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

第 40 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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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时分,十二时辰的第一个时辰,今明两天的临界点。孕育光明,却也黑的最为纯粹。

这本该是一个晴朗的夜晚,胖胖的月牙儿弯弯,好似江南的乌篷小船;繁星争相眨眼,好似顽皮孩子的大眼睛。

可是此刻,宅子外头狂风暴雨,似乎要摧毁大明五年来所有的努力;宅子里面无星无月,暗沉沉的,正常人在这里,都是睁眼瞎。

此刻,这个宅子里的人,都是夜里视物如常的人。

徐景珩端坐,整个人还是安静,似乎和这片小天地,和这片黑暗,这里的亭林楼阁,花丛小桥流水一体,融合进世界,却又独立于世界。

他的身边,一张木桌,桌子上一套青瓷茶具,两个绣墩,一张古筝,一大一小两个香炉……;他的前方,十个人挡住他的视线,人和他们手里的剑一样冰寒,剑上的寒气上涌,他们身上的杀气越重……

徐景珩知道,等他们都变成杀气的时候,就是动手的时候,他还是耐心等候。

香炉里沉香片袅袅,他凝目注视这香气缭绕,好似看到江南四月里的夜晚,美好,静谧。

月亮的清辉挥洒人间,江南的秀丽山水,江南的人,都是如梦似幻的温柔……那温柔是那么醉人,使得他人在这里,心神却正在扬州二十四桥欣赏明月,在钱塘和好友们观看潮起潮落……

或者在魏国公府里的书房里研读诗文,等候胖嘟嘟的弟弟偷偷爬门槛……

他沉浸在回忆里,身上慢慢地出现一中温柔,清冷孤寒的气质,也好似柔成江南清晨的雾和风。

人人仰望的徐公子,就是有这个本事,他就是在泥泞里跋涉,他也是风花雪月徐公子,他在哪里,哪里就是仙雾弥漫的仙山云台。

亭子前方的十个人心神一震,用力地握住手中剑,却握不住自己的心境。

十个人身后的那个,手持羽毛扇的人,因为徐景珩身上气息的变化,呼吸一窒,脸上肌肉抽搐,眼里的怨毒更深。

徐景珩!!!一个下等世界的泥土之人,要他那高高在上的师傅亲自去收徒,他嫉妒。可徐景珩拒绝他师傅,他更恨,他恨徐景珩,恨得日夜痛苦,他今天一定杀了徐景珩!

他目光怨毒地看着徐景珩,再也不用遮掩,再也不用听其他人夸徐景珩。那十个剑客也发现徐景珩身上气息的变化,他们不知道徐公子为何有这般变化,但他们心里的警惕更甚。

徐景珩的气息,好似春天细雨里的杨柳枝儿,随着微风轻轻摇摆,缠缠绵绵……简直称得上风流缱绻,完全克制住他们的杀气。

酝酿中的杀气被打断,他们也是名门正派的入室弟子,干脆开口。

他们中的领队之人,手里的剑入鞘,一抱拳,朗声道:“久仰徐公子之风采,一直没有机缘结交,甚为憾事。徐公子的决定吾等不予评断,吾等今日前来,只为奉命行事,望徐公子莫怪。”

徐景珩正心情好,听到他们这般有礼貌,更好,眉眼间带上一抹笑儿,声音也是愉悦。

“各位很好。我们各行其是,徐景珩岂有相怪之理?”

徐景珩的回忆被打断,心神回到当前,好似听到大半个大明,在狂风暴雨之下的怒吼,听到雨衣下的一个个火把“噼啪”响,照耀大明亮如白昼。

可他是一个安静的人,他从来不去催促人,这次也一样,耐心地等候他们重新酝酿杀机。

那十个人对视一眼,敬佩徐景珩的气度,却也模糊明白为何这么多人嫉恨他,想要他的命。

他们十个人,天剑门的一代天骄,本为任务和悬赏而来,此刻又多了一个目的——见识到徐公子的风采。

那个领队之人豪气大笑,笑声里斗志昂扬:“徐公子就是徐公子!见到徐公子,吾等此行不虚!”

