑶铃女单独应付,难道就想不到他也会中计身陷囹圄?叶问月何许精明人也,隔岸观火之时为取得渔翁之利,推波助澜之间给的到底是利益还是威胁?谢蝉风虽摇摆不定,但在谢家的期望之下,对瑶铃女之母的杀心只增未除,这难道也是瑶铃女舍命让你们都如愿后,他也愿意取得的结果吗?你说我会了解你所不了解的事情,这确实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你了解这些又有什么用?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无法交换,还想让卖命的人粉身碎骨换来一场空吗?且不说眼前的这两人,就单单说,这一路对我诉苦的你,又能拿出什么可以用以信服自己的内心,令人拥有一往无前破除万难的勇气的东西呢?没有!连瑶铃女下定决心所守护的东西都无法维护甚至还有摧毁的想法,那么守护这些东西的仍旧只有瑶铃女!你认为这是互表衷心吗?难道这不是在威胁他吗?而明少居威胁了你,你又是怎么做的呢?”

阿姜喘了口气,又道:“除了他和谢家有点纠缠过节,你现在还认为,瑶铃女也亏欠了你什么吗?”

苏子说反驳道:“某哪里认为过他亏欠过某什么?”

阿姜飞快地答道:“从你得知他和明少居有亲缘关系那里。”

苏子说顿时安静了。

阿姜有些疲惫道:“如果你无法接受,何必强行受用呢,大夫让我保持情绪稳定,你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你对此难以忍受,使得我也倍感辛苦。现在瑶铃女正被明少居挟持,谢家如此大的动静也无法使他及时赶来,尚不知他被别人如何为难,所以你们就要为难一个伤患,刻意激起她的忧心,强行让她旁观一些冷嘲热讽,看她被拿捏地无法脱身吗?”

苏子说因为不能尽数倾诉,因此自辩不能,只好应道:“某不烦你,你还好吗?”

阿姜没有说话,忍着不适继续向前走去,自此一路无言,直到谢蝉风和叶问月看到他们又转了回来,他们都有些稀奇地打了个招呼。

苏子说上前问道:“还没有动静吗?”

“没有。”叶问月看着阿姜苍白淡漠的脸色,也表示奇怪道,“不是说明少居早已为她解毒了吗,怎至于到此时都毫无动静,怕是出了什么变故。”

谢蝉风莫名其妙道:“炸这一下就跑么?他就图个让谢家重新修葺一遍园子?”

深知此举是何人所为的苏子说这下再次陷入缄默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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