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海尽头尽一色，橘红般的霞光分不清在天在水。

卫然摇了摇脑袋起来，一睁开眼就感觉船只在原地打转，转的有点晕船。

我不是让他保持凯门奇的路线继续航行吗……他皱着眉，找回了失去意识前最后一点意识。

这一次，远比上次灵性耗尽的情况好很多。

可能，与上次被更高层次的存在刺激过有关系。

身体的触觉逐渐回来，卫然还没来得及打量四周，就闻到了一阵幽香。

及目，是一件狭小阴暗的房间，应该是船内，但这只船正在打转。

闻到的香气来自近在咫尺的赵怡，她正把自己抱在怀里，目光警惕，耳朵附在一面墙上。

瞬息间，他就冷静了下来。

意识到了危险。

来不及感受近身贴温的旖旎，卫然胳膊抬了抬，动作轻微，引起了赵怡的注意。

“你醒了！”

明亮的眼睛透着惊喜，卫然看到她好像猛然松了一口气，却把自己抱的更紧了一点。

“怎么了？”

回想失去意识前的最后时刻，自己虽然给她的那把枪没子弹了，但地上死了那么多人，赵怡不可能傻到不会再捡一个吧？

再说了，她堂堂一个序列者，还是极其稀少的紫光序列，难道还压不住那普通人？

疑惑很快被解开了。

卫然见她抱着自己，贴耳软语，温香的味道一直往鼻孔窜着，说出的话情况却不是很好:

“戴青青来了，正在到处找你那个宠物大鲸鱼……”

我可没本事有这么厉害的宠物……卫然揉了揉眉心，不好意思躺在她的胸口，半直起身子:

“你给调应局发消息了吗？”

赵怡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声软娇嗔:

“有磁场影响，发不出去，你刚陷入昏迷的时候我就试了试，但那条大鲸鱼身上也有序列呀，现在更不可能了。”

倒是忘了这茬……卫然拍了怕脑袋:

“戴青青序列几，还带有别的手下吗？我们在躲谁？”

“嘘……”

赵怡忍不住一手按住了卫然的嘴巴，继续咬着耳朵:

“小声点，她序列6，就一个人，但有个很强大的物品，现在是那个船长和他们的手下在找我们，戴青青来之前，我大概判断出，现在我们是在去英伦的某个航线上……”

强大的物品吗……卫然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她此前找自己时，带着那个罗盘。

但这些个船长船员再度归从到她手下，反而是自己没想到的。

此前自己的杀戮，还没给这些普通人震慑吗？

思绪逐渐回归，智商也上来了。

他苦笑了一下，感觉自己可能有一点没关注到。

此前，赵怡被五花大绑时就被放在船长室。

如果是一个正常人，见到一个女孩被绑成这样，不应该报警吗？

能被凯门奇带到一条船上的，怎么可能是无辜之人？

目露森寒，卫然从半坐站起身来，看了看身上的东西。

都没缺，还多了一把满弹手枪，说明赵怡确实不傻。

“先别动作，她手里有个东西，能很快找到我们，要不是那个大鲸鱼现在牵住了她，我们就要被抓到了……你先稳定状态……”

此前卫然昏迷后的样子，真的让她感到后怕了，此刻紧紧抓着卫然的手腕，依旧小声的说着。

“没事，我醒了，就放心吧。”

卫然握了握她的手指，然后毫不犹豫的掏出幽蓝的匕首，往手腕一划。

金币出现，滴滴鲜血在赵怡的注视下，滴入了金币上闭着眼的头像上。

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出现，赵怡见他重新拉住了自己的手。

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

“现在好了，别松开我的手，就算站在她面前也看不到我们……”

卫然说着，一个踉跄，被赵怡赶紧扶在怀中。

慌张看去，只见他脸色像失血过多一样苍白。

“我没事……”

他甩了甩头，刚醒来就这样消耗自己，头一下感到一阵眩晕。

却见赵怡一只手抓着胳膊，另一只手在自己身上摸索。

一小会，就摸出了两块巧克力，已经被她的体温软化了，撕开时还有点麻烦。

“你吃点。”