他的话音一落,身上气势一变,十个人和他们的剑融为一体,脚下的草地开始结冰,周围的空气里都是杀机弥漫。

这一刻,杀机已经不需要酝酿,因为他们的心里,已经有了杀意。杀死徐景珩,或者杀死自己。

杀死徐景珩,是光荣!死在徐公子的手上,也是光荣!

十个人飞身而起,轻如飞絮。十柄长剑直直地冲徐景珩而来,寒气逼人,直逼徐景珩的头顶、眉心、胸口、丹田、双腿。每一处要害都被封住,徐景珩即使能上天入地,他此刻也没有机会。

他就是能缩成一个小团,也会被十把剑捅成马蜂窝。

时间好似很慢,又好似很快,徐景珩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动作,不闪不避——他的手里,连一个武器都没有!

他开始动起来,可他的身法,安静的修炼之人的眼睛也看不到,好似他没动,好似他动了,他就这般避开所有要害,身中十剑,却都是轻伤。

十个剑客身上的气息更为凝重,杀意压得空气都凝固,亭子里的桌椅香炉古筝都化为粉末,阵型一变,再次朝徐景珩刺来。

剑光匹练一般飞射而来,剑光点点。徐景珩从蒲团上坐起,身形似游龙,带着满身鲜血冲出亭子,十个人紧紧跟随,亭子在他们身后,柱子瓦片地砖……都化为粉末。

徐景珩一个侧身躲开迎面一击,人在一个假山上站定,三个剑客直直地冲他双腿扑来,他双掌挥出,掌风轻轻柔柔的,却是锁住这三个人的全身,三个人动弹不得,就这般姿势朝地面摔去……

那个摇着羽毛扇的天机门的人一看,厉声大喊:“清风明月掌只有三招!”

徐景珩看都没看他一眼,十个剑客俱是眼睛一亮。精神振奋之下,阵法再变,又一起朝徐景珩冲来。

杀死徐景珩,他们就是这一辈的第一人。活着回去,他们就有上百个高额悬赏可以领,名声财富都有了,他们要胜利。

徐景珩吃力地应对他们不要命的打法,清楚他们的心境变化,身上的伤势影响他的行动,他的面容和气息也还是安静。

清风明月掌第二次,锁住一个剑客,再也没有爬起来。

清风明月掌第二次,锁住一个剑客,再也没有爬起来。

徒手夺下来一个剑客的手中剑,徐景珩胸口中了一剑。

他的丹田震荡,其他七个剑客看着他,肃杀的气氛中,阵法再变。这次他们不要一击必杀的招数,而是要耗空徐景珩的内力。

徐景珩脱离山门来到此方下界,仆从傀儡都没有,就他一个人,他们就不信杀不了他!他们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剑道和剑意,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徐景珩!

徐景珩明白他们的战术变化,他甚至有几分欣赏。如果他们一开始就是这般为了杀人而杀人,他现在早就伤重的不能动了。

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去,一个假山被削成平地,一处牡丹花丛被碾成粉末,徐景珩的身上都是血,他也不知道自己中了多少剑,他折断两个剑客的剑,他的人好似站不稳,眼睛也开始晕迷。

五个剑客已经挥舞不动他们的手中剑,一看他的反应,顿时又有了力气,打法疯狂。

那个天机门的人激动的面目狰狞,眼里那疯魔的喜悦之情带动他的心神,他好似看到徐景珩命丧在他手上的情景,那样的情景,他光是想一想,他就兴奋的浑身颤抖。

尘世的江湖中人,或者自诩修行之人的山门中人,甭管哪一个门派,还是散修野人,都知道大明的徐公子有仆从照顾,有傀儡协战,就是没有武器,每次和人打架只会避开,不会逃跑,也不会还手。

