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这里头到底有多少人是你安排的托？”

苏墨心情舒畅，正与李清照对饮。

就连小青都在旁边小口喝着，不过杯里是李清照提供的果酒，不然分分钟翻肚皮给你看。

李清照也愉快极了，果酒换珍藏数十年乃至百年的美酒，这等好事上哪找去？

美滋滋的喝一口，差点没冒泡。

“事到如今多少是托又有何重要。”李清照欣喜道，将临安府那些书生士子牵着鼻子走不说，还办成一件利民的大事，成就感简直满满。

“也对，接下来要确保他们将事情真正办完办好才是正事。”苏墨点点头，托固然重要，没有他们就不好引导事情走向。

但到了这一步，没有托也无妨了，他们自己都会裹挟着上船，不然你不这么做就是不道德，咱们这群正人君子鄙视你，孤立你，不屑与之为伍，而且笔杆子也不客气，保准让你遗臭万年。

但凡要脸的，就不可能无动于衷，不然名声真就全完了。

“且放宽心，人手已经散出去了，哪里做的最好，第一时间便有人在临安府内宣扬。谁若是敷衍了事，保准也让临安府人人皆知。他们现在是不做也得做，并且做了还得做好！咯咯咯，委实痛快，来满饮此杯。”

嗯，李清照这是喝出点感觉开始兴奋了。

单李清照一个外人，肯定没有这么多人手够使。但苏轼又怎么可能没有点底子留在临安？更何况不出意外，下任知府乃苏轼至交蒋之奇，对他有利的事，又怎么可能不帮，他家里临安府可是近的很。

或许挖井一事因为他尚未任命到任没啥关系。可府库已经堆满了粮食，届时真有早灾，压根完全不用愁。闹不好就是大宋史上最强的一次救灾，旁的不敢说，零饿死总没问题吧。单此一项，名留千史足矣。

“来，满饮。”苏墨很给面子一口闷，难得不说人家酒鬼。

小青一瞧，不高兴了，没瞧见本大王现在也是端着酒的嘛，而且此事她也有出力的好不好。为了消息最快来回传达，她都来回跑多少趟了。

见小青端坐轻咳，苏墨了然了，倒上酒。

“此杯定要敬咱小青大王，此番不辞劳累、千辛万苦、呕心沥血……”

“停！”小青一瞪眼，怎的了怎么就呕血了，会不会说话。抿了一小口，道：“也不知道你们图个啥，忙来忙去，又有几人知道你们。”

闻言，苏墨和李清照对视一眼，大笑起来。

“有所为，有所不为。与活万民相比，区区虚名又算得了什么？有此一事，小女子也不枉活一回。”李清照笑着，心中不由又感慨起来，谁能想到，此等善事的背后，居然是妖怪呢？

这话苏墨很赞同，但小青却难以理解，毕竟人家是真妖怪，就算是守序的妖怪，人族如何也和她没多大关系。

当然了，做善事她不反对，唯一可惜的还是名声，现在去府城内随便一问，都只会回答你此善举乃他们书生士子自发之举，压根没李清照什么事，更别说她小青了。

若是能将这名头挂到她小青头上，然后来个万家生佛啥的，怕是获天地以及西湖水域认可成就水神的肯能性更大了吧。

临安府迎来一波做善事大热潮，搞的轰轰烈烈自然也就传了出去。其他地界不大了解临安府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但也的确引起一部分心善的人家效仿。

此事传入京中，赵佶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在他这个有德之君的统治下，方有临安府如此规模善行。这不是他自吹，没看满朝臣子都这么说么。他赵佶就是有德之君，以后还会是千古明君，有什么问题？

忧的是，此事被人拿来做为攻击吕惠卿的手段。不得不说，吕惠卿很猛啊，刚回朝便战力彪悍，谁也不惧，见谁怼谁，绝对是个做靶子和背锅的最佳人选，他还准备多用用呢，可不能轻易被人搞下去。

不然真搞下去，再起复也得等几年，可吕惠卿都多大了。

最终一边下旨赞许临安，并命人立碑以作表率之用。另一边雷声大雨点小，夺了吕惠卿的虚职少了份俸禄，外加家中思过三天，便算是惩罚。

因为这一份圣旨，临安府再次出了名，也将临安的书生士子彻底推向前排正了名。

以至于，当天庭各方得知生死簿一事，并命各自命人探查时，也只知引起生死簿大变的缘由是因当地人的自发之举，源头却无法确定。

毕竟没人愿意提李清照这个外人的名头，就更不会知道李清照身边的苏墨。

而苏轼这个特殊的存在，尚未作出决断的阎王们暂且选择隐瞒。他们也需要时间获取更多的消息。

“那么，后会有期。”

临安府城外，苏墨和小青正在和李清照告别。

如今大势已成，挖完第二个村子的井也就没有必要继续。为了名声，有的是人会比他们做的更好。

反倒是李清照又耽误半个月，早该走人了。

“真就这么走了啊。”小青有些惋惜叹气，一段时日相处，姑且也算朋友了吧，何况人家后来一直对她很不错来的。

“那过段时日，咱们出去游玩一圈，顺道去看看她？”苏墨道。

“也好，本大王胸怀四海，的确该出去走走看看。”小青一本正经。

“唔……小青大王……言之有理！”苏墨撇了一眼，重重点头，但凡小一点，怕也不敢轻易说自己胸怀四海。

既已绝对过些时日去找李清照玩耍，小青也就没有不舍起来，拿起对方重点相赠的果酒坛子，馋的直流口水。

“这可是难得的上好果酒呐，得有多好喝？”小青觉得自己没法忍。

不由想起李清照特地将她叫上马车的场景。

‘此果酒很是难得，千坛也不定能一坛的最美果酒。此酒特殊，揭开后香气挥散极快，需毫不迟疑，一口能喝多少就喝多少才能体会各种滋味。可惜只有这一坛，苏郎君那里只好落下了。’

嗯嗯，那就喝掉好了，这么一坛我一口也喝不完，剩下的就当赏赐给苏墨便是，免得说本大王小气。

“这是什么？果酒么？”苏墨也没多想，小青意外的爱喝果酒，是以李清照没少送，他也搭着喝了不少回。

正好有些口渴，伸手就拿过来揭开，准备摸两个杯子来倒。

哪想小青瞬间急了眼，抱着坛子猛灌。

“噗……不好，被骗了！”连喝数大口，酒坛摔落，小青一声惊呼过后，呯的一下化作青鱼。在半空就翻了肚皮往下落。

！！！？？？

还好苏墨眼疾手快。

说什么来着，就说李清照会报复的吧！

（这一年的确明确记载了两浙、江苏、江西、湖南等地有早灾，非瞎编。此外，蒋之奇也的确是吕惠卿之后下任杭州知州。当然了，咱书里肯定提前上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