“好。”

卫然一口就塞完了，

感觉身体稍微回了一点能量，却见她抱着自己胳膊，眼泪吧嗒吧嗒的掉着。

顿时又手足无措了起来，赶紧给她抹眼泪，

留下两道不明显的可可脂:

“刚才忘记给你留点了。”

赵怡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噗嗤一笑，冒出了一个鼻涕泡。

还没等卫然反应过来，就顶着一个小泡泡吻了上来。

……

“想吃你早说啊，都到嘴里了还抢。”

心里吐槽一句，却见垫着脚尖的她不好意思的抱着自己，眼泪鼻涕啥的就在胸口蹭着。

忍不住拿袖子擦了擦脸，他拍了拍赵怡的后背，直男的说着:

“等回头解决了他们，想吃多少都给你买。”

听到这话，赵怡一瞬间是懵逼的。

知道卫然是直男，但没想到他这么直。

她忍不住抬起头，仰着秀气的小脸，脸上像个小花猫:

“你喜欢我吗？”

喜欢……卫然下意识的心里说道，还没回答，就听到她继续着:

“你肯定喜欢我，要不然上一次就不会救我，那次就算了，但你这次，游了这么远，都差点灵性崩溃……”

说着泪花又在双眼中盈盈。

卫然忍不住拿袖子帮她擦了擦脸庞，然后轻轻的吻了一下她:

“别哭别哭，我印象里的赵美女，可不是个爱哭的小花猫。”

……

“哼。”

胸口被锤了一拳，卫然又被赵怡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短暂的温存，紧接着就要面对血与雨的洗礼。

他牵着赵怡的手，从狭窄的船舱底下某个房间出来，迎头就看到了两个拿着枪的狠厉男子。

脸上狠厉的表情非但没有增加他们的凶恶，反而更像是在掩饰心中的不安。

“那该死的娘们带着他跑到哪了？”

“管她跑到哪，肯定跑不掉，照女士说的，她是一个没了爪牙的老虎，那个男的更是随时就要没命，”

“要我说，别看他们整天吆五喝六的，真让我碰那玩意，我肯定不愿意！”

他们走下一道铁梯，粗暴的拽开一个门后，继续下一个。

而赵怡瞪大了眼睛，像个依人的小鸟一样紧贴着卫然，就看到这两个人从旁边走过，连看都没看自己。

“没人，哎，凯老大也真是废物，十几秒就被杀了吧，现在来了个更强的，反而让我们来找，那娘们可是带了两把枪啊！”

“再厉害不还是怕子弹？也就是那个怪物不怕，你放心，我们人多，那娘们肯定不敢开枪。”

“你说，那个男的好像不能动了，要是我们找到了，找个机会控住那个男的，能不能逼那个娘们就范？”

“有可能啊，她还挺好看的，那脸蛋，那身材，跟上次抢到的那个小姐有的比了……”

“有个屁的可比性，她这种水灵的都快出水了，一看就是雏儿，到时候老子第一来！嘿嘿嘿……”

赵怡面无表情，如果不是感觉她攥紧了自己的手指，卫然还以为她的心境会不在意这种言语刺激呢。

见她投来询问的目光，卫然没有任何回复，只是抬抢。

砰！

巨响在钢铁之中回荡。

“在哪，出来！找到人了！”

