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坦盯着女生坐在床沿一脸痴呆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他上手去捏她的脸颊：“做什么ね。”

“好热——”七夜脸贴在他手上享受着细密的凉意不满道，这种感觉像是回到饥荒的夏日，炎热的太阳蒸得人掉精神值。

“你保持体内的气流转可以调节身体温度。”飞坦垂着眼看她，“我之前就告诉过你ね。”

他这么说着，却是摊开手掌任她贴着。

七夜眼神放空数秒，飞坦好像的确对她说过这些，但冬日他是大暖炉，夏日他又冰冰凉凉的，七夜都没有升起需要这项能力的迫切感。

况且她也很忙。

“你不是还要去学空间系的能力ね。”飞坦看她就贴着自己手不动，给她点时间就能表演一个原地睡着，他又是捏起她的脸颊道。

七夜自嗓子里憋出个音，她剩余的时间并不多，在下个寒冬来之前她肯定要离开这鬼地方。

“是——”她边是拉长音调边是去洗漱，完了又开始思考穿什么。

飞坦看着她的穿着死死皱起眉来，她就在内衣外面套了件宽松的吊带，以及短的快要到大腿根的热裤：“你是不是露的太多了。”

“可我热。”七夜理直气壮地回他。

飞坦定定看了她会倒也没再说什么，对她来说周围的视线完全不是一回事，他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过来亲在她的唇上：“早点回来ね。”

“好。”七夜在他退开后伸手碰了下唇扬起笑容道。

——

“这鬼天气。”七夜没形象的坐在回廊上拽着领子透着风，“好热，太热了，热到死。”她几个词不离热来来回回的。

老人也没看她，她的穿着着实有点不太雅观，但她自己却完全不在意。

但她在空间系上的天赋确实让他震惊。

“曾祖父。”屋内叫嚷的声音传来。

七夜转眼望去。

从屋内走出来的是位十五六岁的少年，长得张隽秀好看的面孔，看见他们神情一顿，噌得脸红起来把眼睛捂住，声音也磕磕绊绊得：“有，有客人啊。”

“哈哈哈，上个见我这种反应的，还是美咲。”七夜第一反应便是笑。

老人抬了下眼皮子看向她，和她接触的人里面并没有叫“美咲”的人，她是来自除这以外的基地？

外面的基地……要比这里好吗？

“我，我叫明兰。”少年有些害羞，小声地自我介绍，但女生只淡淡瞥了他一眼继续扯着衣领喊热。

他看见女生白皙的肌肤眼神完全不知该往哪里放：“那，那个。”他刚是开口便是被曾祖父打断。

“明兰。”

少年有些怕他，立马是端正了姿势。

“回屋去吧，不用再出来了，外面也很热。”老人朝着屋内轻扬下巴示意，他见少年不甘不愿地离开，再看向旁边的女生终于意识到点问题。

“你都没有点男女防备意识吗。”他皱着眉，褶皱的面孔上带着明晃晃的嫌弃。

“哈？”七夜惊讶地出声。

“即使真得热，你也露得太多了。”老人打量着她，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

七夜眼神放空，这话早上飞坦也对她说过，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也不觉得过分，以前过分的她见得多了。

并且——家人看见也只会打趣她身材好，亲昵和不知距离是两回事。

她手肘架在膝盖上撑起下巴，飞坦又是另一回事，她不自觉地又是舔舔虎牙意味不明地笑起。

“他人的想法与我无关。”七夜微微侧头，“真让我感到不悦我会出手的。”她面上还携着浅淡的笑容，话语却毫不留情。

老人背脊生出一股寒意，她就是这样的任性妄为，他当然懂“出手”是什么意思。

他合了合眼，掌心摸着拐杖头，慢慢磨蹭着：“七夜小姐。”他忽得唤了声，这还会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七夜挑眉。

“你生活的地方是怎么样的。”他询问道。

七夜没回应。

“外面还有别的基地吗？”老人继续询问。

七夜想了想：“不是别的基地。”

老人有些诧异，压抑下心情再问：“那里是什么样的地方。”

她经历过的世界各种各样，她对上老人黝黑的双瞳，突然理解他想听什么了，在此时此刻，唯有柱间说的那个词最适合：“和平。”

老人瞳孔猛地收缩起来，他置在拐杖上的手都有些颤抖，静了会他深深叹出口气：“我能用这身异能，换我曾孙子一份和平吗？”

七夜眸眼睁大了些。

“我已经老了。”他手磨搓着拐杖声音很轻。

“打架的时候可看不出来。”七夜小幅度地瘪瘪嘴，他对空间系的运用很精湛。

老人轻笑声：“我已经有所预感。”昨日到最后也完全力不从心，他都以为会打到生命终止。

“哼——”七夜拉长音调。

“我希望明兰能作为一个普通人快乐得活下去。”老人低垂眉目，“我的家人都在与异兽的战斗中死亡，在这个地方完全看不见任何希望。”

他也要不行了，但明兰还没有成年。

他死后，没有异能者庇护，他不敢想象明兰的生活。这些年他看得太多，现在拥有的这些都会被很快瓜分掉，空间、食物哪一样都不够。

异能的觉醒率并不高，甚至觉醒失败会变成怪兽且成为异能者后便要去狩猎异兽，他不想明兰受这个苦。

“七夜小姐。”他声音又低又颤，“从这里到和平，有多远。”

“很远，又很近。”七夜遥望着虚假的天空道。

“能拜托你，把他送去吗？”

他在托孤，七夜睫毛颤了颤：“你还能活多久。”

“一到两年吧。”也兴许在某场战斗中他精力不济就被异兽咬死了，两年是最好的情况，但明兰今年才十五岁，到那时也未成年。

“可以。”七夜回应他先前的问题，这么长的时间也足够他带着曾孙子适应那边的生活再死去，“你给报酬足够丰厚。”