都说,徐公子的身上没有杀气,心里没有杀意,每次都是伤痕累累,却矢志不移,甭说刀剑抢戟斧,手里连个扇子也不拿……或真心惋惜,或嘲讽看戏,或万分不解。

而现在,他一个人,修为大退经脉受损的情况下,只凭一对肉掌,对上当今天剑门的十个天之骄子,他简直没有生还的一分可能。

都等着他撑不住,死去。可是徐景珩若那么容易死,他就不是徐景珩了。

就在人人都在心里欢呼,即将摘下来徐景珩的人头,徐景珩的住处房屋被夷为平地,曾经宅院连云亭台楼榭的府邸化为乌有,砖瓦轰然倒下,接着化为粉末,徐景珩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浑身浴血,也遮掩不住他身上的柔和,塞外旌旗随风飘扬的豪拓,江南裙摆婀娜多姿的旖旎,大海波涛滚滚的浩瀚……都在他身上重合,清风明月掌再次挥出。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闭关二十天的徐公子新有一番领悟,还能站起来的五个剑客,陷入疯魔的天机门弟子,一瞬间,都看到,一轮纯白色的月亮在空中升起。

月亮,静美、多情。

空旷·无一物的庭院里,勉强站住的人血人一般,衬托这轮月亮越发冷白,衬托这透着鲜血腥气的空气也变得干净,月亮更为静美,更为多情……一生中最渴望的目标不光在眼睛里升起,在心里升起……

只剩下四面围墙的宅院里,十一个人直直地躺着,胸口微弱的波动显示他们还活着。

徐景珩艰难地撑住身体,靠着墙壁坐下来,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瓷瓶,给自己止血,运功疗伤,继续等候。

豹房寝殿,皇上脖子上的小石头一闪一闪,光芒越发耀眼,似乎是焦急要说话,却又因为皇上练功的模样,不敢打扰。

皇上奶白色的小胖脸上,空灵安宁,却又都是皇上独有的霸道冷漠。

皇上做什么都是认真,说练功就沉浸在他的武学世界里,任凭外面依旧是狂风暴雨,打在琉璃瓦上“噼里啪啦”地响。

丑时到来,各大城池里打更的梆子声还没过去,天地间似有一双大手,正把夜幕与白天互相扭转,又好似有一双大手,要把白天和夜幕互相扭转。

天亮了又黑,天黑了又亮。大明人三天三夜不休息,在狂风暴雨中疏通河流,救助被淹的人家,一波人累的倒下,一波人跟上。

皇上站在豹房最高的塔楼上,眼望徐景珩宅院的方向,目光一动不动。

徐景珩浑身的经脉都在压榨最后的潜力,等来第二波人,等来第三波人……身体千疮百孔,丹田破碎,眼睛却是越发明亮。

山门中人,包括他自己的师门,好似中了魔一般,有能力冲破界牌到来的人,都疯了一般地要杀他,都没有原因地确信,杀了他,大明回归正轨,自己就是山门第一人!闻名八方世界!无敌于宇宙!

五六百人围殴徐景珩,为了抢徐景珩的人头,互相厮杀。

人心在这里放大,人性在这里绽放。徐景珩看着,还是安静。身心疲惫加伤势严重,他一个躲避不及背上中了一掌,姿势狼狈地一个驴打滚躲开胸口一枪,当即嘴里喷出来一口鲜血……

他知道自己最多还能坚持一刻钟,心里计算大明如今的情况,来人的数量,阵法启动的时机,长身而起若游龙,踩着一颗颗脑袋,双手快速画出一个个线条……

元和五年四月二十五日清晨,经历三天三夜大暴雨的大明,蓦然爆发一股深沉的力量,浑厚的力量仿若来自地底最深处,勇往无前的磅礴气势,凝聚大明人的勇气,冲天而起。

大明,从南京开始,到北京,到山西,到南海……五彩光华缭绕在大明人的头顶,南京是龙头,北京是龙尾,西部和东部是龙爪,黄金巨龙仰天长啸,震撼天地。

吞天吐地、改换人间。大明的大雨停了,大明和其他几界的界牌再次合上,巨龙化为一道光芒,落在皇上的眉心。

从震撼中回神的皇上,眼睛呆滞,心口撕裂般的疼痛,他想大喊“徐景珩”,他要去找徐景珩,可这道光芒的力量太强大,他的身躯灵魂一时都受到冲击,皇上不甘地昏了过去,最后一个念头——

他一定要捅破了这天,他要这所有、所有、所有的一切,都给徐景珩陪葬!