死掉一个，另一个猛然一惊，嘶声力竭的大喊起来。

却环顾四周，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在哪。

卫然看着他举枪的样子，不由摇了摇头。

枪这玩意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因为至少需要练习，需要接触。

在玄国，最难碰到的估计就是枪和毒了。

而这个人即使拿着枪，双手颤颤巍巍的抖着，超过十米卫然就能确定，他打不到自己。

而他也没想给这个人多废话，只是抬抢。

砰！

对方立刻身死，卫然却皱了皱眉头，听到了铁梯那边传来的脚步声。

他在开枪的同时就将金币抛到了对方的尸体上。

一滴极异猩红的鲜血从尸体上浮现，包裹住金币，只留下一道人形灰色痕迹。

拉着赵怡的手，卫然掠过仍在悬空的金币，从新隐蔽自身。

到达铁梯口，见三个人举着枪快步奔下。

他没有犹豫，幽蓝匕首直接在上楼一步的过程中，划过每一个人的脖颈。

嘣！

嗬嗬……

捂着脖子，到死也没看到卫然两人的船员，从铁梯上跌落。

只在生命的最后一眼，看到了阶梯上踩过一只女士运动鞋。

白色的鞋邦上还有滴滴猩红刺目。

但他们之中最后一个下来的那人，眼前看不到人，只见幽蓝划过，前面两人就脖子冒血，倒也算果断。

一枪开到面前视线的无人处。

也就是卫然胸口覆盖了一层黑甲，否则肯定要交代。

及上，蓝色的刀锋挽了一个刀花。

卫然拉着赵怡，就像一个无法看到的鬼魅。

十步杀一人，见血必封喉！

当他们冲到甲板上时，赵怡才反应过来。

回头望去，只见通道里三三两两倒着死士，血色和腥风同时在里面蔓延开来。

她仔细的看着紧紧拉着自己双手的男人，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收割死亡的迅速，冷漠的让自己感到陌生。

剩下的人已经吓破了胆子。

就算怪物，也远远没有眼前的景象可怕。

最起码，怪物还能见到，还能对付。

可现在明明看不到任何人，只见每一次幽蓝划过，就有一人丧命。

人一旦丧失视觉的‘注视’，连应对的勇气都没有。

此前在小舱房间里，卫然还能搁这窗户看到海霞。

出来后却已经是悬月当空。

他静静的上抛金币，心里默念:

“戴青青在哪？”

同时和赵怡的身形也显露了出来。

一见到卫然，晋升的三五个人直接两股战战，丢下枪就疯跑了起来。

卫然计算了一下，大概还有一些人在开船，但暂时没理会他们，而是将目光遵循灵感，投向桅杆顶处。

那里，戴青青正坐在一个横栏处，长裙翻飞，秀长的双腿在月光下摇晃着，美不胜收。

正好抬头，正对一双泛着青光的眼睛。

“或许，当初我犯了一个错误。”

依旧温柔平和的音色，戴青青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脸上依旧带着微笑。

卫然依稀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她时给自己的印象。

笑容明媚温柔，知性美。

却直到昨天，才想明白，跟杜敏涛合作的就是她。

而不是自己整天怀疑的那个阴沉王嘉。

赵怡也抬头看向了她，却在那双青光弥漫的眼中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

“你果然长大了，都有了喜欢的人了呀。”

她下意识的就想开口，却突然感觉自己被拽了一下。

犹如从水中突然被拽了出来，浑身透凉，寒气突生。

抬头，就看到了卫然正半低着头，一双大手覆盖上了自己眼眸。

“不要看她的眼睛。”

交代完赵怡，卫然就默默举枪，打向那个桅杆上的身影。

那道在月光下稍显清冷孤寂的身影怦然破碎，卫然猛地转身，枪口指向一舵绳。

那里明明空无一人，却传来一声咬牙的闷哼。

一个身影显露出来，鞋子上还挂着几根扯断的草藤。

啪！

戴青青一个响指，卫然就直接半跪倒了地上。

就像，

猛然被万千钢针扎进脑子一样。

精神穿刺……他浑身骤然浮现出黑色的鳞片，头顶突然冒出火星。

抬头，却见一身长裙的戴青青竟然就在面前，枪口正冒着烟气。

卫然嘴角泛起笑容，猛然举刀前刺，却一个鞭腿，打向侧边。

身前的影子破碎成光华，但卫然却踢到了戴青青手中的枪。只见她真正的身影浮现，皱着眉看向跌落到远处的枪支。

卫然正待开枪，却感觉眼前一花，手中的枪也被她踢掉。

不仅如此，一脚还把卫然直接踢的侧飞了出去。

“你能直接看到我？”

