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怎么了？”

发呆的灵笼被队友唤醒。

灵笼无意识的回应一声，猛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巡逻。

“我们都没见你喝酒。”

“谁说我喝酒了！”

夜深人静，灵笼身边跟随着妖魔鬼怪。

回过神来，灵笼立刻整理起队伍，随后继续在妖怪街市里巡逻。

“是我的错觉？不对劲，但又没有不对劲的理由。”。

灵笼心中低语。

作为式神的领队，灵笼在这次巡逻中时不时就会发呆，让身边的队员都有些好奇，但灵笼这段时间的表现就是有点古怪，他们也渐渐变得习以为常。

“老鼠到底潜伏在了哪里？他们隐藏了这么久，到底是什么目的值得他们这么做，甚至被阴阳师压迫至此也依旧在隐忍？”

灵笼思考起最近阴阳师下达的调查老鼠行踪的指令。

那些隐藏于暗处，几乎从不显露身的妖怪们，他们被阴阳师称之为老鼠，直到最后连妖怪也都默认了这个称呼。

而这些老鼠们在异变发生后成为了首先被怀疑的对象。

但在灵笼多次巡逻，甚至在暗地旁敲侧击中，老鼠们仿佛像是人间蒸发般，彻彻底底失去了行踪。

没有得到有用的情报，因此尽管灵笼无比诚恳的向阴阳师上报自己的调查结果，甚至试图以死证明自己并不是内奸，但得到的依然是阴阳师隐晦的质疑。

这其中的原因，也许是因为除了灵笼自己，所有认识灵笼的人都觉得这个看似正经且忠诚的式神的脑子也出了问题。

毕竟很多人都知道灵笼曾经试图袭击安倍冬廖，并且证据无比确凿。

如果不是实在欠缺人手，灵笼应当会被永远关押，而不是轻易得到阴阳师的原谅。

灵笼突然停下脚步。

心中升起微妙的预感，灵笼忽然意识到这个夜晚有些反常。

街道还是熟悉的街道，氛围也依旧是那股阴冷的氛围。

唯独这份令人在意的真实感像是虚假的幻象。

“有人，警戒！”

灵笼立刻下令，闻言，身后的队员立刻全方位警惕，与灵笼后背相靠，手中的长矛赫然对准了自己的前方。

“……你们的杀气未免太重。”

灵笼压低声音，队员们也立刻收敛了气势。

“你们想杀我？”

“？”

“你们是想杀我吧。”

灵笼沉默了几秒，在队员们尚未回神之时，猛然回身拔出腰间的长刀，将身后队员们的脑袋瞬间砍鲜红的两半。

队员们的身体毫无例外的倒下，灵笼握住刀柄的手死死攥紧，他的脸庞渐渐绷出青筋，他就像是即将发疯般站立在原地。

……

灵笼突然睁开双眼，双眼中血丝密布。

灵笼看着面前给自己催眠的妖怪，突然间面目狰狞的伸手扣住它的眼珠和脸颊，将它的脸庞硬生生撕成了两半。

灵笼环顾周围，渐渐回忆起被催眠前的所有的记忆，随后抬脚踩碎身下妖怪的身体，又俯身挥拳打碎了它的脑袋。

“我弄死你……！”

牙关紧咬到发出酸耳的声音，灵笼目眦欲裂，拳头大半镶进了土地。

灵笼抬头看向太阳升起的天空，淡淡的白雾尚未散去，周围弥漫着水雾，清凉的空气被灵笼吸入鼻腔，但并不能抑制住他狂怒的精神。

“你们以为这种程度的陷害就能让我再次背叛？！你们以为我的忠义是开玩笑吗！我的归属在哪里我比谁都明白！”

灵笼身体的肌肉猛然紧绷，莫名的力量在他的体内不断聚集，他的衣服甚至因为肌肉的膨胀而炸开，露出他如今接近骇人的身体。

“都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

灵笼已经庞大到有些畸形的身体开始移动，他心中疯狂的怒火急需宣泄，被怪异支配的他已经疯狂到几乎对任何事都不管不顾。

灵笼开始如同着了魔般遵循虚幻的指引前行，当灵笼的身体因为力量的极速增长而不自然的抽搐时，众多身材高大的恶鬼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嗯？”

佝偻着腰身的恶鬼扛着巨大的木槌，铜铃般的双眼盯着身前接近非人模样的灵笼，随后毫无预兆的将手中的木槌狠狠砸下。

灵笼手臂的肌肉突然间剧烈抽搐。

当木槌近在咫尺时，灵笼闪电般伸手将木槌挡下，随后抓住恶鬼的手腕，捏碎它的骨头，将它的木槌夺到自己手中，最后无比暴力的砸开恶鬼的脑袋。

与几只恶鬼的战斗迅速结束，灵笼的身体再度膨胀，怪异的肌肉开始怪异的不断跳动，甚至几乎要将他的脑袋挤进身体之中。

微微喘息间，灵笼的脖颈突然高高拔起，他面色狰狞，直至将自己的脑袋从肌肉中拔出，随后恶狠狠的喘着粗气再度前进。

沿路逐渐开始听见惨叫，火光不时出现在灵笼视野的拐角，以及路边死去的尸体，种类繁多的妖怪开始不断从天空中飞来。

灵笼身体的肌肉依旧在膨胀，已经再次接触到他的脑袋，而灵笼依然寻找自己认为的凶手，直到他看到身前突然出现的阴阳师。

“灵笼？”

正在驱使式神退治妖怪的阴阳师抬起头，诧异的看着如今怪物似的灵笼。

“是……请恕罪……”

灵笼些许的理智被唤醒，他本能般站直身体挺起胸膛，但神情却像是精神逐渐崩坏。

“你怎么变得这么丑了？还有不是我说你，你们这些负责巡逻的都是饭桶吗？”

阴阳师怒火中烧的对着灵笼骂道。

“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是被那些护卫发现？！那我们培养你们这些守卫的式神还有什么用？是用来当花瓶吗？凭现在你这熊样？！”

“请您原谅……请让我将功补过……不会有……下次……”

“哎！看来真该整改了，从小培养式神费精又费财，现在也已经跟不上时代，真该好好想想该怎么补救那么多空档……”

阴阳师皱着眉头，眼角看到有妖怪突然扑来，他立刻张开结界，但灵笼的身体却已经巨大到无法被结界彻底包裹。

但尽管如此，如肉山般的灵笼却依旧站在原地，身后瞬间被妖怪撕咬的血肉横飞。

“害，这可不能再留着吃白饭了，想想美男也不是不可以再征集，你的脸现在也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也差不多到了时候……”

“我还……可以补救……”

灵笼渐渐对阴阳师伸出了手，它歪斜的双眼开始剧烈颤动，似乎极力想展示自己依然完好，但双拳却在激动中猛然紧握。

“……你想做什么？”

阴阳师心有余悸的跌倒在地，他怔怔的看着灵笼死死地攥紧自己原先所站的位置，直到现在也依然没有松开双拳。

“我求你相信我……我没有伤害你……我对你们……最为忠诚……”

灵笼的双拳缓缓张开，他渐渐俯下身来，双膝跪倒在地，向阴阳师敞开了怀抱。

“我怎么会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