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婉的质问声很大，陆灵素被那一盆冷水浇的有些头昏，“那粉只是普通的灰粉，若是进到眼中洗洗就好…”

陆灵素话音刚落，余光看见谈玲玲眼中居然流出鲜血来，莫婉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陆灵素，你还要推辞，你且看看玲玲的眼睛，可是你所说的那样？她可是来选秀的，要是没了眼睛，要怎么选秀？”

陆雪瑶也闻声而来，看着门前的狼藉，“姐姐，这是怎么了？”

“把人扶到我房间来。”陆灵素也察觉不对，但自己手上的灰粉并无问题，不管这谈玲玲是什么目的，总也不至于用自己的眼睛开玩笑。

“我看还是请御医吧，谁知道陆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万一有所图谋，我们这些人怕是都比不上百医阁的毒术。”

“此事与百医阁无关，况且这也并非是我所为。”

“我们所有人亲眼见你撒毒粉，莫非这还能有假了？”莫婉反问，又吩咐了下人去寻太医，整个院子乱糟糟的。

陆雪瑶也跟着小声开口，“姐姐，真的是你做的么？”

陆灵素百口莫辩，因为还有些昏沉的缘故，陆灵素转身披上衣服，她头发上都是水，脸上的红疹看的不太清楚了，容貌恢复了本来的艳丽。

“我现在说不是我，你会信么？”陆灵素不信陆雪瑶会有什么好心相信自己，两人也始终都是表面的和平，她无意为难陆雪瑶，可却低估了陆雪瑶的心思。

太医和京卫司同时到了院子，管事嬷嬷也忙的团团转，因为莫婉拦着不允许陆灵素替谈玲玲诊脉，陆灵素只能远远站在一边。

“到底怎么回事？”君九溪也听闻了陆灵素选秀之事，但一直没有时间来询问，此时见到自然关切。

“听闻君大人和陆灵素相识，此时一看果然不假。”莫婉开口，“一向铁面无私的君大人，不会在陆灵素身上就变了吧？”

“莫姑娘慎言，本官虽然和灵素小姐相识，但绝不会徇私。”君九溪面色难看，跟着收回了目光。

莫婉道，“陆灵素给玲玲下毒，我们亲眼所见，现在玲玲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了。”

太医诊断之后，又仔细看了看玲玲的眼睛，“这，谈小姐的眼睛恐怕之后都看不见了。”

“让我替她看看也许还有机会。”陆灵素还没有否认莫婉的话，心中又觉得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有些可怜。

“我看你是准备杀人灭口吧。”莫婉反问。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莫姑娘觉得我会当着京司卫和这么多人的面下杀手？”陆灵素早就察觉出端倪来，这莫婉一直咄咄逼人根本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还是莫姑娘想要眼睁睁的看着谈小姐的眼睛失明？”

陆灵素当初替太后诊脉的事情众人皆知，莫婉几次阻拦的确有些奇怪。

“陆小姐不要把罪过都怪在我身上，我不过是担心陆小姐和玲玲有什么仇怨或者另有目的，毕竟你是伤害玲玲的人，不管怎么说，都不该由你替玲玲诊脉才是。”

“本官替灵素小姐担保，本官相信灵素小姐的医术。”君九溪此时开口便有些贸然了，陆灵素和他对视一眼，目中带着感激。

“君大人和陆小姐的关系当真不一般，既然京司卫的大人都这么说了，莫婉当然无话可说。”

陆灵素朝君九溪点点头，便走到谈玲玲身边替她诊脉。手搭上谈玲玲的脉搏，陆灵素就是一顿，谈玲玲身中剧毒，先不说眼睛，要是再晚片刻恐怕性命就要无了。

“怎么样？”君九溪见陆灵素脸色想到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眼下的状况对陆灵素也是很不利，这莫婉倒像是要把所有问题都推到陆灵素身上，尽管陆灵素没有多说什么，也是此情此景根本无从辩解。

“很严重。”陆灵素开口，“眼睛保不住了，我需要一些药材，至少保住谈小姐的性命。”

“什么，眼睛保不住了？”君九溪语气严肃起来，“灵素小姐，事关重大，就连你也没有办法么？”

陆灵素摇头，拿了纸笔下笔很快，“这些是能够保住谈小姐性命的药，若是不想她死，就麻烦准备了。”

“谁知道你这药是不是催命符？”莫婉故作惊恐，“一把药粉就要了玲玲的性命，陆小姐未免太过于心狠了吧？”

陆灵素道，“我说过，我用的药粉无毒，这不是我所为，至于我的药方有没有问题，相信这么多太医可以为我作证。”

“君大人，你说这要怎么处置？”

“来人，把陆小姐暂时收押，此事容本官明日禀报皇上定夺，这个药方就交给王太医来处理，务必保下谈小姐的性命。”

就算君九溪不愿在此地处置陆灵素，可是眼下的状况让他不得不为，按照莫婉的说法，是众人都看见了陆灵素朝谈玲玲使用药粉。

陆灵素没否认什么，君九溪面色复杂，“灵素小姐，请你跟我回去吧。”

“不必为难。”陆灵素走在前面，“我会配合你的。”

没有了红疹的陆灵素美艳绝伦，大概是因为头发湿润的缘故，陆灵素整个眉眼看起来虚无缥缈，多了几分妖异的姿态。

京司卫大牢，陆灵素由君九溪亲自送入大牢。

“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君九溪也很为难，“本来还想来询问幻月姑娘为何突然要入宫，现在竟然有人要陷害你，我一定会查清楚真相的。”

陆灵素道，“此事有些奇怪，尤其是那个叫做莫婉的。”

“莫婉小姐一向与世无争，这样看来和外界传闻大相径庭，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些人都看见幻月姑娘你下毒了？”

陆灵素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这是灰粉，不是毒药，只不过能够让人暂时失去行动力罢了，入夜之后有人敲门，在我门上放了水，之后我关上门又有人敲门，我便有意想要知晓门外之人是谁，洒下灰粉之后没想到是那位谈姑娘。”

君九溪接过陆灵素手中的药粉，“我自然是相信幻月姑娘你的，只是众目睽睽之下，这种事情的确很难解释，一切只能等到谈姑娘醒了之后才有定论。”

陆灵素点头，“要你费心了，我一直没有与她们有什么争端，想不明白是谁要陷害我，更何况谈姑娘所中之毒乃是剧毒，若是再晚些时候，不只是眼睛，人也会因为中毒身亡，所以我怀疑…”

“你怀疑莫婉？”

陆灵素点头，“她一直都在阻拦我救谈姑娘，也许和她有什么关系也说不定。”

院子里面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去，谈玲玲的性命虽然保住了，但是失去了双眼，发现自己看不见了之后又昏死了过去。

陆灵素下毒害人的消息不胫而走，加上她身上本就有很多传闻，事情就变得严重起来，甚至还有人说，当时太后中毒也是她所为，因此才能够知晓太后的状况，一切都是为了在太后面前出风头。

吏部侍郎知晓自己的女儿中毒垂死，还失去了眼睛，哭着跪在皇上面前请求，“请皇上一定要为玲玲做主啊，玲玲一直被臣养在深闺里面，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啊，哪想到不过是离家来到皇宫，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若是玲玲醒不过来，下官要怎么办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