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赶紧跑出大门，绕过院墙一角，见得一系着头巾的小女孩儿，正连忙从地上爬起。一看到长生出来，便“呼啦”一下冲了过来。

举拳便要打长生，口里像是含着萝卜，使劲地喊着：“你个毛头小子，敢用剑势打我！你叫谁贼人呢？”

等小女孩靠近，长生稍一侧身便闪过飞来的拳头。回头一看，那小女孩儿头压得很低，发力太过猛，竟一头向下栽去。

长生立马想到，偷窥本人练功，那就是大逆不道，栽个跟头满脸皮开花，那也是咎由自取。可不知哪根神经连接有误，竟鬼使神差地稍回身，右腿倒着一勾，把那小女孩儿给拦腰拉住了。

“你个毛头小子，放开我！”小女孩没打到长生，倒被长生给拦腰拉住而没有跌倒。更加生气，拚命喊着。

长生心里本来就想着她是咎由自取，又听得她叫骂，赶紧将右腿回抽，小女孩儿顿时趴在了地上，大哭了起来。

看到小女孩儿趴在地上大哭，长生可没了主意，站在那儿呆若木鸡，走也不好，看着也不是，简直手足无措了。

只片刻的犹豫，长生便觉得自己真不仗义，和一个小女孩儿较什么劲呢？

他收剑入鞘，走过去，伸手把小女孩拉了起来。然后蹲在地上，一手扶着小女孩儿，一手拍打着她身上的尘土。

边拍打着才看清那满是尘土的小脸，忙问道：“你是曼丫头，怎么才过几个时辰就弄成这样，来这里做什么？”

小女孩儿停住哭骂，睁眼看到蹲在跟前长生的脸，心里“咯噔”一下，脸就红了。

曼丫头盯着长生的脸，不再哭骂，而是满脸通红地坐在地上呆住了。

长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曼丫头刚才大哭、大闹，就已经让他手足无措了；而现在就傻呆呆地盯着他看，更是让他完全没有了主意：

“这……你……”

直直地盯着长生，慢慢地，曼丫头的眼睛都快眯起来了，嘴角不自觉地上弯，一幅鬼迷心窍的痴状！

过了好半晌，才算恢复理智。

“什么这……这的？你什么你……？”

长生见曼丫头突然又恢复起撒泼的样子，不过口中含萝卜声没有了，刚才心里的一阵难过，也许是怜悯之心吧，也才算平复下来。

他微微舒了一口气，斥责道：“好好地一介丫头，不学好，竟到此来爬墙头，还装神弄鬼地扮成这副模样！”

“说谁呢？真是没大没小！本姑娘不屑与你府上的下人费口舌，就先上来看下你在不在，怎么了？”

“大胆！”“放肆！”赶过来的府上工人们纷纷幺喝着，恰好这时，蒙常山办完交接立马赶来报到，看到眼前场景，只说道：“不得无理，都散了吧。”

工人们都退到一边候着，长生和常山互相见过礼，然后对曼丫头说：“你来此看我做什么？”

“切，我才懒得看你！要不是我家老夫子要我来找你，若你无大碍，就请过去一趟，我才不想来呢。”

老夫子？长生这个学生，只有他去找这位老师，却从不见老师找他。今儿，夏老夫子可能得报长生鼻血如注，惦记着，故遣曼丫头前来探望。可这曼丫头只是传达，老夫子让长生前去面见，想着必定有什么事情。忙问道：“老太傅有什么事吗？”

说着，曼丫头根本不再理睬长生，更没有看一眼常山等赶来的一干下人，用双手袖头使劲擦了擦脸，扯下头巾，大概恢复了一些原先的模样，似乎又元气满满地，十分不屑地什么也不说，也不回长生的话。

“呼”一下就站了起来，所有人还没看清动静，曼丫头就飞身已跃上了高高的墙头。站在墙头之上，一阵风掀起她衣襟的下摆。当然先秦古时的衣衫，不会因掀起衣襟下摆就走光。下面的人群，只会觉得曼丫头刚才还是弱弱地哭泣着的小姑娘，眨眼间就变成了玉树临风般高高在上，而且只大概一抺，那漂亮的脸蛋，就毫无遮掩地吸引住了常山的眼球。

即使长生急忙问老师何事，心思想着那夏无且老夫子到底有什么急事，却也转眼发现了常山这位新来的兄长，竟然一见钟情般，露出了痴痴的神态。

看着曼丫头消失在林立的屋脊、高墙之间，瞬间就无影无踪。

“哇！好强的轻功。”常山还在吃惊地看着曼丫头，想着她抺过脸蛋之后大变样，嘴里赞赏她的轻功，心里却说的是：“哇！好美的女孩儿。”冷不防，曼丫头更是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好哭的小女孩儿，一下子变成了漂亮的小姑娘，再一下又变成了轻功高人。

常山从没有过的心动不已，很想和这位曼丫头认识一下，却只来得及惊叹一声。

常山已十六周岁了，十一、二岁开始，就随父亲蒙恬大将军征战疆场。

军营中，几乎没有女孩子，青春发育期骚动的时候，也总是悄悄跑到老兵营帐旁边，听听老兵们谈谈女人，说说黄色段子，甚至有时还能听到性爱的一些故事。那时，每当听到那些老兵打情骂俏，互相调侃着，甚至真的动手动脚起来，他有有浑身发热，不能自制的时候。但，他一直是个能自制的孩子，也许还没碰到心仪的女孩子，也许对老兵们男人之间的发泄，还没到那种兴趣。

后来到了皇宫，到了皇上身边，宫中美女见得多了，然而心思却疏远了女人，对女人之事也淡漠了许多。也许宫女们的习性，对于军人来说，不太对胃口；也许常山下意识里，不太喜欢或不敢喜欢宫女。这都两年了吧，常山还真的再没有主动去听，也没有正眼去瞧过女人。

今儿，常山忽然发现，自己心中有种渴望，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劲头，在蠢蠢欲动。他眼下，马上觉着来大尊者府当差，真的来对了，仿佛以前常随皇上过来，就是为了熟悉这里，为了眼下能来这里做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