皇上知道这是徐景珩的能力,知道这样一份能力的代价。

大明人知道这是老天爷对皇上,对大明的认可,所有人一起仰望巨龙飞翔的方向,他们皇上居住的地方,三跪九叩叩拜他们的皇上是真龙天子,上天保佑大明……欢呼声响彻云霄。

皇上因为担忧大雨晕倒的消息,传出去,大明人忍耐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哭着自己的损失,哭他们的皇上。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不眠不休地守着皇上,内阁六部九卿担忧的同时,只能尽心尽力地做好救灾事宜——

三天狂风暴雨,大明这次的灾难可谓是旷古空前,黄河决堤,河流改道,运河泛滥、房屋倒塌……靠近河流的地方,到处是汪洋大海。

衣服木板锅碗瓢盆飘在浑浊的洪水上,只庆幸这次救灾及时,各地方紧急疏散人口和粮食,没有多少人伤亡,损失在可控范围。

南方各地一边重建家园,一边等候洪水过去,准备补栽庄稼;北方也想着这才四月份,庄稼苗儿被淹没事儿,补栽来得及,男女老少怀抱希望,全力救灾。

四月二十九日中午,太阳灿烂,普照人间。昏迷四天的皇上醒来,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抱着他痛哭,侍卫们默默流泪,宫人们放声痛哭,皇上只眼神呆呆的。

用完一碗奶汤,下床走一走,整个人瘦了一圈的皇上,失神的大眼睛,看向太皇太后、皇太后,终于有了焦距。

“祖母、娘,不哭。”皇上安慰祖母和亲娘,视线从落在宫人们的身上,到侍卫们的身上,吩咐余庆:“出宫。”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动动嘴唇想阻止,只看着皇上的模样不敢。宫人们默默地给皇上穿衣服,余庆沉默地抱着皇上,出宫找他们的指挥使。

余庆知道,皇上昏迷的这四天,曾经一度高热不止,皇上烧的浑身滚烫,嘴里模糊不清的念着“徐景珩、徐景珩……”

余庆又如何不担心指挥使?只是余庆知道,他唯一的能做的就是,护住皇上,皇上万万不能有伤害。

此刻,余庆抱着皇上,走在北京城大街上,都清晰地感受到巨大的不同。

没有逛街的人群,没有吆喝的摊贩,甚至两边的店铺都不开门。大街上的人脚步匆匆,街道两边都是修补房屋的人。

可是余庆闻着大灾后的水汽儿,望着大灾过后的北京城,热火朝天重建家园的北京城人,残破中充满勇气和希望的全新天地,却是莫名地,发自内心地开心地笑。

“小公子,永乐皇帝迁都北京的时候,根据元大都扩建北京城,以城墙划分为四层,外城、内城、皇城、紫禁城,皇城四门是天an门、地~安门……;内城九门是正阳门、崇文门、宣武门……

小公子知道这些城门的含义不?正阳门取‘圣主当阳,日至中天,万国瞻仰’;崇文门取‘文教宜尊’;宣武门取‘武烈宜扬’;朝阳门、阜城门是‘迎宾出日、物阜民安’……”

余庆兴致勃勃地说着话,终于看到一家卖玩具的店铺,给皇上买一个小风车拿在手里。

皇上微微低头,目光落在小风车上,好一会儿接过来,紧紧地攥住。皇上人安安静静的,不哭也不闹,但这样的皇上最要人心疼和不安。余庆因为皇上对小风车的喜爱,提着的心放下一咪咪,接着讲。

“这东直门、西直门,取民兴教化,东至东海,西至西垂遍布天下;安定门取文臣翊赞太平,交待而后安享;德胜门是武将疆场奏绩,得胜回朝凯旋……”

“里九外七皇城四。内、外、皇城统一划分为东、西、南、北、中五个区。不过皇上一定不知道,四九城这个称呼的由来。‘大圈圈里面有个一个小圈圈,小圈圈里面有个黄圈圈’‘大圈圈九个,小圈圈四个’……”

余庆动动胳膊更抱紧了皇上,乐哈哈地笑:“这是先皇当年出宫游玩的时候说的哦。先皇出宫,别人问先皇住的地方。先皇走出皇宫,醉卧酒肆,夜宿民家,自然不想说他住在紫禁城……”

