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乱砸一气，猛然反应过来自己情绪不对，沉下心来盘腿打坐。

然而一闭眼，就不自觉想起那句‘美人在骨不在皮’，再结合他说的红粉骷髅……

一瞬间，脑海里充满了穿着华美霓裳的骷髅飘来飘去，空气中还散发着好闻的香气，还真就有几分觉得，就算是骷髅，似乎也不赖的错觉。

“不好！”

这才想起粉雾可是还没散呢，这么心智一乱，顿时就被入侵。不敢多想，连忙静心念经，同时打定主意要回寺静修一段时日，以弥补看起来仍旧不够坚的心智。

而另一边，不会遁术的苏墨只能以走的方式慢悠悠的带头领路。惹得白素贞一阵猜测，心说现在高人都这么淳朴的嘛，至于白玉，完全被她当做小跟班了。

也怪不得人家白素贞这么想，谁让白玉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跟在最后呢。

可实际上苏墨也在犯愁呢。

他的确没见过白娘子，可作为一个穿越众，白娘子的故事谁还能不知道不成。

又是白蛇又是法海的，完事化作人形那股子温婉贤淑的气质，认不出来才叫奇怪。

可坏就坏在言语太快，想着这时候要怎么圆回去。

没等苏墨想好呢，白素贞就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发问了。

“敢问这位……郎君。”白素贞本想叫高人，想想又觉不妥，便继续口呼郎君。“妾身山中修行，前不久才下得山来，不知郎君如何知晓妾身？”

“啊……这个么，咳，其实，嗯，是一位老翁告知。”苏墨情急之下，将穿越众的万能老爷爷搬了出来。“对，其实人家也只是说了一个故事，我也没想到会有真人真事。”

完美，这漫天神佛的，总有几个隐藏起来的大牛，这般说法谁都挑不出毛病。

而且他说谎了？也没有嘛，本来就是当作神化故事看，谁晓得真就来个穿越，还真就冒出来真人，上哪说理去。

此言一出，白素贞顿时就信了三分。

她自打下山，除了在观音大士那里暴露过姓名根脚，就连金身罗汉悟净和天庭心月狐李然他们都只说了个姓名。之后一直低调行事，哪里会有什么熟人。

反观苏墨，一见之下就知她是谁不说，还大呼不应当，甚至还言不该这般早与观音大士接触。

这就让人很在意。

事关她得道上灵山，由不得她不上心。

“不知……此故事如何描述？”白素贞压住紧张的心情问。又觉失礼，赶紧继续道：“郎君若能解惑，待妾身得道后必定回报。”

得道？不就是想上灵山么。

想想各版本的结局，最好的就是全家飞升。看起来不错，但仔细一想问题不小。

这意味着白娘子报恩结束尘缘已了入了灵山。而她儿子许士林摆明了文曲星转世，那是天庭的。而许仙，就算他奇迹般同入灵山，那也是缘分已断，不可能还是夫妻。若是上的天庭，那就更没戏了，见面都难。

可以说，这个家就彻底没了。

明明整个故事感情如此丰富动人，结果看似圆满的结局后头充满唏嘘，无论怎么想都不算什么好结局吧。

再且，以白娘子的妖身上得灵山，那能是什么好位置，灵山那的妖怪除了关系户，地位都不咋样。不然凭借白娘子广为流传的故事，为何民间都没见啥庙宇？

不就是没分配职权管不了任何事，自然也就没信仰么。

是以白娘子的结局已经显而易见了，好不容易断了红尘，结果就是上灵山做了个木得感情的打手。

好家伙，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苏墨是完全接受不来。

“那什么，非得得道上灵山？”苏墨小心翼翼的反问。

苏墨的本意只是想试探一下，如果白娘子非要坚持己见，他也不会非要拦。

只是白素贞正心中不安呢，这么一问，脸色顿时煞白，只以为苏墨这反问就代表着她上灵山的结局很烂。

苏墨哪知道对方心里这么多戏，好一会见白素贞没吭声，以为对方其实也没那么坚决非要上灵山，顿时松了口气。

白娘子的故事里，白素贞肯定是主角，可小青也是绝对重要的大配角嘛，说女二都不为过。以她两日后的姐妹情，苏墨自是将白娘子视作自己人。能不坚持上灵山自然最好啦。

这般想着，便道：“其实我一直都挺好奇一个问题，为啥得道非得上灵山或者天庭不可。难不成没有这二者之前就得不了道活不下去了？反正我是决定游戏人间，看遍人世繁华，多好。”

不说还好，一说白素贞脸更白了。这意思，不但灵山上不了，连天庭也没戏？

而跟在最后的白玉也是瞳孔微缩，这言语，好是大胆啊，若是叫两方势力听去，宰你个小妖不跟玩似的？

白素贞浑浑噩噩的走了，修炼千年一心求道，结果哪都去不了，顿觉迷茫，道心不稳，急需静静。

白玉也没客气，紧跟着也火急火燎闪人，弄的苏墨一头雾水，什么情况这是。

却说白玉远离苏墨，拔出头上的玉钗掐诀念咒，不多时玉钗上多了一道划痕，但白玉也跟着消失不见。下一刻睁开眼，白玉已然回到了广寒宫。

这一幕若是被天庭其他人瞧见可了不得了，私自下凡可是重罪。若以此作为把柄或者契机，无论是要挟还是隐瞒，想必都能拉近几分与嫦娥的距离。毕竟嫦娥可是很宠爱自己的玉兔呢。

“嫦娥姐姐，你一定不知道我这次下界都遇到了什么，实在是……”刚一回来，白玉便化作白兔蹦跶进帘中女子的怀抱。

好一会，待白玉叽叽喳喳说完。女子摸出了与苏墨那块九尾玉牌一模一样的牌子，思绪陷入了数百年前。

那时候广寒宫还不似这般冷清，还有着太阴星君以及一众仙子。

西游结束后，唯有她与白玉以妖身留守。

而那之后，群仙陨落，妖族一蹶不振。人间只知嫦娥而不知太阴，以至于太阴逐渐没了声明，以嫦娥是为月神。

更可笑的是，低调数百年，竟然都没多少人还记得她的出身，只以为是人族。

嫦娥看了看手中白玉，九条白尾展开。

不是白狐九尾，谁人能以绝色冠绝三界数千年？

人族不行，其他妖族不行，漫天神佛同样不行。唯一能争者，唯有同是白狐九尾的妲己一人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