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外婆家时候，天已经晚了，她蹑手蹑脚去浴室洗了澡，躺回床上，给手机插上电。

顾沈辰给她发了消息，让她路上小心，她没回，想到下午那些同学起哄，她心里有点不舒服，实在来说，有点反感。

返回微信页面，她犹豫了会，给萧湛发了条微信：【我们系和美术系来安康采景啦，刚还在我姥姥小区前面的小树林那里，所以我来姥姥家住啦！】

过了好久，对方没回，苳灼钰放下手机，翻了个身准备睡觉是时，手机通话铃声响了，苳灼钰一看是萧湛，立马接通。

萧湛：“下楼，我在你家楼下。”

“……”萧湛怎么会在这里？

她记得萧湛舅舅在附近精神病院，难道他说的急事是他舅舅？

苳灼钰没一点怠慢，起床穿好衣服，轻声关上门，跑下楼去。

果然，萧湛倚在楼下墙壁上抽烟。红色光点在黑暗中显得特别惹眼。

苳灼钰小跑到萧湛面前，拉他来路灯下的长椅上。

她这才发现萧湛脸上的疲惫和精神不济，双眼红血丝布满，下颚已经长出了胡子。

苳灼钰不由得心疼，抬手碰上他的胡渣，“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到底！”

萧湛扔掉烟蒂，一把将苳灼钰搂紧怀里，紧紧的。他似乎很疲惫，下巴搭在苳灼钰肩膀上，闭上眼睛，轻声道，“让我休息会儿。”

声音沙哑无力，让她心里一紧。她伸手在他背上轻轻的拍着，像是在哄小孩子。

他身上烟草味很重，这几天，肯定没少抽烟。

今夜得星空很美，一片蔚蓝色的夜空种布满亮晶晶的星星，还有一弯皎洁美丽的半月。

萧湛躺在苳灼钰腿上浅浅得小憩，一双好看的眉毛皱成一个‘川’字。

到底发生什么事，让萧湛变成这样，从上次有急事，很少和他联系上，发个消息隔了一两天才回她一次，心里就莫名的揪的慌。

许久后，萧湛支起身子，慵懒的倚着，双臂虚虚搭在椅背上，抬头看天。

“萧湛，不管有什么事，你都可以跟我倾诉啊。”

苳灼钰声线轻柔，像这黑夜里的风，轻呼呼的。

萧湛嗤笑一声，摇头，“没事，只是太累而已，休息一阵就好。”

“……”这叫没事？都……不像人样了都。“再急的事，也要注意神身体啊，你眼睛都有红血丝了。”

萧湛愣了愣，靠近苳灼钰，脸上没有过多表情，但那双桃花眼一直盯住苳灼钰的脸，“等我忙完，陪我去玩几天，嗯？”

过几天就是端午了，学校肯定放几天假。

苳灼钰想了下，点头，“好，陪你。”

苳灼钰陪萧湛在长椅上坐了会，才上楼回家睡觉去。

到房间，她打开窗户往下看，萧湛还在原地，手指的夹缝中冒着星光，他又在抽烟。

拿出来手机，给他发了条微信：【少抽烟，对身体好。】

萧湛看到信息时候，明显愣了下，回了个嗯字，把还有一半的烟扔在地上踩灭。

……

……

萧湛一直以为舅舅陆良真的有精神分裂，直到舅舅想吃甑糕，他才得知，甑糕店的老板是舅舅的好友，而且还知道甑糕店的老板和母亲当年有段情缘。

舅舅一直不喜欢吃甑糕，缺一直记得有个会做甑糕的好友，他试图跟老金聊过，老金一听说他是西安萧家人，像赶瘟疫一样把他赶出去。

之后，他直接表明身份，说是陆梅的儿子，老金在诧异当中将萧湛迎进屋里。

和老金聊过后，并没有太大作用，那些人物关系他都已经知道，而且他也确定舅舅没疯。

那为什人医院里一直说他有精神分裂症？舅舅给他做的‘救我’的口型又是什么含义？

没过几天，李德查出精神病医院每周有固定时间，会给别的医院出售熊猫血。

萧湛突然想到自己母亲也是昂贵的熊猫血，那不成舅舅也……

第二天，他就派李德和几个专业医生以体检为由给陆良抽血化验，可是化出来的血却都是O型的。

难道是他多想了？

萧湛有提出让陆良出院，跟他去西安生活，可是院方一直不同意，说病人需要心理救治，不然病情严重会伤害到其他人。

不仅如此，还拿出诊断报告给萧湛看。

所以萧湛就此作罢，不过暗中派人盯着陆良房间。

直到前几天，一通电话，打的他措手不及。

院方说陆良病情加重，需要更多钱买更昂贵的药物来控制病情，萧湛犹豫了会拨出去一笔钱，虽然这些钱对他这个经常混的人来说不值一提，可是几次加起来，却已经上千万。

萧湛亲自开车过来，见到舅舅，脸上没有以往的生机，脸颚骨凸的像只还有人气的僵尸。

萧湛亲自带医生过来，说病人严重低血糖，甚至说是缺血，院方也带了不少血包，给陆良打针进他身体里。

萧湛晚上时候再次找了老金，这次老金没像上次一样把他赶出去。

老金给萧湛倒杯水，“还想从我这知道什么？”

萧湛也没跟老金兜弯子，“我舅舅血型是什么？”

他想，老金应该知道。

老金莫名的看萧湛一眼，“熊猫血啊！你舅你都不知道？”

萧湛听到‘熊猫血’三个字后，当场狠狠一怔。

医院那边一直在骗他！

一边利用陆良得病骗取他的钱财，还一边抽取舅舅的血型再买！

怪不得陆良冲他做‘救我’的口型。

萧湛回到酒店。

既然医院那边苦口婆心制作这种假象来骗他，那他何不将计就计，把那医院一锅端？

后来，他积极配合医院那些人的语言和动作，只是他和舅舅单独在一起，都会以奇怪的高密方法告诉对方接下来的计划。

他一忙就是五六天，小家伙发微信，他看到就回，不管晚不晚，都回一句，哪怕是一个嗯字也好。

医院监控是一周覆盖一周的，所以很难侵入取证，只好从抽取血液的小护士身上突破。

从小护士嘴里套出话已经是几天后了，这件事终于有了进展，萧湛吩咐李德将语音转给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