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书院，东方墨羽和宁缺算是班级里的另类了。

他们都是不喜欢热闹的人，同学聚会什么的都一律回绝，宁缺好歹还会上几堂课，而东方墨羽则直接翘了。

关键是，那些教习们还没有理由把他拴住。

让他背课文吧，他随意看了一眼，然后就直接把整本书都背了个遍，还带注释的那种。

用书院的规矩跟他讲理，或者讲礼，以东方墨羽目前的修为，除非二层楼的人出手，他们还真奈何不了。

不过二层楼里的人自己都顾不来，是没空管东方墨羽的。

好在东方墨羽也没有太过放肆，只是一天到晚都泡在旧书楼里看书，所以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他们就算东方墨羽天赋再好，他们也要请二层楼的人出面，把他打服了。

东方墨羽是天才，宁缺算半个，因为不能修行却还要去旧书楼看书，然后天天被抬着出来，日复一日，不曾停歇。

同样如此的还有哪位南晋才子谢承运，他把宁缺热衷于看旧书楼中，关于修行的书误会成少年之间的赌气，所以，为了心中那一点点可怜的自尊心，他便死脑筋，一直与宁缺死磕。

至于东方墨羽，他虽然同样不服气，但面对这个真正的天才，他感觉到的只有无尽的无力，根本不在同一个层次。

但他同样也不可能赢得过宁缺。

宁缺一心热衷于修行，所以就算是粉身碎骨他也要踏入那个领域，哪怕只有一秒。而且宁缺从小的遭遇磨练出了远超常人的心性意识，所以他就算硬钢也能扛下去。

谢承运出身大族，自小锦衣玉食，论心性他就绝对比不过宁缺，更何况支持他看那些书的原因只是因为那卑微渺小又脆弱的自尊心。

旧书楼里的所有书籍，都是修行者大能韵念力入墨而书，非洞玄不能读入。又岂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凭借这一触即碎的想法可以看的？

当然，也许这位南晋才子的目标并不是为了读书，只是为了比宁缺晕得更晚一些。

而某一天，他成功比宁缺晚晕倒了几秒中，就得意得沾沾自喜。

“读书是为自己读的，你若只是为了赌气而看书，便是对这里书籍的侮辱，知识就是力量，是古往今来诸多先辈的结晶，你若只是为了自己心里你一点点小事而读书，光凭这一点，就已经不配进入二层楼了。”

东方墨羽强行控制着他，不让他昏迷。

“也许他在你们眼里，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你们不服气他的成绩，但你可知道，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天才。你嫉妒他的才能，那你可知道，他究竟在什么环境中才练就了这一身本领？”

“他没有你们娇贵，为了养活家里从死人堆里捡来的小丫头，他拼了命去草原杀马贼。为了省几顿饭钱，他照样拼命进入岷山狩猎。你知道岷山中的野兽有多凶猛吗？宁缺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与他而言，跟那些野兽搏斗跟与大剑师无异。但他就是那么顽强地活了下来。”

“你想赢他，但你除了出身，没有一样是比得过他的。理科书科乐科？那只是因为他对这些没兴趣，知道我当初教他吹箫他花了多久学会吗？一首曲子，他只用了三天，然后接近两年没碰过乐器，这种几乎也碰过乐器的情况，他乐科还能拿乙等上，这意味这什么不必我多说了吧？”

“宁缺和我一道从渭城过来，他对修行的执着我再清楚不过了，那一本烂大街的太上感应篇，他读了好几年，里面第几页第几个字是什么，他都一清二楚。但他就是不能修行，这一点他很清楚。想要努力将不可能变成可能，这种拼命逆流而上的勇气，你有吗？”

大唐出个天才不容易，所以东方墨羽打算提点他一下，这种娇贵的家伙就得给他来一棍子，不然永远也打不醒。

至于他听不听得进去，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也不管他有没有听进去，东方墨羽就解除了控制，他的身体瞬间瘫软下来，失去了意识。

不久之后，旧书楼就传出一道道悠扬的琴声。

一曲终了

“这些天你每天都在这里抚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旧书楼变成了琴音阁了。”余帘走了过来道。

“没办法呀，兄弟拼命，我怎么说也要帮他一把，让他不至于死这么快。”

“他的天赋你不可能不知道，既然如此，又为何还要帮他？”

“气海雪山不通罢了，迟早会打通的。至于为什么帮他，你就当我们两人都是傻瓜吧。因为只有傻瓜才会坚持自己的梦想呀。”

宁缺热衷于修行的心情，东方墨羽完全能理解，因为他们两个来自同一个地方。

男人的浪漫就这么一些：高达，爆炸以及升级。

在曾经那个世界会被人称为中二，但在这异世界，不是中二，而是现实。

“不说这些了，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件事情吗？”

那件事情，是指书院二层楼那两位热衷音律的弟子邀请东方墨羽一见。

这些，旧书楼经常会传出悦耳的音乐，那是东方墨羽在为宁缺消除看书时，损伤的精神。谢承运只是顺带的。

只不过这旧书楼里却没有一把琴，东方墨羽是以天地元气为弦而弹奏出来的。

这被有心之人看见了，就是二层楼里的那个橘子，名字是陈皮，长得还圆滚滚的，书院二层楼的十二弟子陈皮皮。

常年受师兄师姐压迫的，好不容易找到反击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所以故意跟那两位玩乐器的师兄们说了，然后他们又拜托三师姐余帘来转述，想要邀他共同聊聊。

东方墨羽自然不会拒绝，但书院二层楼，不是那么好进入的。

“你们的邀请我就先答应了，但现在不是去二层楼的时候，等我什么时候考进去再说吧。”

东方墨羽完全有能力通过上二层楼的考验，就看夫子愿不愿意受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