老人没忍住笑起来：“你何时取走，在此之前我会教你。”他甚至希望早一点，取走后，让明兰早点离开这里。

“下个寒冬来临前。”七夜晃荡着脑袋。

“你要在冬季走？”老人震惊道，他觉得不太行，明兰的小身板可支撑不住寒冬的温度。

“我的家人对陨石很感兴趣，在我走后他们会来。”七夜侧头看他，“我会和他们打招呼，把你们带走。”

老人微微蹙眉：“为什么要在你走后。”而且寒冬她要走哪里去。

七夜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别计较这么多。”

老人紧紧地盯她许久还是妥协：“那可拜托你了。”

“这点信誉我还是有的。”他用异能和空间系的使用方法来为他的要求买单，也不是很难达到，这场交易七夜认同。

“我相信你。”他点点头道，她很平和，任性又自信，既然答应了也不屑于毁约。他对着天空长叹口气，听她的口气，在她拿走异能后，他能和明兰一起呆在那和平的场所至死亡。

听起来真美妙。

“继续吧。”七夜微微笑起来，“我的时间也不多。”到下个寒冬也不过十五天。

“好。”他应许道。

——

她贪凉又想要试验空间系的力量，便是一贯的向他撒娇，飞坦拿她没办法，也只能陪着她。

他被七夜挽着臂弯坐在高耸的城墙上，外面的气温更是热的可怕，即便流转着念他也出了层薄汗。

他的念倾向于火，寒冬不惧，酷暑的确是些许有些热。

和他比起来七夜倒是夸张多了，她木着脸伸出手臂用能力对着面前的空间发泄，细白的肌肤上浮着细密的汗珠。

飞坦盯着那自脸颊滑下的汗珠，顺着脖颈滑到锁骨再往下，他动了下臂弯：“回去吧，太阳这么大，你是想被晒成黑皮猴ね。”

七夜震惊地转头看他，紧接着便是指责道：“你怎么能用这个词形容位可爱的女孩子呢！”

飞坦眉头抖了抖，到底没对她那“可爱的女孩子”这形容评判什么，他说一句，七夜能顶他十句。

七夜看看天上的太阳，抿着唇陷入沉思，她先前也因为大夏天的去热带雨林黑了圈，好一阵才白回来。即便这里的酷暑是陨石异变造成，但也不担保不会晒得更黑。

她瞥了眼飞坦，觉得现阶段还是保持白净比较好。她垂下头丧气道：“回去吧。”这时候要是像一方通行就好了，可以把变黑的罪魁祸首反射掉。

夏天快点过去吧。

——

“我已经把我会的全部交给你了。”老人目光惊叹地望着女生，她在空间系能力上的天赋实在是惊人。等把他的异能取过去，会变得更得心应手。

七夜张着手掌，上方空间似乎是被割裂了般，像是个封着的小盒子，小幅度地旋转着。

她掌心轻握，异常的空间也消失。

“也是时候了，明天我不会来了。”七夜勾起笑说道，她捻起置于身旁的点心扔进口中。

“明天就不会来了吗。”坐在她另一边的明兰偷瞄着她问。

“对呀。”七夜继续往嘴里扔点心，声音有些含糊，“之后我家人就要来，接你们离开这里了，开心吗。”

“那你，会在吗。”明兰小声问。

老人眉头蹙起。

“我当然不在。”七夜回答地理所当然，她还想补上两句，却察觉到什么往一处望去。

那好像是飞坦的灵压来着，但她对察觉灵压并不敏感，飞坦又藏得好。

“你在看什么。”老人看她没再继续吃顺口问了句。

七夜眨眨眼，也没回答，只露出微妙的笑容来。

老人忽得福如心至：“是那天抱你离开的那位。”方才他感觉到了隐晦的杀意，一闪而逝都让人觉得感觉错了。

他扫过还年少的曾孙子，无奈地摇摇头。

七夜半捂着唇笑：“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天还有篝火晚会呢。

她转头看着老人，浅金色眸眼里的笑意还未消退，只直直地盯着他。

老人知道，这是要他兑现条件了。

“你跟我来。”他站起来，用拐杖点点地面。他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夺取人异能的，但也不能在这光天化日之下。

“曾祖父。”明兰唤了声。

老人转头看他，眸眼异常锐利，紧接着非常坚定地摇了摇头。

“很快就可以结束的。”七夜朝他们安抚性地笑。

老人对她的迟钝颇为无语，他带着她走离明兰的视线，因这阵子也逐渐熟路了些，有些话他忍了忍还问道：“你这么迟钝，到底是怎么和他勾搭上的。”

现在他想到那句“疼”还有些鸡皮疙瘩。

七夜瞪大眼来：“我哪里迟钝！”

老人表情一言难尽。

“他长得好看，我喜欢呀。”七夜努努嘴回答他上个问题。

老人脸都要拧成菊花：“明兰也长得挺好看吧。”

“诶。”七夜有些惊讶，她缓缓回味过来他所谓的迟钝是指什么。她面孔也逐渐拧起来，语气甚至有些嫌弃，“我对小鬼没兴趣。”

老人一口气梗在心头：“那位长得不也和小鬼一样。”

“但飞坦不是小鬼啊。”七夜答得理所当然，答完后她顿了顿，“但如果是他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他小鬼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呢，去亲他时会不会一脸羞耻地瞪她，这么想想有点带劲。

七夜想了下那场景没忍住喷笑了下。

老人整张脸都扭曲了，是他不该提这个话题：“就在这间屋子吧。”

“好。”七夜板起脸来尽力让自己严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