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山间麟儿的记忆难道停留在被龙吼重伤后刚刚恢复，他们约好去南疆并在这里一起修炼的时候？他们和冷飞一起去南疆，她在大裂谷苦等王凡两年半，又不辞而别的经历，她都忘记了吗？

王凡自知对不起山间麟儿，心想，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忘就忘了吧，对她来说也许是个好事。不过，制作忘水的事她好像并没有忘记。反问道：“你在做什么？”药园里药香扑鼻，山间麟儿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在做忘水啊。”说起忘水，山间麟儿满脸都是兴奋，手里举起一朵紫色的蘑菇，“这朵蘑菇可以强烈致幻，是制作忘水的最好原料，我冥思苦想到处寻找这种原料，没想到这里就有。你说巧不巧？”

看着山间麟儿期待回应的目光，王凡只好回答道：“很巧。”

“不但巧，而且品质极佳，药性相当强烈，一朵蘑菇足以让数百人永久无法醒来。”

山间麟儿目光闪亮，喋喋不休地说道：“用作忘水的原料，可以让几万人失去一段时间的记忆。而这种蘑菇，这里到处都是。”

她取出一个瓶子，高兴地宣布：“我从蘑菇中提取的致幻物质，可以供几百万人使用。哥哥，我终于成功了！”

王凡露出苦涩的微笑，她为成功付出了失忆的代价，很难与她共享成功的喜悦。追问道：“你为什么要制作忘水？”想唤起她关于魔族入侵的记忆。

“为什么……”山间麟儿的表情从兴奋、喜悦变成迷茫、苦涩，“我常常梦见魔族入侵了人类的土地，人类被当作牲畜一样关押、奴役，身体饱受折磨，精神倍受摧残，只有忘水才能让他们解脱。”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我的梦境太真实了。哥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王凡没想到山间麟儿把现实当作了梦境，而且还十分痛苦。

在赤霞城看到人类被当作牲畜一样关押的时候，纳兰彩衣反应强烈，山间麟儿表现淡定，王凡以为山间麟儿承受能力强，不会受到什么影响。现在看来，她把痛苦一直埋在心里。

扪心自问，一直以来忽略了山间麟儿的感受。

王凡将山间麟儿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说道：“不管是不是真的，有了忘水，我们就能帮助很多人。”

山间麟儿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皱起了眉头，“魔族真的入侵了？”

王凡拉着山间麟儿的手坐了下来，“麟儿你失忆了，一定拿自己做实验，喝了忘水吧？”

“我知道。”山间麟儿拿出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实验记录。

第一页写道：“归墟殿里有一种紫色的蘑菇，用舌头舔一下，我就昏迷过去，醒来时不知道过去几天，忘记了怎么来到这里，是哥哥把我带到这里的吗？这种蘑菇具有强烈的致幻作用，是制作忘水的最好原料，终于找到它了，我必须提取其中的致幻物质，分析它的药性。”

第二页：“致幻物质提取出来了，我居然忘记了为什么要提取这种物质，看到第一页才想起，我在制作忘水，期间一定又尝了几次，期间是多少天，尝了几次，我都不记得了。哥哥哪里去了，他为什么不在这里？我要继续做实验，看看这种致幻物质的药性究竟有多大。问题是，我要如何记录时间？”

第三页：“墟灵先生回来了，他可以告诉我时间，终于可以继续做实验了……墟灵先生说哥哥去布置法阵了，他为什么去那么久？”

第四页，第五页……每一页都有：“哥哥为什么还不回来？”王凡看得很心酸。

最后一页：“做完这次实验，已经确定致幻物质的药性，可以大批量提取了。我已经忘了很多事情，哥哥跟我说要去南疆，我要等他回来。”

看到这里，王凡泪奔了，她把那些不愉快都忘记了，连魔族入侵都成了梦境，为什么制作忘水已经模糊，甚至时间错乱，但始终心心念念着王凡，要和王凡一起去南疆。

“哥哥你怎么哭了，不就是忘了一些事情嘛，没什么。”山间麟儿不在乎地说道。

“麟儿，我们已经去过南疆，在大裂谷找到了小凤凰。魔族入侵了，你的梦境都是真的，我们与魔怪们经历过几次战斗，夺回了几座城池。这次回来是为了躲避梼杌的追杀，并利用秘境的力量杀死了梼杌。”王凡决定把真相告诉山间麟儿。

山间麟儿不敢相信，“什么梼杌？详细跟我说说。”

王凡把一切都一五一十告诉山间麟儿。讲到纳兰彩衣，不再回避，也没有掩饰对纳兰彩衣的感情和自己的想法。

山间麟儿只是默默倾听，并没有说什么，等王凡一口气说完，只是说道：“原来经历过这么多事情，我都忘记了。”

“你不生我的气？”王凡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坦白过，山间麟儿过分平静反而让他感觉不安。

山间麟儿知他所指，“早就看出你是一个多情的人，也许你说的对，我们相聚一起就是缘分，修仙之人没有那么多的儿女情长，你何错之有，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说完，站起来开始收拾药园，“做我们该做的事情吧。”

王凡舒了一口气，都说出来，心里感觉轻松多了。

这两天，他的神力恢复差不多了，又抽空喂饱了噬金虫和火灵鸟，等山间麟收拾完毕，便和山间麟儿辞别墟灵来到湖面上。

纳兰彩衣风风火火赶了过来，“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好像还没有修炼够，难得一次火山喷发，不充分利用太可惜了。

“外面一日等于归墟殿里三十日，麟儿在里面呆了一百天，忘水已经研制成功，我们该去救人了。”王凡解释道。

“真的做出忘水了？那太好了，快去救人吧。”纳兰彩衣听说救人，说走就走，第一个冲了出去，毫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