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集体仓促设计的地面探测器在低温环境中频繁出现故障，不完善的技术导致各种问题接连发生。所有雪地车在极夜下奔走，根据卫星定位寻找故障探测器的位置。

一位驾驶雪地车的技术员和其它同行一样，每时每刻都能看到亮起的漠星南极，他清楚自己搜寻的故障探测器跟漠星有关，只是拼凑不出一幅完整的图景。

登机前，新集体向所有呜提供全套工作和生存装备，总之，他们身上没有一件东西是自己的。

技术员很想把自己看到的景象放到胶片上，加上漠星的背景。但转念一想，几秒的曝光时间，缓慢的极光也会拉出一片虚影。

“到了。”呜拍打身后的隔板，大声说。

后面的回应是门清脆地打开，又沉重地关上。

呜从右侧玻璃看见技工笨拙地跳向倒伏的旗帜，探测器很好找，数米上的天线比大多数标志要显眼。

技工放下背着的替换探测器，很大一部分探测器故障的原因来自电池，隔热层和加热层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军用级的热控技术没能承受住北极的极端环境。

问题很快确认，电池的放电效率跌落到45%，远低于设计值。低温下放电效率降低导致热控系统无法正常工作，最根本的原因是出厂前长时间的极端环境测试。解决的办法也很简单，换块充满电的电池，反正探测器用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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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台控制中心，路荆和云骅最后一次确认阵列的工作状态，修长的百米波不曾停滞地拨动乌天这粒灰尘。灰尘上，一些更小的结构在等待更为强劲的十米波。

实习生和维护成员悉数静坐在工位上，一台无线电管理法实施前制造的电台接收来自漠星的无序无线电爆发。夹杂着银河系背景声和模型无线电的平静的嘶嘶声中，偶而会爆发出几道沉重的嘶吼，像是冰期前的巨兽在争夺领地。

临近午夜，控制室的窗帘收拢在两边，两色相融的漠星仍悬在天的高处。

跳动的倒计时即刻归零，乌台的阵列未有明显的反应。

“大家再等等，旧多拉说提前或延期都是可能的，这是漠乌系最常见的现象，不可能不出现。”曲集用命令的口吻说。

屋子里徘徊着先前的轻噪声，直到电台以不同寻常的频率接连嘶吼了两次，这间接验证了曲集的解释。

在所有呜等待的时候，三处阵列的配套机房，检修时查看的指针高速偏转到另一侧，以违法操作手册的量程超出刻度。

叠加的天线信号进入电路板，对特定频率进行带通滤波，随后放大进入光发射机，乌台几无延迟地接收到经过简单处理的信号

粗糙的信号呈现出旧多拉猜测的结构，一段缓慢的向上偏移，随后极速下坠，形成机制暂不明了。

“真壮观。”注视曲线的路荆想象出一幅不可见的图景，就像把脉冲星替换为巨大的漠星，一颗在很近距离上环绕的卫星经历着不停息的地质活动，将重粒子抛出自身引力场，盘旋进入漠星，无止尽的环绕电场加速辐射出强劲的射电爆，几乎能媲美脉冲星。

“听说过客星吗？”一边的云骅问，。

“有这种东西？”路荆茫然地看向曲集，像是在求助。

“很久前的说法，关于蟹状星云爆发。”曲集平静地解释，本想宣布解散，但云骅的转折激起了他的兴趣，“云骅，你想说什么？”

云骅从容地说：“我上过一门选修课，有涉及蟹状星云，除了客星这个形象的名词外，我还记得一些，比如跨越数十个量级的能谱，从30MHz到……反正有20个零，那种级别的。”

“30MHz，你想表达这个？”路荆问。

“不，不，脉冲来自脉冲星自转轴和磁轴的不重合，所以辐射出的脉冲，辐射区是圆锥形的，像不像漠星的状态。”云骅笑着说

“你的说法有问题，准确说非常不严谨，路荆你就当听个笑话。”曲集严肃地评价，他不希望类似的语句出现在报告里，因此打定了检查报告的主意。

路荆记下了云骅的话，他也同意两者间可能存在关系，只是碍于时代，公布这种大胆的论调会给自己的经历留下擦不去印记，曲集的要求更多是在保护他们。

从元在第一时间获得乌台的数据，结果不算清晰，但基本符合旧多拉预测的方向，没有长爆发，也没有短爆发，只有持续数天的频率向上向下漂移的强射电信号。

旧多拉早已处理完探测器传来的数据，大量的计算节点向旧多拉开放。

第二天上午，乌天远离辐射锥壁。在乌兰监测盲区，一次闪耀的高频射电爆闪亮了97毫秒，伴随发生的是极区紫外线爆发。

乌兰的探测卫星发现了极区紫外线爆发，但没有证据去证明伴随的射电信号的存在。