戴青青的笑容玩味。

“障眼法罢了。”

卫然缓缓起身，声音没有任何波动。

知道自己其实根本看不到她，只是有金币的灵感追踪罢了。

这短短几个呼吸，

别说普通人了，但凡换个序列7，也要死在她枪下。

凶险程度远超卫然面对过的任何一种怪物。

视觉隐身，假象，精神穿刺，还有催眠……

卫然就发现了戴青青至少用了四种能力。

而他自己也是能用的全用上了，更是在金币的灵感协助下，才做到这种程度。

“说的也是，本就是假的。”

戴青青依旧保持着笑容，眼中却冒出了盛亮的青光:

“其实你看到的世界并不是真的，不是吗……”

卫然也没了枪，干脆直接拿刀，满是黑色鳞片的头微微歪在肩上: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们进行催眠前，一定要进行沟通呢？”

“是想要，获得言语这把钥匙？”

他很难用具体的东西表达出自己抽象的理解，一边笑着，一边眼睛露出黑色的光芒。

看到了戴青青的笑容几乎保持不变，细看却有点扭曲恐怖:

“是啊，一个人的精神体就像一个房子，认知就是内核，想要进去，得先获得通行证。我很好奇，你的黑光序列的能力是从哪吞噬的？”

“科米亚恐怖之森秘地入口浅层区域！”

卫然脱口而出。

他悚然一惊，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却感觉脑海里突然多了一个‘我’

虽然只存在一瞬，但也让人不寒而栗。

而戴青青更是面色难看，似乎在努力的调整着自己微笑的幅度。

两人，又彼此交手了一波。

可这一次，卫然落了下风，甚至可能是死地。

他根本不能确定，自己脑海里突然被埋下了多少个‘自己’。

多重人格分裂的精神疾病发生在别人身上时还感觉不深，可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尤其是生生被人制造出一个人格，就十分可怕诡异了。

戴青青调整了半天，似乎没调整过来。

她却不再尝试保持笑容，而是一脸冷漠，就像一个冰山女神，又像是突然摘掉了戴在脸上的面具。

“你很强，经验也很丰富，但可惜，终究只是序列7，没有序列6的能力。”

戴青青一脸冷漠的走了过来，随着话语脸色却逐渐柔和下来:

“杜敏涛总是以为我不懂他的计划，我怎么可能不懂？他想要改变世界，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我。”

卫然浑身颤抖，想要趁机拿刀刺向她，另一只手却死死抓住自己的手腕，自己和自己在意识空间里剧烈争斗。

浑身的黑甲退了又起，就这样，他被戴青青举起了脖子:

“所以，像你这样超脱计划之外的人，还是死了吧。”

说罢，手指用力，卫然的脖子直接发出脆响。

发在死亡的刹那，终于短暂的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他本身就是吞噬了完整的绿光序列，作为唯一有治疗效果的光途，一直没用上的生命力激发终于用上。

转瞬，碎裂的喉咙就修复如初。

脑海里强悍的求生意志终于彻底压灭其他意识，将其转换成星镯里的一点青光。

他求生的意志，可是在神祇的注视下，都扛了过来！

“真是麻烦。”

戴青青一脸冷漠，就要继续捏碎卫然的喉咙，同时另一只手也朝他的头上袭过。

在踢掉彼此枪支的时候，卫然就知道了戴青青身为女子，力气一点都不比自己差。

这一拳下来，自己不死也要脑震荡或者痴呆。

好在，卫然已经习惯了在生死间跳舞。

他一拳挡住了对方的攻击，另一只手却没试图挣开自己被掐的喉咙。

反而直直刺向戴青青的胸口。

反正，喉咙碎的瞬间，自己也能修复过来。

无非就是吐点血，肺里进点血水，不是什么大问题！

戴青青的眼中闪过惊疑，及时松掉了卫然，躲了过去。

“为什么！”

