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闹之后，没有仪式，没有布置，队长张若可便直接让卫然服用药剂。

不过事到临头，卫然又有了点犹豫。

“服用这个过后，还能找老婆吗？”

“可以，我都娶过媳妇了，去年刚生个女儿，你要明白一件事，低序列者没有什么特殊，受伤一样会疼，挨枪一样会死。”

张若可认真的解释着。

卫然松了一口气，都递到嘴边了，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那高序列呢？”

张若可眉头直跳，刘定香掩面而笑。

“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序列7，权限只到序列5，不过到达序列5之前都没问题的。”

“序列3之前不影响你生孩子。”

赵怡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看到卫然狐疑的神色，补充道:

“紫光序列是一种特殊的序列，我没有队长调度权限高，但可查资料范围比他多。”

末了又很小声的补了一句:“但是还得听他的……”只不过没人听到。

见大家都没有反驳，卫然也放下心来。

序列三是个什么样子自己不用知道，也没想法，看队长人过中年才序列7，自己用不着考虑那时候的事。

到时候，说不定自己的娃都毕业了呢。

心中思绪万千，手上动作不停，胶囊不用打开，直接入腹，刚入嘴，仿佛突破了一层隔阂，卫然立马感受到了一种极致的吸引。

犹如大饿三天遇到一盘珍馐。

犹如大渴一天见到一瓢清水。

卫然感觉，自己恨不得使劲把东西塞到肚子里，连通过吞食都显得太慢。

也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对它产生渴望。

也就是这一刻，卫然意识到了，自己连续做的那场梦很可能是真的。

它带来的融合，让自己精神力强大了一点，凭借清醒和两份经历融合，意识到了手镯的一个作用。

药剂是活的，它能引发人对它产生渴望，而手镯先一步吸收了它的活性，待到进入口腔，直接接触后……

无边的黑暗爆发，剧烈的痛苦让卫然发出一道不似人的吼声。

脑中犹如万千钢针猛的扎进去，又猛的拔出来！

卫然第一次后悔了，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就觉得自己特殊了！不一样了！自大了！

这种感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张队长说，自己很不一样开始。

自己没有受到一点影响，感觉序列药剂也就那么回事。

从赵怡第二次询问自己为何没有吞服药剂开始。

哪有你们讲的那么夸张？我感觉很正常啊，无非就是胶囊大一点，会发光。

“控制自己，控制自己……”

恍惚间，卫然觉得一个声音在耳边回荡，敦厚沉稳。

外界，赵东强从背后抱住了卫然，卫然额头上血管横跳，闭着眼狰狞吼叫，就像一头疯了的野兽。

赵怡表情悲伤，不忍看到这一幕，默默地看着手中平板，平板上的照片，同样是赵东强从背后抱住一个人。

那个人痛苦狰狞的模样和卫然如出一辙，只不过是赵怡自己。

刘定香眼中浮现出绿色的光芒，双手按住了卫然的太阳穴，输入能量，防止他血管突然暴烈。

唯有张若可一如既往地沉稳，双手握拳，身体前倾，稳稳坐着，对卫然不住低语:

“控制自己，你的想法里会出现一个独特的印记，观看这个印记……”

卫然从没想过会这么痛苦，这种痛苦根本不是言语能形容而出，也突然明悟了崩溃的原因。

太过痛苦，自然就会崩溃。

这不是意志能决定的，意志坚韧，只能表现为，即使痛苦还能思考，就像一个破烂的纸风车，依旧能动，但不能说它动了，就是挡住了狂风的撕扯。

耳畔的声音，禁锢的束缚，温暖的热。，

恍惚间，卫然感觉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他和自己彻底融二为一，痛苦一下子减轻很多，纸风车一下子变成了铁风车，一道黑色的印记突兀出现，所有的疼痛立刻消弭近无。

只剩下点点微弱的感触，犹如触电之后的麻与酥。

“这么快？”

赵东强惊讶的看着怀中的卫然，他表情平静下来了。

张若可认真的，仔细的盯着瘫坐在椅子上的卫然。

刘定香下意识的松开了手，茫然的看向墙壁的时钟:

“队长，我还没用一成……”

赵怡蓦然转头，表情向来细微不可察的她，毫不自知的嘴巴作了一个小窝形。

卫然缓了好一会，才苦笑着揉了揉脸，感觉脸皮都一阵酸麻。

抬头看见众人姿势，不明白情况，又忍不住说道:

“太疼了，嘶……幸好时间不长。”

“何止不长，你也太短了吧，我当初都持续了二十分钟！”

赵强东从背后跳了出来，像看大熊猫一样看着卫然。

“你这才一分钟，就是怡姐当初也经历了三分钟，她还是天生觉醒的……”

刘立香忍不住啪的甩了一下打火机，深吸了一口烟后道。

赵怡和张若可都没有说话，观察着卫然的反应。

你才短……卫然一想那种疼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张队，镇痛药有用吗？”

“没有用的，身体和精神体的共同改变，服用药物，只会让你立刻崩溃。”

“你现在好点了吗？能不能感受到一个印记？”

张若可得声音不急不缓，卫然听着，很自然的就安静的下来，回复道:

“能，是一个像圆圈，里面还有很多乱形波纹的图案。”

“很好，那个符号就是你特殊的来源。小刘你去把资料拿过来。”

张队长又让刘定香去拿东西，然后对着卫然说道:

“不同的光色代表不同的途径，而没个途径都以序列阶位划分，比如我和强子都是红光途径的，我是序列7，他是序列8，而小刘是绿光途径的序列8，小怡是紫光途径的序列9。”

才序列9，我以为她是除队长外最强的呢……卫然惊讶的看了一眼赵怡，她低头看着平板，没什么反应。

只听张若可又说道:

“你也能感受到了，成为序列者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一点特殊能力，观想符号能增强你的灵性……灵性更强大，使用的能力更强，不同光色的人相遇，比拼的还是灵性能力。”

“意识是我们自我的认知，如果意识只依托精神体，就会变成鬼怪恶灵，如果只依托身体，就会变成行尸走肉，作为人，身体和精神缺一不可，共同构建了我们的灵性，也就是特殊力量的来源……”

话还没说完，张若可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抱歉一声接过电话，面色逐渐严肃起来。

待到挂掉电话后，他便立刻起身:

“强子，小刘跟我一起出发，小怡……你留下，负责指导卫然看书学习。”

“卫然，你刚成为序列者，还没掌握自己的能力和接受训练，就不用一起去了。”

刘定香抱着一大摞书晃悠悠的走了过来，赵东强立身行动，赵怡把她的平板放到了衣服上的口袋里，摇头说道:

“书他自己看就行。”

“那好，卫然你就先把这些书看一下，楼下也是我们的人，不用担心安全。”

张队长也没拒绝，招呼一声便风风火火的带着人走了，

卫然张了张嘴，也来不及询问是不是和王大爷的事情有关。

偌大的房间突然又只剩下卫然自己，看着桌子上半人高的书籍，每一本都像一个石板那么厚，看的卫然头都有些大了。

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卫然看向封面:《灵的认知和稳定》

再往下看:《从符号学到灵的认知学》，《序列之力的调动方法和应对》，《崩溃源于身体精神不协调的论证》……。

“为什么我都毕业了，还要学习……”

卫然无奈的吐槽，幸好这里还有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