皇上听到他爹,眼珠子动了动。余庆因为皇上的反应,继续讲述当年先皇的经历——咳咳,“游龙戏凤”啥的当然不能说。

余庆讲得欢喜,皇上听得专心。皇上知道,在他爹的心里,这紫禁城,是一个困住他的黄圈圈,皇城、内城、外城,也是困住他的大小圈圈。

皇上的目光,落在手里的小风车上,五彩的小风车迎着风转啊转。皇上记得,小风车转啊转,转去他的烦恼,他喜欢。

皇上不说话,更加攥紧手里的小风车。

从豹房到徐景珩的住处,步行三个多刻钟。余庆脚步快,嘴里说话两个半刻钟就到。

大门口只剩两个狮子,新修起来的大门,十个锦衣卫守在门口,看到皇上、余庆以及后面的侍卫们,沉默地跪下行礼,热泪滚滚。

皇上自己推开大门,站在大门口,呆呆地看着里面。

余庆,所有跟来的宫人侍卫们,都是呆呆的。

空空荡荡、比冬天的荒地还干净,荒地里至少有青草,这里什么都没有。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新铲平的地面上,还有隐约可见红红的血迹……

曾经庭院如云、亭台楼阁曲折回绕,曾经精致典雅如江南园林的花木假山,如今光秃秃的只有一个地面,鲜血染红的地面。

就连那院子里的小池塘的水面,都低了一大半,干涸了一般。

这里,空气都是死寂的、血腥的。

皇上自己跨过门槛,慢慢地,一步一步移动,路过的锦衣卫、御马监的侍卫,都沉默地给皇上行礼,默默地流泪。皇上攥着小风车的手在抖。

皇上知道自己不能哭,不能发出动静,不能打扰他的指挥使,漫长的距离,仿若皇上五年的幸福时光一闪而过,皇上一眼看到,池塘边上的徐景珩。

徐景珩只穿一身里衣,白色的里衣带着丝丝血迹,皇上可以想象,徐景珩一定是因为外衣鲜血太多,实在不能穿,才脱下来。

徐景珩的脸白的纸一般,双眼紧闭五心朝天盘膝打坐,头发披散着,头发上还有丝丝缕缕的血迹凝固。

皇上的双腿一软,无声无息地跌坐地上,眼泪也无声无息地流下来。

皇上可以感受到,徐景珩的一身内力都没有了。如今打坐,只是因为太累,因为习惯。

他美美的指挥使,不是在疗伤,而是,已经失去意识。

皇上就感觉,心口空荡荡的鲜血淋漓。

余庆在同袍的示意下,抱着皇上离开。皇上一动不动的,只抬头看天。

天变了。

他的指挥使,利用大明人的愿力结成法阵,和天证明,这就是大明的“正轨”。

他的指挥使,很可能永远也醒不来。

皇上呆呆地看天,余庆说:“皇上,指挥使一定会醒过来。皇上……指挥使那么疼皇上,不舍得皇上伤心。”

皇上听着余庆哭得压抑的声音,目光涣散,没有任何反应。

侍卫们不敢移动指挥使,在他的四周搭起来一个屋子,一天二十四时辰,时时刻刻守护。

皇上变了,变得“非常乖”,每天不是学习指挥使布置的功课,听大臣们议论政务,就是去那个宅子里,笨笨地拿着毛巾给指挥使擦脸擦手,捧着书本和他说话,告诉他自己学习哪些功课。

魏国公在南海,正和杨阁老他们,开心于大明闯过如此难关,收到北京的来信,一夜之间,老了十年,两鬓斑白。

到五月初十,指挥使还没醒来,太医院所有人都拿不定主意,要么银针刺穴,刺激指挥使醒来,要么每日喂参汤保持身体那份活力,等候指挥使自己醒来。

皇上的一颗心冰寒,抱着徐景珩,到夜里也不回宫。

指挥使那样骄傲的人,这般不干净的模样是他无能为力,他如何能容许,自己活死人一样地活着?

人人都知道,不管施针的结果如何,指挥使根植于心的骄傲,不允许他露出一丝颓废,做一个废人。

魏国公回信,说他还有五天到京。皇上知道,魏国公是来看着太医院施针。

小风车转啊转,明知道不能脱离转轴,却还是不停地转啊转,就好像他爹一样,就好像现在的皇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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