刚问一句，她就脸色又难看了起来，恶意不受控制的发散着，想要直接冲上去将卫然碎尸万段。

没得到回答，戴青青一个翻滚躲开，卫然为了节省灵性，只有双手覆盖鳞片，抓的甲板都刻出一道道深痕。

“卫然！小心！”

一道娇喝突然大喊，卫然抬头，只看到赵怡飞扑了过来。

而另一个方向，戴青青正捡起了手枪，面无表情的说道:

“结束了……意外。”

他瞳孔猛然针缩，看到赵怡的胸口展开了一朵血花。

瞳孔针缩之后，双眼内却猛然旋转出了一个漩涡。

“小怡！”

卫然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扑向手上的赵怡，

却，

一把幽蓝，狠狠刺向赵怡心口。

砰！

没接触到，赵怡就猛然变化，变成了戴青青，胸口的血洞也消失不见。

她手掌中出现了一把枪，应该是刚才摸到的真正的枪，打向卫然的脑门。

卫然却早已经浮现出了黑色的鳞甲。

“不要！”

真正的赵怡双手捂着眼睛，不知道是她本人的意愿，亦或者是受到了戴青青的操控。

但根本来不及了。

卫然已经扑到。

在戴青青尽力的挣扎中，虽然没扎到心口，也刺穿了肺叶。

他拔刀，看到戴青青失误之后仍在疯狂挣扎，精神穿刺像不要钱似的直扎脑子。

面无表情的忍受着，向着其心口狠狠刺去。

一双手抬住了卫然布满黑甲的手臂，戴青青咳出了一口血沫，表情阴历，进行着最后的挣扎:

“你也是真的狠心，小怡每次都会因为你而精神体失去防守……”

不是我狠，是有金币在……卫然充耳不闻，稍有差池就会死亡的激烈对抗，容不得自己分神。

戴青青受了重伤，怎么可能角力得过自己？

正当卫然遭受着精神穿刺的折磨，眼前的视线都有点模糊的时候，戴青青怀里的某样东西似乎吸收到了蔓延开的鲜血，一下子从她怀里飞出来。

脑门一疼，卫然直接被砸飞了取出。

落在甲板上发出沉声闷响。

甩了甩嗡嗡的脑瓜子，卫然看清了砸飞自己的是什么玩意，一个似乎已经失去了力量的青色石头，掉在她身边。

而戴青青正扶着胸口，捡起石头，挣扎却快速的往船栏边跑去。

想跑？

卫然直接双掌指控虚握，戴青青的脚边突然升起两条粗壮的藤蔓，没给她反应过来就捆到了地上。

金币传来的灵感显示，其并非幻影。

卫然紧绷的神经悄然松懈了一点，大口的喘着气。

交手时间不长，但这一次，绝对是自己经历的，除了上次差点失控之外，最险恶的一次。

生死就在毫厘之间！

没有金币，自己根本分不清她制造出来的映像。

那幻影甚至连思绪念头都有，甚至能引爆出恶念！

如果没有金币，自己能被她玩死！

他一边恢复体力，一边走向戴青青，站在她的身体旁边时，感触到了另一股灵感。

原来是刚才被她怀里那块石头砸飞的时候，掉出来的音贝。

可能是因为神经轻松了一点，他接通了过来，却没想到，听到的不是现在唯一还持有音贝的薇拉塔的声音，而是一个低沉带有磁性的男子音色:

“卫然，我的侍灵仆从刚才死了，所以联系了一下你。”

“明人不说暗话，希尔家族的大小姐，换青青，一换一，很公平。”

卫然静默了一会:

“我要是不换呢？”

“随你，我现在只是好奇，青青死了吗？”

他声音沙哑的回复:

“还没，快了。”

“那好，你帮我治好她，我回头给你个惊喜，如何？”

杜敏涛语气轻松的说着，似乎是在和朋友交易:

“当然，你也可以不治，但她伤到哪了，希尔小姐也会如此。”

卫然深吸一口气，眼中黑色的旋涡不停旋转:

“在哪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